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雖然睡了整整一個下午,然而,蕭夢離信奉:鈔票可以不賺,美容覺不能不睡的原則,她早早地爬上牀舒舒服服地窩在被窩裡倒頭呼呼大睡。
濛濛朧朧間,似乎感到有一雙調皮的小手揉揉她的臉蛋,扯扯她的頭髮,捏捏她的鼻子,揪揪她的耳朵,最後一個炙熱的物體貼上自己的脣瓣,直到她氣息微亂,從熟睡中清醒過來。
看見整個人趴在自己身上,手臂半撐牀榻,鳳眸半眯,邪邪的眼神片刻不離自己的容顏,脣角掛着一抹邪邪的彷彿貓兒偷了腥的弧度,蕭夢離一個凌靈,從昏沉中徹底清醒,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斗膽趁夜色凌亂爬上自己牀的男子,一聲暴喝衝口而出:“靠!夜傾城!你TMD個變態!夜闖女子閨房,你意欲何爲!”
夜傾城美眸含情朝蕭夢離拋個媚眼,邪邪笑道:“夫人莫忘,這裡可是鳳翔國呀……夜闖閨房,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受損失的……可是咱們男子呀……”說罷,還故作委屈,衣角輕拭眼角,看得蕭夢離怒火滿腔。
靠!TMD你個夜傾城!死狐狸!臭變態!
“滾下老孃的牀——”
蕭夢離擡腳就踢夜傾城,夜傾城身影靈活閃過。紅衣飛揚,蕭夢離只覺眼前一片紅光閃過,緊接着,夜傾城再度壓上蕭夢離的身體,而這次,甚至連蕭夢離的眼睛也一併遮住。
蕭夢離擡手剛想反抗,冷不妨夜傾城點了蕭夢離的穴道。蕭夢離像個木頭人似的乖乖躺在牀上,一動也不能動彈。
身體不能動,嘴巴可閒不住,蕭夢離怒極破口大罵:“靠!夜傾城,你TMD個賊狐狸!點老孃的穴,你想把老孃怎麼樣!”
夜傾城笑得好像只狐狸,他玩味道:“夫人,傾城不想把你怎麼樣,也不敢把你怎麼樣?只因夫人脾氣太暴躁,舉止太粗魯,傾城這纔想讓夫人好好安靜一會兒,不希望夫人打擾了傾城的興致。請夫人放心,等傾城說完要說的話,自然會放開夫人。”
“靠!你要是意圖不軌,難道老孃也要躺在這裡乖乖地讓你得逞嗎?你TMD個卑鄙無恥下流賤格社會的人渣敗類拆白黨死飛仔——”
夜傾城無奈搖頭,感嘆:“夫人,你才貌雙全,氣質出衆,怎麼說起話來,卻這麼粗俗野蠻,毫無教養呢!”
蕭夢離把臉一撇,蠻橫道:“老孃喜歡!你管不着!”
“是是是!夫人喜歡怎麼樣那是夫人的事,傾城確實管不着!”
“你TMD個混蛋死變態,那你還不放開我!”
“夫人,傾城已經說過,只要傾城把要說的話說完,傾城自然會放開夫人……”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老孃很忙!”
夜傾城額頭一滴冷汗,面對蕭夢離的粗俗,他很是無語。
蕭夢離內心卻在鄙視,半夜闖入女子閨閣,爬上女子牀榻,還點了女子穴道,也不知道是誰更加無恥!
“夫人,我問你,你想不想揭開裴丞相的神秘面紗?”夜傾城很懂得勾起蕭夢離的好奇心,他知道蕭夢離心心念唸了一個晚上都是在思考這個問題。
蕭夢離一聽,頓時停止了咒罵。用晚餐的時候,她還在想,等夜傾城回來了一定要找夜傾城問明裴月濤的身份,沒想到她還沒問出口呢,夜傾城倒主動送上門來。
眼珠子溜溜一轉,蕭夢離故作不在意道:“裴丞相就是鳳翔國的丞相耀日王爺嘛,男人一個,有啥特別的!夫人我家裡夫君多了去了,男人什麼的早已提不起我的興趣!你若是給夫人我弄幾錠銀子來,我興許還會感興趣。”
“我不相信夫人就不想知道鳳翔國的裴月濤與軒轅王朝的裴月濤和天機國的裴月濤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夜傾城拋出誘耳,賊兮兮地誘惑着。
蕭夢離故作不感興趣,耳朵卻早已尖尖豎起,生怕漏掉了一點信息,她說:“我跟裴月濤又不熟,我幹嘛要對他感興趣!再說了,就他那相貌,頂多算箇中上水平,實在入不了你夫人我的眼!若是他長成你這副尊容,我興許還會考慮考慮。……”
毛毛的爪子在蕭夢離身上這裡摸摸,那裡搔搔,夜傾城語帶玩味戲謔道:“如此說來,夫人倒是看上傾城了?”
TMD該死的夜傾城,拿開你的狐狸爪子!
蕭夢離清清嗓子,嚴肅地申明自己的立場,“看上嘛,還不至於,就是覺得挺順眼的,還過得去……”
某男皮笑肉不笑,毛爪子摸摸索索,探上蕭夢離腰間*,狠狠一捏,換來蕭夢離一聲悶哼,夜傾城咬牙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恨恨道:“只是過得去嗎?”
嗚嗚嗚……該死的夜傾城,你這麼用力做什麼!想謀殺主人呀!嗚嗚嗚……嗚嗚嗚……疼……疼……
某女臉龐扭曲,如果她現在能夠動,她一定毫不猶豫撲上前,立馬閹了夜傾城這個烏龜王八羔子!
