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鎮定的擡頭,看着柳空海,輕聲回答道,“我叫楚漓。”
柳空海點點頭,讚歎道,“好名字!”又接着說道,“既然楚漓小兄弟都這樣說了,那我就隨你們一起去看看,到底誰纔是真正的小偷。”
“好好好,小的爲您帶路。”店老闆見終於說動了柳空海,他趕緊就邁開了步子,引着寒千寧他們向前走。
這是一條很長的走廊,寒千寧感覺大概走了一分鐘左右,店老闆才停下了腳步,指着其中一間房說道,“這是途勝住的屋子。”
站在柳空海身後的途勝點了點頭,“沒錯,這幾天我都住在這間房子裡。”
店老闆又指向了和途勝的屋子緊挨着的一間房間,“這就是那個帶着黑斗篷的人所住的房間了。”
寒千寧衝店老闆揚了揚下巴,示意讓他打開房門,店老闆會意,擡腳像前走了兩步,站到了黑衣斗篷之人的房間前,深呼了兩口氣,這才擡手敲門道,“客官,你在裡面嗎?小的給你送飯菜來了。”
平常的時候,黑衣斗篷之人是不出門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店小二來送上來,像是飯菜,洗澡水什麼的,現在也正是飯點,所以店老闆說來爲他送飯並不奇怪。
店老闆說完這句話後,所有的人都屏氣凝息,專心的聽着裡面的動靜,可是他們等了好一會兒,裡面別說人說話的聲音了,簡直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店老闆一下慌了神,黑衣斗篷之人不會已經逃走了吧?那可不行啊!
他急忙猛的一下推開門就衝了進去,發現,屋子裡空無一人,一派人去樓空的景象,寒千寧也趕緊跟了進去。
柳空海緊隨其後。
店老闆的臉色立馬就哭喪了起來,這下可是真的完蛋了,黑衣斗篷之人跑了,他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這種心情就好像從雲霄裡忽然就跌倒了谷底,巨大的衝擊讓他接受不了,想着自己要賠上自己辛辛苦苦經營了十多年的客棧還不算完,他就一陣心絞痛。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們是不是就晚了那麼幾分鐘?要是他們早來幾分鐘的話,哪怕是幾秒鐘,或許,或許那小偷就沒有逃跑,他們還是有機會抓住他的。
店老闆像是失神了一般,精神恍惚的徑直走到了牀邊,一屁股坐了上去,接着就緩緩用手抱住了頭,發出了嗚咽的哭聲,沒了,什麼都沒了,他的事業沒了,他的家庭也很快就會要解散了,他辛辛苦苦奮鬥了一輩子,真是沒有想到,竟然竟然就落得了一個這麼悲慘的下場。
諾大的房間裡,只回蕩着店老闆隱忍的哭聲。
寒千寧此時卻在四處看着,她仔細觀察到,牀邊的高桌上,還赫然擺着一杯正冒着熱氣的茶水,顯然是剛剛倒到杯子裡沒多久,而立在牆邊的櫃子上,也是一片狼藉,上面的東西全部都東倒西歪,沒有一個是好好的立在那裡的。
這也就是說,這屋裡的主人走得時候很匆忙,並且在翻箱倒櫃的找什麼東西,所以櫃子上的東西纔會東倒西歪。
寒千寧走近,發現牀上的被褥也是十分的雜亂,一點都不整潔,但是,這可以表明,黑衣斗篷之人昨天應該還睡在這裡,因爲途勝說,他是今天早上才發現銀票不見得,那黑衣斗篷的作案時間,也就只有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但是凌晨四點的時候,是人睡得最熟的時候,寒千寧猜測,黑衣斗篷之人,昨天晚上還睡在這張牀上,到了今天三點鐘左右,他就開始行動,銀票得手後,他就急忙離開。
但是有一點讓寒千寧特別奇怪,他們剛剛進來的時候,她確定屋子裡的窗戶都是關着的,房間裡也沒有一絲絲的風,可是她卻清清楚楚的看到,牀邊垂下來的布簾是微微搖晃的,可是他們進來時,又確實看清楚了屋內並沒有人,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寒千寧看了眼正坐在牀上掩面哭泣的店老闆,事情還沒有那麼糟糕,哭的這麼傷心做什麼?
她正準備走到牀邊時,店老闆忽然起身,泛紅的眼睛中是一大片的淚水,他慢慢走到了柳空海的面前,途勝看店老闆的樣子,以爲他要對柳空海做什麼事情,立馬就出聲訓斥,“你想幹什麼!?”
莫不是受的刺激太大,所以瘋了?
柳空海卻是十分淡定,他沒有說話,只是站在原地,眼底沒有一絲波瀾,對於店老闆,對他造不成一絲絲的威脅,他有信心可以在兩秒鐘之內解決掉他,所以他跟本就沒有把店老闆放在眼裡。
而店老闆只是緊閉着嘴脣,一聲不吭,他強忍着淚水,忽然‘撲通’一聲,就朝着柳空海跪了下去。
“啊!”途勝發出一聲驚呼,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膝蓋只能跪天跪地跪爹孃,可是,現在,店老闆竟然就這樣直愣愣的跪在了柳空海的面前。
途勝心裡有些瞧不起他,不就是因爲十萬兩銀票?把自己弄成如此不堪是何必呢?
要是換作是他,他寧願一死,也不會這麼丟人的下跪,所以途勝驚呼了一聲後,也就立馬閉上了嘴巴,又恭敬的重新站回到了柳空海的身邊,連自己的尊嚴都可以拋棄的人,他纔不會同情。
而面對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店老闆,柳空海沒有任何表示,甚至臉上還有一絲嘲笑,看吧,窮人就是這樣,爲了一點點小銀子就可以隨隨便便下跪,簡直就是一副窮酸德行,讓人看着噁心。
店老闆跪下後,他哆嗦着嘴脣,顫抖着雙手,聲音有一絲隱藏着的哽咽,“大爺,小的,小的真的已經盡力了,我知道,無論小的再怎麼解釋,您都不會相信,可是那銀票,它,它真的不是小人偷得啊!真的不是啊!“
店老闆不停地在柳空海的面前磕頭,一下兩下三下直到他的頭磕得流血,腦袋有些發矇,他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