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個少年已經到了咳血的地步了。
當初見這少年時還沒有這麼嚴重,現在卻病得這麼重了。
不過她可不會從他虛弱的外表就認爲這是一個可憐之人。
“那我就先回了,改日再和姑娘敘舊。”範宗微微一笑,擡手掩袖輕咳一聲,拱手告辭。
“一定會的,三少爺,慢走!”葉星瞳點點頭,低頭掩去眼中的微波。
“這個公子就是範家的少爺?”秦琦琴怔怔的望着範宗消瘦清冷的背影,喃喃道。
範家,她的鄧公子就在範家,東城範家。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會和他再次相見,看來有時候緣分還是冥冥之中註定的,放心啦,我們會再去拜訪他的。”葉星瞳拍拍秦琦琴的手背,撫慰道。
秦琦琴見了範宗之後,心情便不佳起來,葉星瞳看在眼裡,提議回去,秦琦琴應了。
葉星瞳回去之後,推開房門,在看到裡面坐着的人時,吃了一驚:“你一直都在這裡?”
吳燁擡手倒了一杯茶水,在脣角抿了一口,眸光微微流轉,看向她:“我現在坐在這裡,你說呢?”
真是一點都不可愛,上天啊,還是還給她那個小狐狸吧。
“當我沒說,”葉星瞳暗自瞪了吳燁一眼,握緊拳頭朝他空打了幾下。
不料想他像是長了眼睛,一針見血的指出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做得那些小動作。”
葉星瞳放下拳頭,在他面前坐下,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開門見山道:“說吧,你找我何事?我可不認爲你來是找我喝茶聊天的。”
吳燁眸光暗沉了下來,聲音帶着些許怒氣。道:“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沒有誰能管得住我。”
葉星瞳愣了半天。才微微明白了吳燁的怒氣。
“南疆國有人來找你了,就住在外院的最西方。是兩個男子,一個武藝高強,神出鬼沒,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滿口的仁義道德。”
吳燁一口氣說完,站了起來,卻被一雙柔軟滑嫩的纖細的手按住手背,心中一動。不解的看着她:“你這是做什麼?”
“你說的……是真的?”葉星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吳燁,表情是少有的嚴肅,憤怒,遲疑,驚訝,怨恨……
是他來了,是他來了,父皇讓他來找她回去嗎?
吳燁沒有想到葉星瞳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葉星瞳會是這種奇怪的表情,但還是點點頭:“真的,你不信可以親眼去看看。”
葉星瞳身體一下子癱軟了下來。吳燁伸手將她扶住,皺眉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來兩個人就將你嚇住了?”
嚇住了嗎?葉星瞳苦笑。
靠着憑几桌面站直身子。
她不想再見到他了,一見到他。那前世慢慢的心傷一股腦的全都涌了上來,那一杯毒茶所帶來的痛是那樣的令人痛徹心扉,那樣的生不如死。
她滿腔的愛意到頭來都是一場笑話。
葉星瞳神情茫然的踉蹌的擡步離開房間,扶住門框,頭也不回的離開。
吳燁轉動着手中空了的茶盅,深眸微沉了下來。
……
“好高的牆啊,該怎麼上去呢?”
衛果來到範家大門口之後,因爲兩家因爲解除婚事結仇,也不敢輕易的以她衛家二小姐的身份進去。
在門口徘徊了半天。停在大門不遠處的高牆之下。
左思右想也沒有想到辦法。
重重的捶了一下身旁的大樹,衛果搖頭嘆了口氣。
真要她報出她的真實身份嗎?要是被範家人知道。不把她趕出來纔怪呢。
大樹?
衛果眼睛眨了眨,擡頭看向高大翠綠的大樹。枝繁葉茂,足有二十米左右。
眼中閃過一抹欣喜,對啊,她可以爬樹上去啊!
衛果嘻嘻的笑了幾聲,將袖子一卷,雙手抱着樹就往上爬。
就在快要到和高牆一樣高,衛果伸腿要踏上上面的時候,下面傳來一個男子的冷喝聲:“大膽小賊,光天化日之下妄想偷竊!”
“啊……”衛果被那男子冷喝一聲,手下微微一鬆,腳也踏空了,差點從樹上滑下來。
幸好她及時的抓住樹幹,才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你才小賊啊,你家都是小賊。
“你喊什麼啊你,我……”衛果皺眉喝道,在看到樹下面不遠處的一個面容白皙,帶着些許病態,但是仍丰神俊朗,模樣姣好,美如冠玉的少年時,心中一動,手不由自主的鬆開了。
“姑娘小心!”
沒有了樹幹的支撐,衛果的身體呈現直線下滑!
