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的心下忍不住的一陣發冷,是了,她剛剛還以爲閒散王會顧忌自己的心情,現在看來不過只是在顧忌這桃灼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女兒罷了。
想通了這關節,季氏面上的笑意不由深了些許,她輕柔細語道:“皇上,您且放心就是。臣妾已經好好的詢問過了,當年負責給白夙衣狸貓換太子的桂嬤嬤也已經承認桃灼就是您的女兒。”
閒散王深深的看着季氏,這眸中滾動着的是季氏不知道的情緒,有一瞬間,季氏心一緊都快以爲閒散王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計劃,可是在下一秒卻聽閒散王淡淡道:“既然皇后已經辨認過公主的真假,朕明日早朝便會去給她公主的身份。這是朕唯一的女兒,便喚明珠公主吧。養在皇后宮中。這日後便是要有勞皇后多多費心了。”
季氏嫣然一笑。
“臣妾定當盡心盡力。”
明珠公主,掌上明珠,呵呵,不過就是一個冒牌貨罷了。
閒散王沒有去計較季氏此時的面色,他站起身道:“朕想着還有政務沒有處理完。”
季氏微微福身。
“臣妾送皇上。”
閒散王的身影離去,季氏突然又覺得有一絲的不對,依着閒散王對白夙衣的情意,怎麼可能對白夙衣的女兒不聞不問?
她的心下隱隱有了幾分的不安。
卻是不知道,如果閒散王讓了這桃灼過來,季氏怕是又覺得這閒散王果然對白夙衣舊情難忘了。
閒散王離開季氏的宮殿,走至一無人處,頓住了腳步。
“跟着皇后看看皇后究竟要做些什麼。”
身後一陣風颳過,人便是不見。
閒散王扶着手,想着季氏剛剛的笑容,心中不由一陣的發堵。
縱然他對白夙衣念念不忘,可是這季氏也是自己牀榻邊幾十年的人,難道,季氏真的以爲挑一個女子出來充當自己和白夙衣的女兒自己會不知道嗎?
早就白夙衣有了身孕的那時,自己就已經暗暗派人去保護白夙衣的。
想想當年,他彷佛又看見了白夙衣倔強勾上的脣角,那個女子一字一句的對自己說。
“如若你是皇上,夙衣自當欣喜若狂紅妝嫁給你,可你是王爺,那麼夙衣寧願玉碎也不瓦全。”
當年的話現在想到似乎還是歷歷在目,可是他現在已經是萬人之上的皇上了,而那個女子,早就已經香消玉殞。
閒散王不由有一絲悵然。
當年他雖然回了自己的封地,可是並沒有忘記白夙衣,他秘密的安排了人去保護白夙衣,可是白夙衣還是不願意跟隨他離開,他們的孩子,也終是福薄的。
第二日,閒散王上朝的時候便是下旨封了桃灼爲明珠公主,記於季氏的名下。
一切似乎都按着季氏的計劃有條不紊的在進行着。
“明珠,你既然貴爲公主,這公主的規矩也得好好學學的,桂嬤嬤,你在冷宮也呆了許久,不如就隨着明珠一同學學規矩吧。”
就是知道眼前的這個是個冒牌貨,季氏纔可以涵養如此好的跟明珠循循善誘着。
明珠乖巧的應了。
現在是請安的時候,這後宮中的女人們知道了閒散王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女兒,紛紛都是過來明着給季氏請安,實際來打探消息來了。
白素衣絞緊着帕子,她緊緊的盯着明珠,這便是閒散王念念不忘的女子所生的女兒?看來也不過如此。
想罷,不由面上掛上了微笑,她道:“明珠公主生的倒是好的,不知道可是像極了生母?”
白素衣的問話着實不太高明,這後宮中的人現在誰不知道明珠公主是記在了季氏的名下,現在白素衣當着這季氏的面便是尋問明珠公主生母的事情,這讓季氏的心下必然不喜的,這後宮中的人都在暗暗看着白素衣的笑話。
白素衣雖然不見得是個多聰明的人,可是卻也算是個明白事理的,若不是爲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明珠公主想知道那白夙衣的性情相貌,也不會這麼冒冒失失的。
季氏面上的笑容一頓,卻是看了看白素衣輕聲道:“本宮瞧着倒是一半呢。”
這話跟沒回答白素衣是一樣的,白素衣也自知剛纔失了言,也不好在說什麼,便是笑了笑。
這又說了些話,衆人便是都散了去。
季氏只留下了皇甫悠然還有明珠公主。
皇甫悠然自從昨天聽聞了這明珠公主的事情,這心下難免不由得生了幾分的不安,可是在季氏的面前還是得當成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季氏看了看皇甫悠然,又看了看明珠公主,目光頓在皇甫悠然身上,輕聲道:“悠然,明珠的公主身份纔剛剛確定了,這日後,你也得好好多照看明珠,這後宮中就你們兩個公主,若是能多親近親近也是好的。”
皇甫悠然微微一笑。
“悠然知道的。”
季氏點了點頭,她道:“悠然,本宮知道你是個懂事的,現在有了你親口的應允,便更是覺得心下舒爽不少。你也有些時日沒有去見你父皇母后了吧,本宮想着這明珠公主能找回來,也算是喜事,不若就給你去安排安排,待會便去慈寧宮看看你的父皇母后吧,也好將這公主那個的喜事一同跟他們說說,也開心開心。”
皇甫悠然總覺得季氏言下似乎在暗示自己什麼,不過算算上次和父皇母后見了一面之後也許久了,自己也實在是想念父皇母后的緊,一時不由也真心的露出了微笑給季氏道謝行禮。
還是跟上次一樣,季氏的恩准是一個時辰。
皇甫悠然進入了慈寧宮後,宮人便是將房門關上了,給皇甫悠然和他的父皇母后留下了單獨相處的時間。
太后一看見皇甫悠然不由含笑朝皇甫悠然走了過來。
“悠然,你在後宮可還好?有沒有誰爲難於你?”
