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慕榮爾雅後,蕭夢離正尋思着去哪裡探聽有關裴沐瞳和慕榮俊一案的最新消息,玄影帶回消息:他已經找到羽兒姑娘。
找到羽君了?那感情好!她有一肚子疑問,正愁找不到人請教呢。
“人呢?在哪裡?”
“羽兒姑娘在如鳳軒。”
“啥?!”蕭夢離吃驚得下巴都要掉下地:“羽兒在如鳳軒!”
“正是!”
如鳳軒,蕭夢離當然知道,京城裡有名的妓院。說起妓院,這軒轅王朝的妓院本有官辦民辦之分。官辦的又叫教坊,專納朝庭欽犯的家眷女僕,或爲奴,或爲妓,專供朝庭中人玩樂驅駛;而民辦的則是確確實實的花街柳巷,那裡三教九流彙集,男人們在那裡玩樂享受一逞獸慾。
而這如鳳軒,是官辦的妓院,亦是京城中風頭最勁的妓院,因其兩個頭牌極品花魁人稱“絕色雙嬌”的美嬌娘而豔名遠播,吸引了無數豪商富甲,達官貴人。
當蕭夢離聽到羽君就在如鳳軒時,有些意外。不過轉念一想,憑羽君的風姿神韻,想進如鳳軒根本就易如反掌。反正只要有三分姿色的女人,如鳳軒向來是來者不拒的。而最最令她驚訝的是玄影接下來的那句話:
“羽兒姑娘就是現今如鳳軒的頭號花魁‘絕色雙嬌’中的‘絕嬌’醉花羞,是如鳳軒現今最紅的掛牌姑娘。”
掛牌……
蕭夢離當然知道掛牌意味着什麼。羽君身爲仙君下嫁凡人也就算了,怎麼突然做起*賣起身來了,她是不是最近太閒了想找點新鮮的玩玩!
TMD你個羽君,你究竟在那裡搞什麼名堂!
……
是夜,蕭夢離女扮男裝與南宮幻雪和玄影一同來到如鳳軒,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見羽君。
在走進如鳳軒的那一剎那,當她親耳聽到花客放肆笑着談論羽君之時,她的心頭剎那間染上一股莫名的怒火。她不能容忍他們這樣說,她不能容忍他們這樣笑,她不能容忍他們這些卑賤之人用如此的語調談論羽君!
TMD你們全部都欠扁!
蕭夢離無名的怒火讓跟在她身邊的南宮幻雪和玄影皆是一驚。原以爲蕭夢離要親自前來找羽兒姑娘只是爲了裴沐瞳的事情,可是看蕭夢離現在的表情,卻像真真切切的在關心羽兒姑娘。
媽媽桑迎了出來,諂魅地笑着問蕭夢離想要怎樣的女子,她誇下海口說如鳳軒什麼樣的女子都有,只要蕭夢離能夠說出來,她就一定能夠幫她找得到!
“別的女人我不要!把醉花羞給我叫出來!”蕭夢離來的目的就是羽君!今天她一定要見到她!
“喲,公子原來是想找我們家花羞呀!不巧!不巧!真是不巧!”
什麼叫你們家花羞!羽君什麼時候變成你們家的了!
“醉花羞在哪裡,把她給我叫出來!”蕭夢離板起臉,怒喝。
媽媽桑看出蕭夢離臉色不好,又見蕭夢離錦衣玉綢,氣宇宣昂,內心暗叫不妙,莫非來了什麼大人物?然而媽媽桑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她馬上又換回笑臉,笑得更加諂媚:“公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來吧?公子一來這裡就指定要見醉花羞,莫非是慕名前來?”
“羅嗦!醉花羞到底在哪裡?!”這裡的氣氛令蕭夢離極度作嘔,比落鳳軒更加令她厭惡。
“公子,花羞正在陪客。不如我叫閉月出來陪公子可好?閉月可是我們這裡的頭牌花魁中的‘色嬌’,絕對不比花羞差!包君滿意!”說罷,媽媽桑向二樓某間掛着紅燈籠的雅間擺手:“出來見客啦,閉月——”
“來啦——”
卻見一巧笑盈盈,風姿卓越的美人兒應聲而出,濃妝豔抹,紅衣妖嬈,酥肩半露。她確實美,卻美得低俗,美得令人噁心,像她這種毫無氣質可言的女子,跟羽君相提並論,簡直就是辱沒了羽君的名聲!
“滾開!”
蕭夢離對她毫無興趣,一心只想見羽君。
從來沒有人會不買閉月的賬,像閉月這樣貌美**的女子,一顰一笑間,不知俘獲了多少達官貴人的心。而今這位公子卻不爲所動,甚至面露厭色,媽媽桑更加確定了自己最開始的想法。
這位公子一出現就點名要找醉花羞,果然是因爲醉花羞跟她們這些青樓女子是不同的!
