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爲兮離自幼便將你視爲心中偶像,一門心思就想讓你對她刮目相看!不想讓你小瞧了她。”慕榮爾雅指出癥結所在。
“改日我還真得考考她的兵法武功,看看有何進步。”裴沐瞳笑道。
“裴家軍曾經是名震九州讓人聞風喪膽的鐵血軍隊,如今改行耕田種地做生意,當起了百花鎮的治安警察,怎麼着都覺得太浪費了。”夜歌嘆息。
“那還不是夢離的主意。”秦蔚晴搖頭,說,“我至今都沒搞明白,警察到底是個什麼職務。”
“類似於鎮上的治安隊,除暴安良的軍隊。”夜歌解釋,又說,“讓裴家軍當治安隊,實在大材小用了。”
“無妨!即使生活安逸了,裴家軍也從不曾間斷軍事訓練!放心吧!他日再上戰場,裴家軍依然是一支鐵血雄鷹!”裴沐瞳信心十足地說。
“我聽南宮雨說洛非雲最近迷上了做生意,都不怎麼管理軍務了。”慕榮爾雅語帶問詢。
“非雲開了間武器店,迷上了冶煉煅造兵器。”裴沐瞳說,“前段時間還專程去向鐵匠拜師學藝呢!”
“哈哈!糊了!自摸!大四喜!給錢!快給錢!”夜歌忽然露出無比快樂的笑顏,興奮地說。
其他三個男人看了眼麻將桌上的牌,不禁嘆息連連,自認倒黴地掏出各自的銀子。
夜歌笑容燦爛,漂亮的手指一劃拉,將銀子收入自己腳下的籮筐中,興奮道:“繼續!抓牌!”
洗牌,砌長城,嘴巴不忘巴啦,夜歌說:“昨天晚上我在房間門口聽見楚翌他們那幾個小鬼頭在定賭局,上一次他們賭軒轅憶夢在得知夢離和爾雅未死的消息後會不會立刻趕來百花鎮,這一次他們賭夢離何時收宇文敖。”
啥咪?!
躲着偷聽的蕭夢離剎那間瞪大眼睛,震驚無以言表!
臭小子,反天了!竟然連孃親都敢算計!轉頭有你們好看的!
某女憤憤地想。
裴沐瞳問:“賭金多少?”
夜歌邊摸牌,邊回答:“跟上次一樣,五百兩!”
“這羣化骨龍,真是反了天了!”裴沐瞳搖頭,輕笑道,“要收那是肯定的!我估摸着就在最近,我上次還看見夢離三更半夜摸進宇文敖的房間呢!”
蕭夢離“……”
她三更半夜摸進宇文敖房間?哪次啊?啊!莫非是那一次?!
靠!裴沐瞳,你個屬狐狸的!你當時藏在哪裡偷窺來着?!我明明左右看過,到處都沒有人啊!
“咦?竟然有這樣的事情?!”其他三個男人一聽來了興致,八卦地問,“具體情況是怎麼樣的?夢離沒有發現你嗎?”
“那次宇文敖感染風寒,臥病在牀,足足躺了一個星期。至於那晚夢離有沒有發現我,我就不知道了!”裴沐瞳說,“我估摸着就沒有!我當時正躺在樹冠上賞月來着。”
蕭夢離不禁詛咒。
靠!裴沐瞳,你這個偷窺狂!三更半夜的不睡覺,躲在樹冠上賞月!你TMD變態!
夜歌八卦地問:“夢離溜進房間之後有什麼動靜?有聽見什麼不和諧的聲音嗎?”
蕭夢離禁不住抽眉角,心裡暗道:歌兒呀,你墮落了啊……
白了夜歌一眼,裴沐瞳沒有好口氣,“靠!我可沒你那個變態譬好,喜歡偷聽牆角!”
蕭夢離心裡暗贊:沐瞳,果然還是你最正常啊!
“爹!”
十四歲的蕭清音眉目雋秀,氣宇宣昂,一身月牙白長袍,腰間墜着一塊晶瑩剔透的紫色玉佩。他牽着夜歌的手,酷似夜歌的臉龐上有一抹孩子氣的童真。他笑容燦爛告訴夜歌,“爹,風爹爹、水爹爹和玄爹爹請你們幾位過去,他們正在討論大姐的婚事呢!水爹爹說,大姐16歲了,應該出閣了!他們找坊間媒人畫來了許多畫像,正在爲大姐選親呢!”
時光荏苒,當年還是懵懂無知的小思夢,如今也已經16歲了,到了及弈之年,是該許配人家了!蕭夢離感慨萬千,不由得感嘆歲月催人老啊。
孩子都長大了,她老了!
“我們的小思夢像極了她的爹爹,才思敏捷,傾世絕俗,當配世間最好的男兒!”裴沐瞳爽朗地笑了,“好!你告訴你的三位爹爹,就說我們馬上過去!”
“我還要去找孃親呢!”蕭清音好像個小大人兒,從夜歌懷中抱過3歲的妹妹夜清舒,對裴沐瞳說,“裴爹爹,你知道孃親在哪裡嗎?”
裴沐瞳脣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戲謔道:“你的孃親正躲在後面的桃花樹下偷聽你爹爹們聊天呢!你去後面就能夠找到她。”
蕭夢離“……”
偷聽被發現了!
該死的裴狐狸,還真是長了一對狐狸耳朵!他咋的就知道我躲在桃樹後面偷聽他們講話呢?!
慕榮爾雅彷彿洞悉蕭夢離內心所想,善良地解答了她的疑問:“你的呼吸聲太響,你身上的曼陀羅花香太濃。”
蕭夢離“……”
靠!全是一羣狗鼻子!