“啊……救命啊!”
衛果害怕的閉上眼睛,大聲喊道。
料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衛果疑惑的眨眨眼睛,想着是範宗接住了她才讓她免於皮肉之痛,緊張的捏着衣服,羞澀的低下頭:“多謝你接住我,範哥哥的恩澤果兒會永遠銘記……”
“不用謝,不用謝,我是看你一個嬌小可愛的美人不忍你被摔成肉泥,好事不做,盡做些偷雞摸狗的壞事,有了這次教訓,看你以後還知不知錯。”小廝撇嘴說道:“姑娘,你可以下來了!”
衛果身體一僵,望着聲音的來源,在看到一個皮膚黝黑的男子和他粗獷的面容時,嚇得花容失色,急急地從他懷中跳出,躲到範宗身後,大聲尖叫道:“啊,你是誰啊!”
小廝揉揉耳朵,也吃驚的瞪大眼睛,指着自己道:“你還不知道我是誰?當然是接住你救了你的人啊?要不是我,你現在不知道被摔成什麼樣子看,斷胳膊短腿也是有可能的吧,剛纔還說謝人家,現在又翻臉不認人了。”
小廝瞧着躲在範宗身後瑟瑟發抖的衛果,恍然道:“你不會覺得是我家少爺救了你吧?我家少爺身體不太好,就連走路都顯得吃力,又怎麼會救你?你長得那麼胖,要是少爺接住你,那還不被你壓死……”
“你才長得胖,你全家都長得胖,本小姐那是豐盈,豐盈你懂嗎?”
“小范,休要胡言!”範宗淡淡呵斥,轉向還在發抖的衛果:“姑娘,這裡是我範家的高牆,請問你爲何會在這裡?”
被範宗一問,衛果停止了發抖,其實她不是害怕,是被那小廝嚇的。
她以爲是範哥哥救了他,誰知卻是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男人救了她,還抱了她,她的清白啊!
深呼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狠狠地瞪了那小廝一眼,才含笑着看向範宗,甜甜的笑道:“範哥哥,我是果兒啊,衛果,你還記得我嗎?以前你還來過我們家呢。”
範宗神色微動,淡淡的小道:“自然記得,不知你來這裡……”
衛果側目咬了咬下脣,看着那高牆厚瓦,覺得自己的顏面何尊嚴都丟盡了。
她想着混進人家家裡,但是被人家給逮了個正着,要是知道範哥哥會出來,打死她也不爬牆了。
訕訕的笑道:“我正巧路過你們這裡,看你們這牆聽氣派高大的,所以就想爬上去坐在上面是不是很好玩,嘿嘿,讓範哥哥看笑話了。”
“果兒還是像以前那樣頑皮……你偷偷的來這裡你家人知道嗎?”
“他們不知道,要是被他們知道了我還能來找範哥哥嗎?範哥哥,我可想你了,你想不想我?”衛果上前一步,湊到範宗的面前。
小廝不忍直視,伸手捂住了眼睛。
少爺啊,你自己惹的桃花債,你自己解決吧。
“男女授受不親,果兒已經長大了,未免別人說閒話,我們還是保持一些距離爲好。”範宗聲音冷冷淡淡的,說不出來多欣喜,也說不出來多討厭。
衛果皺緊了眉頭:“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啊,我纔不管那些呢,我們婚約解除都是長輩做的,和我們有什麼關係,範哥哥,我從小就喜歡你,喜歡你了那麼多年,你是我見過的最美好最俊朗的男子,這麼多年也不曾變過,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樣想着你?”
“咳咳,果兒,你還小,等你長大之後就不喜歡我了,我要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範哥哥,你這是拒絕我嗎?我知道是我父親私自解除我們的婚約讓你傷了心,但是那不代表我的意思,我一直都是喜歡你的啊,都說你活不長時間了,我不相信,我相信範哥哥的病會好的。”衛果說道,抓住範宗的手,語氣急切道:“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嫌棄你的。”
範宗不動聲色的收回自己的手,淡淡道:“果兒,婚約之事從來都是父母做主,你還是多聽聽你姐姐和你父親的話……”
“我纔不要,我就喜歡範哥哥,範哥哥,你是不是嫌棄我胖啊?”衛果摸着自己的臉,委屈的問道。
她的臉就是稍微嬰兒肥了一點,典型的娃娃臉類型,但是真的不胖的。
“沒有,果兒多想了……咳咳……”因爲說的話多了,喉間一陣不適,範宗忍不住用手帕掩着嘴咳嗽了幾聲。
“範哥哥,你又咳嗽了,還是別多說話了,我幫你拍拍。”衛果上前輕輕的爲範宗拍拍後背,一臉心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