鍾靈毓送他來這裡的那天就說給他買衣服,可到現在還沒實現呢。
“算數。”鍾靈毓想刮刮他的小臉蛋,卻被他飛快的避開了。
鍾靈毓也不惱:“走吧,現在帶你去買兩身。”知道他不喜歡自己親密的碰觸,便悠悠在前面帶路:“梓淵。”她輕聲喚道。
夏梓淵頭也沒擡,懶懶的“嗯”了聲。
“你的爹孃呢?”鍾靈毓隨意的問道。
好一會兒,沒有回答,鍾靈毓低頭,看到他滿臉的悲傷之色。
“我沒見過我爹,娘,也不喜歡我。”夏梓淵的小臉上,冰藍色的眼睛一片迷茫。
“對不起,我……”鍾靈毓本意是想探探他的來歷,沒想到一下子扯到了他的傷心事,頓時不知道如何繼續了。
夏梓淵見她這麼鄭重的朝他道歉,一個她救回來的小孩子,燦然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沒關係,很久了,我習慣了。”
對於鍾靈毓的意圖,他是隱隱知道的,又補充道:“放心吧,哥哥,我不會給你帶來麻煩的,我保證。”因爲除了他最親近的手下,誰能知道他的身份啊。
被小孩子戳破了心事,鍾靈毓頓覺尷尬:“那個,你,你太聰明瞭,”智商好高啊,怪不得那麼冷酷呢,她再也不把他當小孩子看了,“而且很直接,我喜歡。”只是信任,還需要一點點的時間。
鍾靈毓給夏梓淵置辦了幾身新衣,幾日後又喬裝成白髮蒼蒼的老婦即世外高人的形象,去給上官良辰診治了。
又一次見到他摘下面具的臉。
此刻他的臉上,只剩下淺淺的疤痕,已經擋不住他俊美絕倫的五官所帶來的謫仙之姿了。
鍾靈毓心裡嘆息,他必然是沒有以晨露熬藥,不然現在已經徹底治癒了。這下要想除掉臉上的疤痕,還需要新的藥材了。看在他曾經幫助自己又長得這麼帥的份兒上,她再幫他一次吧。
“公子請放心,你的臉是可以治好的,藥方我會告訴鍾靈毓的,有幾種藥材需要去附近採,她認路。”她用滄桑的聲音說道。
上官良辰見她扮演的如此用心,也配合的作揖:“多謝老人家了。”
……
然後,鍾靈毓又換了男裝出現在他的面前,將藥方告訴他,又安慰了一番,最後說:“這兩種藥材需要新鮮的,你就別去藥房抓了,明日我去附近的山上摘一些。”
“我也去。”上官良辰紅脣輕啓。
鍾靈毓猶豫道:“不必了,那路我熟,快去快回。”
上官良辰卻堅持:“鍾公子此次採藥是爲我,哪裡有我自己等着讓公子冒險的道理?何況我開始還沒有對鍾公子坦誠。”
上官良辰臉色劃過一絲愧色,鍾靈毓心中愧疚更大:“公子,你不必如此,這不過是我聊表謝意的方式罷了。”
“我並未做過什麼值得鍾公子銘記的,所以一定要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上官良辰不容拒絕的說。
鍾靈毓無奈,只得答應了。
讓她更無語的是,夏梓淵知道上官良辰要和她一起上山,也費力的上了馬,不帶他就大聲嚷嚷。
得,爲了避免引起更多人的注意,鍾靈毓只得帶上了他,輕敲他的額頭:“你這個臭小子,一會兒自己爬山啊,別讓人背。”
夏梓淵躲閃不及,捱了下,氣呼呼的說:“誰要人背。我從小爬山,厲害着呢。”
“是,從小爬山,從孃胎裡就開始了。”鍾靈毓揶揄了句,轉而又對上官良辰道:“公子,見笑了,不好意思。”
上官兩人面色如常:“無妨。”眼光掃過夏梓淵時,卻發現他眼底滿滿的戒備。“這孩子選你果然是有眼光,你把他簡直當個弟弟看啊,要是我,就當做僕人了。”語氣意味深長。
鍾靈毓笑道:“這麼小的孩子能做什麼?本來就是玩耍嬉戲的年紀。”
夏梓淵心中恨恨的想:就你,還想讓我做僕人?你也配!若不是看你對這個傻妮子有什麼企圖,老子才懶得見你呢。
“鍾公子真是好心腸。”上官良辰淡淡的說了句。
夏梓淵暗道:那是,可不像有的人太有心機。可憐自己現在的實力啊,不然他就光明正大的警告了。
鍾靈毓笑了笑,不再言其他,只是將懷裡的小男孩圈得更緊了:“覺得快了就說話,我會慢一點兒的。”
她溫和的聲音浮在他的耳畔,身上極淡的清香縈繞在周圍,害得心臟“咚咚咚”的跳,小臉也跟着緋紅一片。
鍾靈毓微微有些擔憂:“臉這麼這麼紅?是不是發燒了?”
“沒事兒,哥哥,我是熱的。”夏梓淵急忙道,他可不想被人發現自己的小心思。
鍾靈毓一手穩着繮繩,一手摸了下他的額頭,確實無礙,才放下心來。
飛快的直奔目的地的那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