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柳秋白用好了就是一步妙棋,若是用不好,反倒會惹得一身騷,但是寒千寧有絕對的把握,可以下好柳秋白這一步棋。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然有辦法。”寒千寧回道。
說完,就走到了柳秋白的屋門口,看到柳南霜正在從包袱裡拿出簪子,大約數來有十幾只。
寒千寧站在門口衝她說道,“風靈正在廚房給你哥哥熬藥,你去幫幫她。”
柳南霜卻頭也不擡的回道,“我又不會熬藥,讓我過去幹嘛。我還要看我的新簪子呢!”
她是小姐,又不是丫鬟,幹嘛要去廚房幫忙熬藥。
原本因爲柳秋白受傷了,她沒有時間來看她的新簪子,現在好不容易柳秋白的病好了,她也終於有時間了,她纔不去廚房幫忙呢。
矅風在外面聽得一清二楚,這小丫頭還真是嬌生慣養呢。
唉,寒千寧輕嘆一口氣,就知道柳南霜不會聽他的話,算了,再另找機會吧,反正柳秋白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她有的是時間。
剛轉身想走,柳秋白的聲音就響起,“南霜,別忘了蕭兄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有你這麼和救命恩人說話的嘛!”
經過休息,他現在已經勉強可以坐起了,聲音也有些威嚴。
柳南霜有些不高興,低着頭不說話。
柳秋白又接着說道,“還不快去快去廚房幫忙!”
他們現在是寄人籬下,態度自然是要端正了,柳秋白很懂得做人的道理。
柳南霜噘着嘴,把手中的簪子‘啪’的一下,摔到了桌子上,臉上的表情憤憤的,在凳子上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在經過寒千寧身邊的時候冷哼了一聲,一臉的不開心。
“啊,千寧兄,你千萬別介意啊,家妹她從小被慣壞了,脾氣不好,但絕對沒有惡意,我這個做哥哥的在這裡代她道歉了。”
柳秋白怕柳南霜這樣子惹得寒千寧生氣,趕忙開口解釋道,他這個妹妹啊,實在是也太不懂事了。
“不過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我自然不放在心上。”
寒千寧沒什麼反應,在他看來,柳南霜不過是一個任性的孩子,只要沒觸碰到她的逆鱗,她自然犯不上與她計較。
聽到寒千寧這麼說,柳秋白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又重新坐直了身體,靠在牀榻上,“千寧兄是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嗎?”
如果沒事的話,寒千寧也不會把柳南霜支走吧。
不錯啊,是個聰明人。寒千寧心道,那既然是聰明人,她也無需拐彎抹角的了,聰明人與聰明人之間,說話不用這麼的彎彎繞繞。
“你父親”寒千寧剛一提起,就見得蕭何的眼底猛地騰起一陣怒意,她眼底輕笑,氣吧,越氣越好,這樣纔能有動力去報仇啊。
“提他做什麼?!”柳秋白的語氣不似剛纔的溫柔與熱切,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地窖裡的寒冰,讓人覺得有森森的涼意。
寒千寧笑得開心,“你覺得柳空海還把你當成自己的兒子嗎?”她就是要讓他想起柳空海對他所做的一切,“在他的奴役下活了這麼多年,你不覺得窩囊嗎?”
既然柳空海現在都能對柳秋白下這麼重的手,那以前肯定也沒少打他吧。
“我父親對我很好。”柳秋白斂了眸子,不帶一絲感情的開口,他知道寒千寧是翌國的公主,也清楚她是十分的聰明,他不知道寒千寧爲何要與他談起這個,所以必須要小心應對。
“哦?是麼?對你很好?”寒千寧的聲音明顯帶着不信任,她要一點一點的攻破柳秋白的心裡防線,“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現在也不會出現在我的院子裡。”
“你到底要說什麼!”柳秋白聲音有些顫抖,他僞裝的冷靜已經快要堅持不下去了,一想到柳空海他就有無窮的恨意,恨不得將他凌遲!將他碎屍萬段,五馬分屍!
很好,終於裝不下去了,寒千寧看着他的反應,時候說正事了。
她說的極其認真,聲音也是極其的陰冷,“你就沒想過要除掉他?”
“啊!你!”柳秋白似乎是受了很大的驚嚇,們的歌擡頭看向寒千寧,可見寒千寧這麼認真的看着自己,並非開玩笑,他又收回了視線,動了動嘴脣,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是很想除掉他,這個念頭從他十歲時就盤旋在腦海了,可說的容易,柳空海可是掌握着周國大權的將軍,他有什麼資本去和他對抗?
寒千寧又繼續接着道,“你也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呢,也已經得知了你父親的陰謀,如果你什麼都不做的話,那也只能做一個畏手畏腳的炮灰,死在你父親的利益裡,對,不光是你,還有你最疼愛的妹妹,也會死在這場利益裡。”
“而且,你也並不需要做什麼,只要做我的耳朵和眼睛,把柳空海的一舉一動都給我盯緊了,我呢,自然也不會虧待你,到時候柳空海落得個虎落平陽的下場時,你自然解氣。”
寒千寧說的沒錯,如果說柳秋白有軟肋的話,那無疑就是柳南霜,除了他那個混蛋爹以外的,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他就算是拼了命也要保護好她。
她提出的的條件確實很心動,柳秋白閉上了眼睛,是柳空海先對他無情的,那也休要怪他不義了。
寒千寧本以爲只要提到柳南霜,柳秋白就會立刻答應她的條件,可是寒千寧等了良久,柳秋白還是同樣的姿勢靠在牀榻上,一動不動,像是走神了一般。
寒千寧心裡有一絲懷疑,難道她之前的判斷都是錯的?
柳秋白並沒有他想象的有這麼大的恨意,他真的就像這樣雖然憋屈但卻安穩的過下去?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也只當她寒千寧看走眼了吧。
她也不再多說,垂下了眼眸,擡腳就向外走。
可就在她即將要走出門口的時候,她聽到了牀上人的動靜,然後就是一道男聲響起,“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