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證人重現

康州城外五里處有一座小山坡,名叫逐風坡,坡前曾經有個十幾戶的村子,村名就叫逐風村。這村子處在通往康州城的必經之路上,每日裡總有些車馬經過,村長便在村口設了一個茶攤,搭了一溜草棚,供過往路人歇腳。看護茶攤的是村子裡的孤寡老人,沒有多少勞動能力,一碗清火的茶水一個銅板,掙些微薄的銀錢了以餬口。村子裡的人很是團結,民風淳樸,村子裡祥樂融融,賣茶水的老人們總是面帶笑容的給客人遞茶水,偶有健談的過客與老人們閒聊,得知村中情況後都很是羨慕,付茶資時也總是會多掏幾個銅板。

永平七年初春,茶攤前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之所以說他特殊,是因爲他的到來,改變了逐風村的命運。這個客人對村長說,只要幫他做一件事,他就可以把全村人都變成富人,村長覺的是好事,便應下了。那人要求的事是,讓看護茶攤的老人記錄一位貴人的行蹤,那貴人每個月有好幾次經過逐風村,只要老人將貴人出行的時間和回城的時間記錄清楚,三個月後報告給他,他就讓全村人都脫離貧困。那貴人便是江都王,村長在得知是記錄江都王行蹤後,也猶豫了,畢竟人家時王爺,一個不好累及的就是全村人的性命。跟何況江都王是位好王爺,體恤下屬,在百姓中的口碑極好,這“恩人”爲何要記錄江都王的行蹤呢?村長留了個心眼,多問了一句,那人溫爾一笑道自己是朝廷派來暗查地方官員政績的,所以他要調查江都王的行蹤。村長了然,原來“恩人”是欽差啊,便沒再細細推敲這人的回答。三個月,茶攤前的老人將江都王的出行記錄的一清二楚,“恩人”來了,帶走記錄薄的同時,留給村長五百兩銀子,說自己即將回京,村裡誰想上京城做生意可以更他一起去,到了京城,他保證村民們可以做很大的生意。有不少村民便動心了,第二天便收拾了行裝舉家跟着“恩人”走

了,捨不得離開故土的老人們都留了下來,“恩人”給的銀子足夠他們養老了。

過了一個多月,有一個年輕人拿着“恩人”的令牌來給村民們送錢,還帶來了進京那些人的信,村子裡像過大年般高興地招待了來人。讀過幾年私塾的村長在村人面前讀了信,從信裡大家知道那些進京的人過的很好,“恩人”在京城的官職很高,但是很照顧他們,京城的人也不像傳說的那般愛欺負外地人。年輕人趁着村民心情澎湃,順口說自己這次來就是看看還有誰願意上京的,他可以帶着大家一起走,於是又有一部分動了心思。

那天夜裡,村長安排年輕人住好後,回到家便見鬚髮皆白的李老頭正坐在他家的院子裡等他。李老頭是村長的啓蒙老師,不但村長尊敬他,村子裡的每一個人都尊敬他,某些時候,李老頭的話比村長的話還管用。李老頭對村長說:“我總覺的這事情有蹊蹺。那‘恩人’說自己是聖上派來檢查官員政績的欽差,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江都王他都已經調查過了,回京也這麼久了怎麼沒聽見朝廷有嘉獎江都王的詔令下來?”

村長不以爲然地笑說:“師父多慮了。朝廷的事我們怎麼能知道的很清楚?我們沒聽到也不代表皇上就沒有嘉獎江都王啊!”

李老頭還是憂心忡忡地搖頭,自從上次那“恩人”提出要帶村裡人上京開始,他的心裡就一直不踏實,現在又派人來待他們進京,這事實在是太不正常了。村長見李老頭還是不放心,邊說明天派人去康州打聽一下,朝廷是否給江都王嘉獎了,李老頭才略安了一下心回家去了。

逐風村裡康州城本就不遠,村長的兒子這些天正好在江都王府上修花園,村長派了本家的侄子去找自己兒子。打聽到了消息是,江都王從未得到朝廷的什麼嘉獎令,而且,還有一個讓人吃驚的消息,江都王前日出成狩獵,隨 шωш ▪тt kдn ▪¢ ○

從帶的獵狗在逐風坡東北方三十里的地方翻出一個亂屍坑。裡面埋了大大小小的骸骨幾近三十人,死狀極其慘烈,由於這兩個月天氣炎熱,加上屍體埋的有深,骸骨早已辨不出原來面目。江都王大怒之下,責令州牧大人嚴查兇手,可是兇手作案地點太過偏僻,作案手法又太過毒辣,時間隔的又太長,線索微乎其微,州牧急的日夜逼着仵作驗屍查線索。

村長的侄子聽的頭皮發麻,一個小心肝撲騰地慌亂不已,跌跌撞撞地回到村裡,臉色慘白地跟村長彙報了情況,村長一聽亂屍坑的事,心中沒來由的也慌亂起來,不要,千萬不要!村長逼着自己不往那可能上想,可是,他清楚地記得,上回跟着“恩人”進京的村民大大小小加起來正好是三十個……

村長請來了李老頭,實言相告後李老頭閉眼長嘆半晌,才睜眼對村長說:“趕緊安排後路,我去穩住那年輕人,你趕緊安排村裡人走,能活一個是一個……”

後來,康州城裡的百姓聽說,逐風坡的村長不知從哪裡得來一塊寶石,被強盜知道,強盜索寶不得後,怒而滅村。從此,來康州城的人在沒機會能在趕路是喝一碗清火的涼茶了,逐風村被滅後,江都王聽到消息,帶着親衛們追了強盜兩天一夜,終將其全部斬殺。當整個康州城歡呼着迎回得勝歸來的江都王時,大家只在讚頌着江都王的威武與愛民如子的美名,沒有人想起那個被滅了全村的村子。

這一段故事,是蕭羽在找到當年那個村長的兒子時聽說的,之前他只知道,有證人能指正江都王被害一案,沒想到幾經曲折查到所謂的證人後,得到的消息卻不是有人能證明江都王的清白,反而是江都王威武地替一個被滅了村的村人復仇的故事。蕭羽嘆:這裡面唯一有用的消息就是那“恩人”讓村民記錄江都王行蹤一事了,那人要江都王的行蹤到底是爲了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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