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咦——咦——咦——咦——咦——”
“可是,羽兒明明說……”
“那是她騙你的!”
雖然不解羽君爲何要將這樣的寶貝送給蕭夢離,洛霽楠仍然如實告訴她,“弒神之槍跟離殤琴一樣,自盤古開天劈地之時便已經存在,是天界珍奇,擁有驚人的法力,能夠消滅一切生靈。”
“啊——”原來那把普普通通的槍竟然如此寶貝,虧她還隨手把槍塞到牀下底了呢。蕭夢離不禁失聲驚呼,“既然是天界奇珍,羽兒爲什麼要送給我?!”
洛霽楠冷淡回答:“不知道!”
“呃……”被洛霽楠的冷漠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蕭夢離憋悶了很久,才擠出一句話,“這樣的天界奇珍送給人類……不會出事嗎?”
一提起這件事,洛霽楠似乎憋了一肚子火,沒有好口氣,“天界那羣老白癡,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就將這些寶貝隨手扔進雜物房裡,隨便一個人都能夠將它們拿出來。”
這樣也能算作珍寶嗎?
蕭夢離對天界的神仙很是無語。
“一羣沒有心的生物,只懂得吃喝玩樂,他們怎麼會在意這些寶物是否失竊!”說起這件事,洛霽楠就像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因爲生活安逸,沒有人會去考慮這些寶物一但被歹人拿到會造成怎樣的後果。在天界也就罷了,因爲沒有人會這麼無聊去偷竊這些寶物!而這些寶物一旦流落人間,必然造成人間大亂!離殤琴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那麼……爲什麼羽兒還要把這把槍拿出來送給我……”
“因爲你們要殺仇千立,就只有這把槍能夠殺死他!”洛霽楠回答。
“啊哈?”蕭夢離抓頭,納悶道:“仇千立雖然是千年靈狐一族的,然而他不是被貶下人間了嗎?被貶下人間難道就不是人了嗎?難道就不能夠用殺死人類的方法殺死他了嗎?”
“白癡!”洛霽楠鄙視蕭夢離,“你以爲千年靈狐被貶下人間就是人類了嗎?你看看仇千立活了幾百年了,還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一點蒼老姿態都沒有!”
啊……這倒也是……
“那麼……”某女弱弱地問:“用弒神之槍就能夠殺死仇千立了嗎?我好像覺得這把槍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啊……”
“白癡!”洛霽楠仍舊送給蕭夢離這樣一句評論,鄙視說:“弒神之槍是上古之物,能夠殺死神仙,自然也能夠殺死仇千立!”
“這樣啊……”某女眼睛賊亮賊亮,樂呵呵地問:“這麼說,這把弒神之槍也能夠殺死你羅?”
白了蕭夢離一眼,洛霽楠懶得搭理蕭夢離的白癡問題。
討了個沒趣!蕭夢離抓抓腦袋,緊接着又問:“可是……神器不是要用仙力軀動的嗎?我沒有仙力,不就用不了弒神之槍羅?”
“的確。沒有仙力驅動,弒神之槍的威力就會大減,正如同當年裴沐瞳使用離殤琴一樣,只有十分之二的力量。”
“啥咪?!當年裴沐瞳使用離殤琴所向披靡,遇佛殺佛,遇鬼殺鬼,其實只發揮了離殤琴十分之二的威力?!”蕭夢離震驚,“那離殤琴的全部威力是怎麼樣的?!”
對於這個白癡問題,洛霽楠懶得回答。
見洛霽楠不語,蕭夢離琢磨着這把弒神之槍,又問:“那我用這把槍也只能發揮十分之二的威力羅?”
洛霽楠想了想,報了個數,“二十分之三。”
二十分之三?!就是連十分之二也不到羅?!
蕭夢離抓狂。
頓了頓,洛霽楠補充:“不過殺死仇千立已經綽綽有餘了!原則上,仇千立已經失去仙身,只能算作一個不死的老妖怪!”
原來這樣啊……
能殺死仇千立也好,只要這個臭老頭死了,他們的災難也就結束了。
歪着腦袋認真地思考着,不知道想起什麼,洛霽楠又補充:“不過想殺死我那是不可能的!我怎麼說也算仙身,又有神氣護體,至少需要發揮弒神之槍五分之三的威力!不!需要五分之四!”
蕭夢離吐血。
世上咋會有這麼木納的人。
她不過隨口問句,他還當真了!
蕭夢離忽然發現,洛霽楠比玄影這塊木頭還木頭!
神仙都是這樣單線條思考問題的嗎?
蕭夢離極度無語中。
看見洛霽楠又陷入深思中,未免洛霽楠再說什麼一些令她吐血的話,蕭夢離打斷了洛霽楠的思考,“也就是說,我只要用這把弒神之槍,就能夠殺死仇千立,對不對?!”
被人打斷了他的思考,洛霽楠面露不悅之色。他瞪了蕭夢離一眼,點點頭,不語。
“明白了!”
