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正迷迷糊糊的躺在自己的牀上,想着明天就回道翌國,去助寒千寧一臂之力。
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隨着一聲聲震耳欲聾的雞鳴聲,寒千寧早早的就起了牀。
她躡手躡腳的打開了自己的屋門,悄悄瞄了眼門外,院子裡十分的冷清,就連風靈此刻還在睡夢中。
今天柳秋白就要就要回到柳空海那裡去了,她必須要趕在他回去之前,把老翁帶來見他一面。
寒千寧確認外面沒有任何動靜之後,把門拉開,自己趁着些許的光亮,一個人悄悄的溜出了院子。
走了大概有十多分鐘,因爲是清晨,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再加上寒千寧又步履匆匆,所以,很快就到了老翁的狹小的房子前。
還沒走近時,寒千寧就看到了正站在他的小房子門前的老翁,手裡好像還拿着什麼東西,正在發呆。
“老伯伯。”
寒千寧叫了他一聲,但是老翁還是沒有回過神來,她只好把目光往下移,看清了老翁手中拿的東西,是令牌。
真的是與圖紙上毫無兩樣,就連繁瑣細碎的花紋都絲毫不差的雕刻了出來,寒千寧感嘆,這世上能做到如此的,恐怕也僅老翁一人。
“啊,你來了!”
老翁眼神逐漸清醒,看到了面前的寒千寧,難得露出了一絲微笑,他把手中的令牌遞給了寒千寧,這可是他花了一宿的心思才仔細打磨出來的,着實費了不少功夫,但是一想到這是可以報復柳空海的唯一機會,他又變得格外的用心。
從寒千寧離開後他連晚飯都沒有做,一直在潛心研究圖紙,等把令牌上的花紋的走向全部都記載心裡之後,他一刻都沒有停留的就開始了打磨,一直做到凌晨兩點到最後終於做出了成品,他也開始抵抗不住睡意,就隨便躺在了草蓆之上,腦袋剛一沾枕頭,立馬就睡着了。
大概幾個小時後,老翁又醒了過來,這一覺是他這十幾年來過得最舒服的一個晚上,所以醒來後也是神清氣爽,精神十足。
寒千寧接過令牌後,在手裡仔細的撫摸了一番,感覺與那日拿到的柳空海的那張真正的令牌一模一樣,足夠以假亂真了!
她感激的看了老翁一眼,把令牌仔細的收到了懷中,明日柳空海就要進宮去了,也就意味着她最晚就是今天晚上進宮,因爲按照翌國的規矩,凡有其他國家的大臣來訪,皇家必須到場,寒千寧是翌國公主,自然是要去的。
此時天已經比之前亮了幾分,太陽的光芒也隱約的開始照耀大地,一切都是重獲新生的模樣。
還是老翁先忍不住的問起,現在什麼都沒有比他見到自己的兒子重要,他已經想好了,等他見到了自己的兒子,就帶他遠走高飛,他們從此就隱姓埋名,過平凡人的普通生活,再也不要捲入這些爾虞我詐的生活中。
“你你見到秋白了嗎?”
老翁看起來有些侷促,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兒子他又有些激動的面紅耳赤,他不知道自己如果見到柳秋白的那一刻,會不會激動的說不出話。
“見到了。”寒千寧如實回答,老翁聽到這開心的一笑,看來面前的小子與柳秋白的關係應該不錯,每天都能見到面。
“但是他今天就要離開了。”
寒千寧又開口,老翁脣邊的笑意果然一點一點的消失,他的嘴脣不知不覺間有些顫抖,好久纔開口道,“那那我還能見到他嗎?”
老翁沒有想到過柳秋白會突然離開,不要給了他希望,卻又突然讓他失望,如果這次沒有見到了柳秋白的話,他想,估計到死這也會是他內心最大的遺憾的吧。
“這就是我這麼早來找你的原因,他吃過午飯纔會離開,所以我想,爲你們爭取多點的時間。”
寒千寧看着老翁滿是皺紋的面龐,清晰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她看到老翁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頭猛地擡起來看着她。
眼角好像亮晶晶的,他背過身去,擡手拭了一下眼淚,語氣滿是激動,但是又帶有哭腔。
“謝謝你謝謝你,我我我這就準備,你等等我,我馬上就好。”
說完後,他連頭也沒回的就跑進了自己的小屋,寒千寧看着他裡去的蒼老的背景,靜靜地站在門口,沒有說話。
老翁確實需要好好的收拾一下自己,他現在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實在是太過於髒兮兮的了,袖子的兩邊,都各破了兩個大洞,看起來十分的寒酸。
頭髮也全是花白,但因爲長時間的沒有清洗過,在頭髮上出現了一層灰塵,看起來,好不整潔。
他急匆匆的跑回屋裡之後,忽然立在了原地,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先換掉衣服,還是先去洗臉,因爲他已經有十幾年都沒有在意過自己的形象了。
最後在內心的糾結與在即將就要見到兒子的慌亂中,他決定先去泡個澡,把身上的污穢全部都沖刷掉。
好在他的屋子後面,就是一條小溪,雖是夏天,但是早晨的河水還是很冰冷,老翁咬着牙趟進了河水中,在水中呆了一會兒後,適應了水中的溫度,他開始快速的用水擦拭着自己身上的污垢。
在這之前,雖然他的屋子後面是一條小溪,但是他一年也沒有洗過幾次澡,所以身上自然是藏了許多的污垢,他費了一番功夫才把自己洗的乾乾淨淨,要不是時間不允許,他真想在這裡多泡一會兒,但是一想到寒千寧還在外面等着他,他只能把身上看得見的污垢通通都搓掉後,就急匆匆的上了岸,沒有穿自己之前的那套髒衣服。
而是穿了一件外衣,直接的就跑到了暗室裡,熟門熟路的摸到了一個地方前,在哪裡摸索了一會兒後,掏出了了一樣東西。
他拿起那東西抖了抖,把灰塵全部都抖乾淨,在重新把它小心的拿回到了手中,摸黑把它穿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