嗚嗚嗚……疼……疼死老孃了……
某男貼近某女臉頰,戲謔道:“夫人,你說話呀?你不是牙尖嘴利嗎?你爲什麼不說話了?”
某女哭喪着臉,晦氣道:“過不去……過不去總行了吧……”
“呦嗚——”
靠!TMD你個夜傾城,你又掐我!
“夫人,你再說一句試試……”
某男陰冷着臉威脅。
蕭夢離皺皺鼻子,可憐兮兮地認輸:“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大俠,大哥,大姐,大叔,我態度良好,舉雙手認錯了……”
瞧在某女認錯態度尚算良好的份上,夜傾城緩和了情緒,又換上一臉媚笑,他溫柔似水地對蕭夢離說:“夫人,瞧你打岔,害傾城險些把最早時候想說的話都忘記了。”
某女好像個乖孩子,水眸輕眨,疊聲道:“你說!你說!你說!”
“夫人,今夜月色正濃,不如我們……”
看到夜傾城那充滿誘惑的邪氣表情,蕭夢離情不自禁嚥了口口水,房間中的溫度驟然升高,她忽然有非常非常之不好的預感……
“夫人,良宵苦短,不如我們……”
“咕咚!”
注視着夜傾城那雙放射出百萬赫滋的魅力電眼,蕭夢離認定夜傾城一定抽光了她周圍的空氣,因爲她忽然很暈……很暈……
“咕咚!”
傾城啊……你想做什麼?
“夫人,不如我們夜探丞相府,好不好?”
轟!
蕭夢離絕倒!
原來你是想邀我一起夜探丞相府啊!那你爲什麼要點我穴道,爲什麼又露出這麼一副誘人的表情,害我以爲……害我以爲你想……你想……
“夫人,你以爲傾城想做什麼?”
蕭夢離“……”
搖頭,用力搖頭,再搖頭,蕭夢離百分之百發誓,這個夜傾城絕對是狐狸變的,他就是上天派來整她的剋星!
銀白的月亮很美,清冷的月光讓蕭夢離不禁想起了那高高的黑暗深山之中,每晚長嘯哀婉撼動人心的狼嚎。話說狼人每次變身,似乎都在月圓之夜呢……
偷偷睨了眼身邊的夜傾城,蕭夢離發現,與夜傾城一起行動,那就是與狐謀皮,啊,不好意思,更正,或者應該說是與狼共舞更恰當些。……
在這樣深沉的夜晚,天上掛着這樣蒼白無力的月光,如果不發生些什麼,實在有點對不住這樣陰森的氛圍啊。
於是,很不幸的,某件衰事果真發生了。
什麼衰事?
倒黴催的!
那件不幸的衰事就是——
蕭夢離和夜傾城在丞相府的屋頂上,迷路了……
這可真是一個讓人沮喪的事實啊,尤其是在知道了小院裡佈置着九曲回魂陣後,他們根本不敢輕易下地查看,只能夠在屋頂上飛來飛去,漫無目的的尋找,喝西北風……
唉……
蕭夢離沮喪地發現自己還真是沒有做採花賊的天分呢,連目標人物的房間都找不到,她該怎麼採花呢?!
終於,在夜傾城這個不盡職的嚮導的帶領下,他們在一個種滿牡丹的院子裡落下。牡丹華貴,像極了裴月濤帶給人的感覺。再說這院子裡的牡丹開得絢爛,如火如荼,一看就是經過細心呵護的。能有這樣的待遇,即使不是裴月濤本人,也必定是裴府極其重要的人物。
小心翼翼落地,看到一間開着窗戶的房間,夜傾城想也不想,躍進窗戶。蕭夢離緊隨其後,來到牀邊,青藍色的帳幔裡,漆黑一片。
睡着了嗎?
蕭夢離側臉詢問夜傾城接下來該如何行動,夜傾城笑意盈然示意蕭夢離,讓她叫醒裴月濤。
蕭夢離當即就囧了。別說她跟裴月濤不熟,單就是鳳翔國的變態風俗,就讓她不敢輕易有所舉動。
可夜傾城就像跟她耗上了似的,他雙臂環胸斜倚窗櫺,鳳眸狹長斜挑蕭夢離,擺明了自己不願意動作,非要蕭夢離行動不可。
蕭夢離“……”
靠!夜傾城,算你狠!
“裴相、裴月濤……”
蕭夢離偷偷摸摸地小聲叫喊,帳幔隨着夜風輕輕起伏,隱約有一個修長的人影斜躺牀側。
眉角抽了抽,挑開面前的紗帳,最先闖入眼簾的是一片潔白如玉的後背,以及那梭角分明的結實肌肉……
沒想到裴月濤竟然喜歡*!幸好她是21世紀的新新女性,家裡又娶了一大堆老公,對裸男絕對免疫。
裴月濤面朝內榻而躺,烏黑長髮如絲綢般披灑在光滑的後背上,薄薄的被單遮蓋在他腰線以下。
“裴相……裴月濤……”
稍稍提高音量,蕭夢離戳他後背,不斷催促:“醒醒,快醒醒,快醒醒。”
再不醒,你就別怪我了!
她在心裡偷偷補充。
“恩……”
裴月濤不滿地將手往後拂了拂,動了動身子,往裡面挪了挪。
丫丫的,竟然當我是蚊子,靠!
“起來!”
蕭夢離加重了力道,用力將他翻過來。烏黑的長髮遮住了他的容顏,黑暗中,彷彿是裴月濤的臉,又彷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