當醉花羞出現在如鳳軒的那一刻,媽媽桑第一次真正見識到何謂“人比花嬌豔”。醉花羞,醉花羞,連美麗的花兒見了也會陶醉,連最美麗的花兒見了也會害羞,這就是“醉花羞”名字的由來。雖然同爲頭牌花魁,被譽爲“絕色雙嬌”,但在醉花羞身上有一種淡然超脫世俗的純美氣質,是閉月所無法比擬的,亦是醉花羞最最令人神往之處。那種絕然於世的高貴,在這樣的風月場所裡,竟然顯得如此的不相襯,以至於,讓人不敢褻瀆。
閉月見蕭夢離不買她的帳,笑得越發性感誘人,她款步走向蕭夢離,纖纖玉手搭上蕭夢離的肩膀,作勢想挨向蕭夢離:“公子,讓奴家服侍你……”
話音未落,玄影已搶先一步,一把擒住閉月的手將她狠狠摔下地。他目光冰冷,毫無憐香惜玉之意。
一聲尖叫,在宛若拆骨抽筋的劇痛之下,閉月竟然嚇得暈了過去。
媽媽桑臉色大變,青得已經不能再青了。她維維喏喏小心翼翼看着蕭夢離,已經忘記維持她一貫諂媚的笑臉。
老天爺呀,她到底是招惹了哪門子的災星?這幾位公子該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
蕭夢離在心底爲閉月默哀三聲,道聲“對不起”,復又轉向媽媽桑,冷冷問道:“最後問你一次,醉花羞在哪裡?”
“在……在醉花閣……”媽媽桑渾身顫抖有如秋風落葉,瑟瑟縮縮,不敢再隱瞞。
“帶我去!”
白了媽媽桑一眼,冷然命令,邁過暈倒的閉月,蕭夢離帶着南宮幻雪和玄影邁步往醉花閣而去!
琴聲,忽而清澈透明,酣暢淋漓,忽而古樸渾厚,婉轉幽深。琴聲中似有一股幽怨,一股驚豔,一股塵世間至痛的恨意,一股紅塵中最深的愛戀。
不由得停住腳步,駐足聆聽,又聽房間內傳來一個男子輕靈的聲音在輕輕吟頌:“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晌。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呵呵!”這聲低笑,蕭夢離認得,是羽君的聲音。
曲聲漸止,餘音嫋嫋,仍令人心中動容。蕭夢離情不自禁推開醉花閣的門。
淡淡的紫色,有種神秘的氣氛;甜甜的香氣,那是羽君身上獨有的味道。風姿卓越,輕靈如風,眉宇間皎潔如華,凝聚着清清淡淡誘人的光華。白衣飄飄的她靜靜坐於琴桌旁優雅地撫琴,彷彿天地間幻化的一道耀眼光芒,令人難以側目。
她的對面,坐着一個同樣白衣如仙,飄逸出塵,晶瑩如玉的碧人兒。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輕輕撫上耳際垂髮,慢慢的*,脣角微彎,勾起一抹極淡極淡的笑容,銀色的眸子微帶笑意,身上淡淡的飄渺氣息讓人不敢褻瀆。
他,莫不是……
聽見聲響,羽君擡頭,神仙般的人兒回眸,看見是她,神仙般的人兒神情驟冷,羽君卻揚起一抹令天下間男子爲之傾心的笑容,調侃道:“稀客!真是稀客!蕭夫人不在百花鎮中陪伴愛夫,怎麼來京城逛窯子了。”
“既然遠離俗世滿身仙氣的神醫都能夠來逛窯子,聽姐兒唱小曲兒,我一俗人爲何不能來?”蕭夢離悠哉遊哉走到洛霽楠身邊,斜眸睨他,笑着問候:“洛神醫,許久不見,可安好?”
低頭品茶,不去搭理眼前無賴般的女人。
羽君淡笑不語。她離開琴桌,起身朝蕭夢離走來。行至蕭夢離身邊,媚眼一勾,剎那間風情萬種,說不出的驚豔和妖異,那種絕世的美麗,令人癡戀。
就連身爲女人的蕭夢離的心也不免漏跳半拍。好個千嬌百媚的妙人兒,難怪她能夠做到如鳳軒的花魁。真不明白自己以前爲何會覺得羽君清高飄渺不食人間煙火,是個冰清玉潔的美人兒。
蕭夢離連連後退幾步,離開羽君一段安全距離,警告:“我說,你要勾引男人上外面去,別在這裡勾引我。”
“白癡!”洛霽楠一聲暗罵,外加一枚很不屑的白眼。
蕭夢離臉色一黑,她最討厭人家罵她“白癡”。她對洛霽楠惱火道:“你罵誰白癡!我有多白癡都比不上你白癡!你這個裝清高假正經的典型悶騷男!僞君子!”
洛霽楠聞言臉色頓時黑沉下來,一旁的羽君哈哈大笑:“悶騷男,罵得太好啦!哈哈哈哈哈哈!”
“夠了!”怒瞪羽君一眼,然而那眼神似乎沒有什麼威懾力,因爲某女還是笑得那個花姿亂顫啊,害蕭夢離都有些擔心她會把肚子笑痛……
洛霽楠臉色不好,對蕭夢離道:“白癡女人!你看看你身後的人!”
我身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