老孃詛咒你們!
“孃親!”
看見蕭清音放大出現在她面前的俊顏,蕭夢離伸手摸摸蕭清音的腦袋,擡起右臂,對蕭清音說:“清音,扶孃親起來。”
“嗯!”蕭清音伸手扶起蕭夢離,盯着蕭夢離微挺的大肚子,好奇地問,“孃親,這次懷的是弟弟還是妹妹?”
蕭夢離溫柔地笑問:“清音想要弟弟還是妹妹?”
“妹妹!”蕭清音毫不猶豫地回答了蕭夢離。
蕭夢離笑問:“爲何想要妹妹?”
蕭清音理所當然地回答:“因爲妹妹又精緻又可愛,還乖巧聽話。可弟弟就不同了,調皮搗蛋,整天到處惹事生非!”
蕭夢離笑着摸摸蕭清音的腦袋,不語。心裡卻暗暗道:貌似裴兮離就是個惹事生非的主兒,她也是女孩兒不是嗎?
與幾位夫君和孩子相偕來到另一方竹林之中,風憐情、水鏡月和玄胤楓正專注地坐在竹椅上熱烈地討論着什麼。在他們身前的竹桌上擺放着許許多多的畫像,水鏡月拿起一張,看了看,搖頭,扔下,又拿起另外一張,搖頭,再扔下。他一直就重複着拿起和扔下的動作,不時地跟風憐情和玄胤楓說着什麼。
在他們手後,玄影抱劍負手立於一側,保持着他做護衛之時的標準姿勢。在他身旁,是跟他同樣戴着黑色金絲面罩的兒子玄少鋒,同樣抱着劍,認真地聽一旁的軒轅思夢臉紅紅地說着什麼。
“爹爹——”蕭清音揚起聲線,對坐在竹椅上的三位爹爹高呼,“我將爹爹們和孃親帶來了!”
“夢離,你來得正好!快過來幫我們看看!”
水鏡月如獲至寶,連忙招呼着蕭夢離,眼睛彎彎笑成了月牙兒形。他對身後的女兒說了些什麼,軒轅思夢瞬間通紅了臉頰,羞澀的眸光微垂,躲開了父親的視線。
“來來來!讓我看看!”
蕭夢離挺着大肚子,在風憐情和水鏡月身邊坐下,拿過一張畫像仔細地觀看,搖頭,囂張道:“我的女兒文采風流、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當配世上最好的男兒,畫像上的這些男子不過泛泛之輩,哪裡配得上!”
“那依夢離之見,又當如何?”似乎早就猜到蕭夢離會看不上畫像中的這些年輕男俊,風憐情詢問。
蕭夢離摸着下巴,自言自語:“我聽說,本朝的布衣丞相允浩然,倒是個文滔武略,智勇雙全的人才。他本貧寒,卻奮發圖強,自薦爲官,在時任淮南永昌縣知府的三個月中,修築河堤,加強防洪工事,有力地防範了淮南大水。在受災範圍的七十三縣二十八城之中,只有永昌縣沒有受災,因此得到尹清揚的賞識嘉獎,調入京城任戶部侍郎。後一路升遷,直至丞相之位。他清廉爲政,愛民如子,深得百姓喜愛。聽聞他三七年華,尚未婚配,若是與思夢情義相投……倒不失爲一樁美談。”
聽聞蕭夢離此言,所有夫君心中不約而同地冒出一個共同的念頭:瘋女人!
想想他們無官無勢,更遠在京城千里之遙,如何結識允浩然,又如何說服允浩然娶軒轅思夢爲妻呢?這顯然是一個極爲不切實際的想法!
蕭夢離卻不這麼認爲,她自有自己的見解,“雖然我從未見過允浩然,不過允浩然在民間的風評如此之好,聽聞京城有不少達官貴人慾給自己的女兒說親,媒婆都快踏平丞相府的門檻了。而允浩然以年紀尚輕應以事業爲重爲由,拒絕了所有提親。這麼好的男兒上哪兒找呢?我決定了!就要允浩然做我的女婿!”
秦蔚晴忍不住抽眉角,打擊她,“夢離,你說要人家做你的女婿,人家就會做你的女婿了嗎?允浩然一個如此有主見之人,自己的婚姻他又豈會受他人擺佈。”
“是啊,夢離!”水鏡月也這樣認爲,“且不說允浩然是否良配,單就是要思夢遠嫁京城,重入官宦之家,我便於心不忍。我們好不容易纔逃脫那個牢籠,我實在不願意看到女兒又跳入那個深淵。”
“難道從這些畫像之中隨便挑選一個人嫁了就是思夢最好的選擇嗎?”蕭夢離冷哼道,“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機會要自己創造!我意已決!思夢,你明天就以蕭家大小姐之名上京視察醉仙樓和醉仙酒廠的生意,清音、少鋒,你們也跟着你們大姐出去見識見識世面吧!”
“是,孃親!”早就聽聞京城如何如何繁華,一直想去看看,卻因爲父親的反對而一直未能成行。如今孃親開口了,軒轅思夢自然喜不自禁,也顧不得孃親此次派她前往京城其實是讓她跟允浩然相親的。
水鏡月皺眉,不悅道:“思夢自幼從未離開我身邊,讓她獨自一人帶着清音和少鋒上京,你也放心!”
“自然不是一人。玄影,你跟着思夢,保護他們。”頓了頓,蕭夢離又補充,“到了京城,尋找合適的時機,讓思夢和允浩然見上一面,培養培養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