蕭夢離猛地一拍手掌。
決定了,回房間就從牀底下把槍掏出來,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
洛霽楠眼神古怪看了一臉高興的蕭夢離一眼,低下頭又重新陷入自己的思考當中。
如果只用了弒神之槍二分之一的威力擊中自己,自己又一時半會兒死不去,那麼,會變成什麼樣子呢?還有得救嗎?
明月西斜,涼風送爽。皎潔的月光灑落一地樹影斑駁,影影瞳瞳,青衫爾雅的慕榮爾雅負身立於綠柳垂陰之下,仰頭遙望晴朗夜空之中皎潔的明月,目光深遂,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麼。
身後忽然颳起一陣詭異的邪風,風過後,一股熟悉的玫瑰花香飄入鼻孔,甜甜的,涼涼的,芬芳迷人。
“羽兒!”
慕榮爾雅心中一喜,驀然回首,果見白衣飄飄的羽君靜靜站立在他身後,目光清緲靜靜地直視着他。白衣聖潔,舉止高雅,在她那身清緲的氣質哄託下,彷彿從天而降的凌波仙子,不食半點人間煙火。
其實他跟她的氣質很像!
“羽兒!”
欣喜看着面前久違的容顏,慕榮爾雅情不自禁緊走兩步上前,握住羽君柔軟的芙荑,她的手冰涼,如冰晶般的涼一點一滴滲入他的心底。
“爾雅,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不同以往的溫柔問候,這一次羽君一開口便是質問,而且眉宇間明顯夾雜着憂慮不悅之色。
慕榮爾雅淡笑,他知道她不會同意他的選擇,但是,他卻不會後悔,“要我飲下忘川之水無情無愛過一生?對不起,我做不到!”
“爾雅,你真是瘋了!”眉頭擰成疙瘩,心裡埋怨輪轉王和洛霽楠竟然也不勸阻慕榮爾雅,反而由得他這樣發瘋,“爾雅,王母娘娘好不容易纔同意讓你重歸仙藉,你爲什麼要這麼傻放棄!”
慕榮爾雅深深凝視着羽君,雙眸深處燃燒着熊熊火焰,他深深地問:“羽兒,對於你來說做不做神仙真的那麼重要嗎?”
羽君怔忡,一時語塞。
是呀……瘋狂的人又何止慕榮爾雅一人?自己尚且如此,她又有什麼資格指責慕榮爾雅呢?
詭異的沉默在二人之間瀰漫開。
深深凝視着羽君,仔仔細細勾勒着她的每一寸容顏,似乎想就這樣將她永遠銘刻在心底最深處。慕榮爾雅真誠地說:“如果恢復仙藉就要忘記你,那麼,我寧可永遠做一個凡人!”
“白癡!”說不感動是假,可是他的深情她根本無法承受。努力壓抑下心底涌起的酸楚,羽君目光清亮直視慕榮爾雅,認真地說:“爾雅,你說的對!做神仙太寂寞了,不懂情,不知愛,不知生存爲何物,不曉得時間的流逝。……這樣的日子太寂寞了,寂寞得讓人空虛,寂寞得讓人心底發顫。算了!放棄了也就放棄了!做神仙也不是什麼好的事情,不做也罷!”
“羽兒……”情不自禁伸手想握羽君的手,卻叫羽君下意識閃開。
慕榮爾雅微怔,注視着自己被羽君拒絕的雙手,脣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羽兒,你的心終究還是不在我身上啊……”
羽君垂眸,羽捷輕顫,掩過眸底一閃而逝的痛苦。她低低地說:“爾雅,最愛你的人就在你身邊,你何苦執着於前情舊愛而對她視而不見呢?我不在的日子裡,你不是也很愛很愛她嗎?甚至爲了她拼命生下軒轅憶夢。……爾雅,你敢說在你心底她就一點地位也沒有嗎?爲什麼我一出現,所有事情都要改變……”
“傻羽兒,因爲是你啊……”慕榮爾雅目光灼灼凝視着羽君,深情地說:“愛她,是因爲忘記了你;愛她,是因爲她身上有你的影子。羽兒,我愛了你三百五十六年,思念了你三百五十六年……你怎麼可以懷疑我對你的愛……”
“爾雅,更確切地說,是你忘記了我三百五十六年……”決定不再拖泥帶水,不再給慕榮爾雅任何希望,羽君忽而擡頭,嘲弄地說:“爾雅,何必自欺欺人?你忘記了我三百五十六年!在這三百五十六年的歲月中,你根本不記得有一個叫做羽君的女子曾經存在過。
“你說你愛蕭夢離,是因爲蕭夢離身上有我的影子。這更是荒唐無從說起!我承認,在性格上,我和蕭夢離十分相似。我們都不是什麼善良好欺付的主兒,對於自己想做的事、想要的人,相當執着!但是,在愛情上,我們卻有着極大的不同。她多情、博愛,而我只想好好地愛一個人,只想和他生活在一起。爲了他,我願意傾盡一生!這就是我跟她的最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