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追殺宇文絮的將士們看見自己誤傷了當朝相國,頓時一陣恐慌,一個個舉着刀劍半天不敢前進。斛律嵐趁此機會,扶起韓長鸞,同宇文絮一起逃往含光殿。
等追兵反應過來,宇文絮等人已經進了含光殿,斛律嵐已將殿門鎖死了。“姐姐快跟我來!”斛律嵐不待宇文絮休息,便拉着宇文絮往殿裡跑去。身後大門的撞擊聲一陣響過一陣,宇文絮心裡着急,腹中一陣說不出的難受,她不得不拋開斛律嵐的手,靠在一邊休息。
“姐姐?”
宇文絮搖搖頭,脣色蒼白着,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我不行了,真的走不動了。”斛律嵐見她臉色不佳,便知是真的累着了,可殿門的震動越來越大,不久便會被破門而入。“姐姐堅持住!”斛律嵐一咬牙,扶起宇文絮半拖半拽地一步一步艱難地往裡面挪動。
宇文絮原本就比斛律嵐豐腴一些,現在又是雙身子,加重了斛律嵐的負擔。斛律嵐一邊努力往裡面挪動,一邊還要提心吊膽怕宇文絮磕着碰着了。
剛剛踏上含光殿正殿的最後一級臺階,宇文絮忽地“啊”了一聲,直接癱軟在地,用手捂着肚子。“疼……”宇文絮臉上的血色又減了幾分,腹中的疼痛感傳來,讓她不由得驚恐起來。
斛律嵐連忙掀開宇文絮的衣裙查看,之間兩腿根部已經滲出了點點血跡,當下臉色大變。宇文絮見狀便也只情況不好,臉色黯然,道:“這下倒是如了他們的心願了!”
話語剛落,殿門就被“砰”地一下,連着些許磚塊,整個倒了下來。“奸妃,看你哪裡逃?”高儼率先帶着人馬衝了進來。斛律光緊隨其後,看了眼斛律嵐和勉強站起身的宇文絮,臉上閃過一絲宇文絮讀不太懂的表情。
高儼和斛律光等人步步逼近,“庖丁”第一個衝上前將宇文絮擋在身後。宇文絮微微愣神,只見齊方和齊恕渾身都是血地趕了過來。“娘娘!齊
小哥!”只顧着自己逃跑,宇文絮一時間忽視了芸香,現在也一身狼狽地跟了過來,用自己小小的身軀扶着宇文絮。這下人倒是到齊了!宇文絮淡然一笑。
“嗬!還想負隅頑抗?就憑你這麼幾個人能對抗本王嗎?”高儼嘴角揚起勝利着的笑容,似是看一個獵物一般看着宇文絮,“本王給你兩條路,一是自己乖乖喝下毒酒,以免拖累你身邊這羣人;而是本王親自手刃你這不知廉恥的奸妃!”
不待宇文絮開口,“庖丁”就直接回答道:“王爺多慮了,要取娘娘性命,還是先踏過我們這羣人的屍體再說!”宇文絮聞言,眼裡有些許的感激,在這生死一念的時候,這個“庖丁”倒是沒有其她而去,儘管他是仁綱派來的人。
高儼微微一笑,別過臉去看了看晚霞,向前漫不經心地一揮手。侍衛們蜂擁而上,斛律嵐欲帶宇文絮進殿躲藏,留齊恕等人禦敵,奈何宇文絮就是不肯走,道:“事已至此,本宮還有什麼好躲的!本宮就在這裡,看他幾時能取了本宮的性命!”
“姐姐!”幾番勸說無效,斛律嵐的眼裡漸漸慌張起來,難道真的就要看宇文絮喪命於此了嗎?她咬咬牙看向撲過來的侍衛們,每有接近都被齊恕等人擊退,只是不知他們三人還能堅持到幾時。斛律嵐此刻忽然很想仁綱出現,可是仁綱在京郊,一時半會肯定回不來。
高儼顯然已經等煩了,這羣侍衛雖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終究還是敵不過那三人的武藝。再加上斛律光和鄂東昇現在只在一邊觀戰,高儼又不好命令他們去做對付兩三個護衛,便對着身邊的小廝耳語的幾句。
片刻之後,小廝抱着弓箭回來了。斛律光眼中一驚,不由得問道:“殿下取弓箭來,意欲何爲?”
高儼一笑,將箭矢搭在弓弦上,道:“我們的目的不過是除掉這個女人,這幾個護衛不是一般的角色,一時半會兒還敗不下陣來。本王可沒那個心情
慢慢等下去了,一切,都只要她死了就好!”
“嗖”地一聲,箭羽劃破空際的聲音讓廝殺着的雙方都停了下來,一個個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這支箭直直地射向宇文絮。宇文絮臉色蒼白了一會,很快平靜下來,她已無處躲藏了。
“聿……”地一聲馬鳴,之間空中銀光一閃,箭矢被攔腰劈斷,墜落在地。宇文絮順着馬鳴的聲音看去,只見那明黃鑲邊的熟悉身影坐在一匹馬上,從宮牆直接躍了進來。眼裡漸漸有些模糊了,熟悉的人兒離自己越來越近,宇文絮卻因淚水漸漸聚集而越發看不清了。從來沒有一刻,宇文絮這麼希望見到仁綱。
“朕來晚了!”溫暖的胸膛再次向宇文絮開放,這一次卻似讓宇文絮等了半個世紀那麼久。宇文絮哽咽無言,撲進仁綱的胸膛,任淚水肆掠在臉上。
仁綱心裡似被刀刺了一樣地疼,不過是三日的時光,竟險些再也看不見她了!“你們都反了嗎?”冷厲的目光一掃而過,舉刀的侍衛們都被這目光看的慌了神,立刻丟下手裡的武器,跪倒在地上,嚇得不敢吭聲。
仁綱的目光慢慢地轉向斛律光和鄂東昇,冷冷道:“往年先帝在世之時,每逢秋狩,兩位愛卿總是諸多勸阻。如今卻攛掇着驃騎將軍榮錫華給朕上書,鼓動朕去秋狩,原來是存着這個心思,想趁朕不在,加害於淑妃!你們好大的膽子!”
斛律光臉上露出一種壯士的悲情,單膝跪地道:“回稟陛下,臣等此番也是爲了大齊正統。淑妃腹中子並不是陛下的骨肉,而是蘭陵王的遺腹子!”
“哦?”仁綱嘴角揚起一抹陰冷的笑意,看向鄂東昇,問道:“大元帥也是這麼認爲的嗎?”
“是,陛下!”鄂東昇毫不猶豫,“斛律大人手裡有鐵證,淑妃娘娘方纔在太后面前也親口承認了蘭陵王確實不合禮法,去過娘娘的閨房。陛下莫要被娘娘的美色矇蔽,大齊正統不可兒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