自從上次皇甫悠然將自己的苦衷跟自己的父皇母后說了過後,太后和太上皇便是知道皇甫悠然身份的尷尬,也很是擔心皇甫悠然在皇宮中會被那些攀炎附勢的小人欺辱了去。
皇甫悠然感受到太后滿滿的關心,不由微笑着搖了搖頭。
“母后,悠然一切都好。您和父皇呢,在這裡可有短了什麼?”
太后搖了搖頭,她道:“這閒散王表面功
夫至少還是要做全的。 ”
皇甫悠然心下明白,便是不在多問這些了,她將明珠公主的公主好好的跟太后和太上皇說了說,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那白夙衣的事情也說了,毫無隱瞞。
太后和太上皇聽見了白夙衣的名字好不驚愕,待又聽見這白夙衣狸貓換太子,保全了自己的女兒一條性命便更是覺得詫異了。
見皇甫悠然已經將這白夙衣的事情瞭解的七七八八,太后和太上皇說話間也是不瞞皇甫悠然了。
“要不是白夙衣堅決,想來這閒散王身邊的女人也不可能是季氏了。”太后好不唏噓,她道:“這季氏原本就是先帝和太后給閒散王定下的王妃,因爲白夙衣,這樁婚事險些還圓滿不了,這季氏便是在好的性子想來也是恨上這白夙衣幾分的。”
既然是恨着這白夙衣,又怎麼可能會讓白夙衣的女兒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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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們一直想不明白的。
皇甫悠然聽了也是很不明白,她道:“今天便是下旨訂下了那明珠公主,看來閒散王似乎也認下了這個女兒。只是兒臣,兒臣請安的時候,季氏便是跟兒臣說,找到明珠公主是喜事,還要兒臣將這件事告訴父皇母后,也不知道是暗示着什麼。”
皇甫悠然本來以爲自己的父皇母后是明白季氏的意思,可是現在看來卻也是一知半解?
太上皇皺着眉頭。
“朕雖然不知道這季氏究竟是打着什麼算盤,可是從她將白夙衣的女兒帶進宮便是能猜出她現在是在下一盤大棋,只是不知道她的目的爲的是誰?”
皇甫悠然本來想說是不是爲了那白素衣的,可是話到嘴邊,又想起這白素衣不過泛泛之輩,季氏花了這麼大的心思對付她似乎不像,那又是爲了誰?
太后道:“不管那季氏的目的是誰都好,既然她將這件事要了悠然知曉,她便是不會去對付悠然的。”
只要不是對付皇甫悠然就沒有什麼事情是值得他們關心的了。
太上皇也點了點頭,他猶豫了下,還是道:“悠然,閒散王看見明珠公主是什麼樣子的?”
這昨日只聽說閒散王去了季氏的宮殿裡,至於這見沒見明珠公主,皇甫悠然並沒有去打探,一時只得道:“悠然並未看見。”
太上皇便是也不說什麼了。
皇甫悠然道:“父皇母后,悠然只聽說那白夙衣是個紅顏禍水,卻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皇甫悠然難得臉皮厚了主動去詢問這宮闈秘史。
着實是這些日子,皇甫悠然被這秘密繞的厲害,現在好不容易得知了這秘密的一個缺口,便是好奇的想來詢問了。
也不知道可否能利用這個秘密?
太后輕笑一聲,自然是明白皇甫悠然的心思的,她道:“這宮闈秘史本來不應該跟悠然你去說的,只是現在你也知道的七七八八,那母后便跟你說上幾句,你這日後也好好注意纔是。”
其實太后說的說上幾句,確實實實在在的說上幾句,畢竟太后不過也就是一介女子,當時的事情也只是大概明白一些,具體是怎麼樣的她便也是不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