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月沒想到顏清清會再一次出來壞事。
正當他算好時辰,準備將人帶走的時候,卻被顏清清絆住了腳。
顏清清趁他不備的時候,一下子將赫連敐扯了過去,一把鋒利的刀貼在赫連敐細嫩的脖子上。
齊菡紗被抓在齊寧月手上,反應過來之後,立刻死死地瞪住顏清清那隻白骨爪,恨不得戳出一個個洞來,瘦骨嶙峋的手看起來十分可怖,只要微微一抖,明晃晃的刀刃就會割破赫連敐的皮膚。
“顏清清,你放開他,有什麼你衝着我來,他是姓赫連的,你要是還想和將軍府有任何關聯,你就不要動他!”齊菡紗試圖找到一個有力的據點來勸服她。
“不可能了,已經不可能了。”走到這一步田地,顏清清自已都已經很清楚了,除了出一口氣,她什麼都做不了了,就這一口怨氣,她一定要發泄出來。
齊菡紗緊張地抓了抓齊寧月的手,這個時候能求助的,也只有他了。齊寧月從一開始就沒有對她們表現出太大了攻擊性,而且赫連敐怎麼說都是他的親外甥,不至於會坐視不理。
齊寧月將她拉到身後去,自己擋在了前面,直面顏清清,表現得從容不迫。
“把他放了,我們換人。”
顏清清微微一愣,“什麼意思?”
“就是我只要一個人,小的比較好帶,所以我把她留給你。”齊寧月所指的人自然是齊菡紗了。
顏清清很不意外地動搖了,她最想對付的本來就是齊菡紗而已,抓走赫連敐也就是想引她過來,所以齊寧月的提議,對她有很大的吸引力,但是仍然存着幾分警惕。
“你先把她丟過來!”
齊寧月轉頭給齊菡紗遞了個眼神,將她的雙手抓到身後綁了起來,往前一推。
齊菡紗慢慢朝着顏清清走了過去,可是眼神一直都微微往下看着赫連敐,生怕他有任何閃失。
在離顏清清還有兩三步的時候,齊菡紗眼睛一亮。
赫連敐趁着顏清清把左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齊菡紗身上的時候,兩手抓着她的手腕,齜開牙齒狠狠咬了下去。
顏清清一個吃痛,手上的刀應聲落地,甩手一巴掌就朝着赫連敐打了過去。
這一巴掌比打在齊菡紗身上還嚴重,眼中燃燒起熊熊火光,什麼也不管,直接朝着顏清清撞了過去,直把顏清清撞得摔倒在地。
原本鬆了一口氣,可是看到齊寧月走過來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起身又朝着齊寧月擋了過去,“敐兒快跑!”
事實上齊寧月不是顏清清那般好打發的,可是看她像一頭蠻牛一樣橫衝直撞不怕死的態度,稍稍留了手,眼看着赫連敐邁着腿已然跑遠,他也沒有了要繼續追趕的意思。
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反正待會兒都該出場了。
齊寧月反而是看到了她臉上的血跡,目光閃了閃,“你臉上被刀割傷了。”本來就是細皮嫩肉的,傷口尤爲顯眼。
齊菡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在確定他真的不會抓赫連敐回來之後,才擡起胳膊往臉上擦了一下,原本就佈滿污漬的衣服又多了一大塊鮮紅的血色,剛纔倒地的時候撞到了刀刃上,當時沒有感覺,現在才發現了臉上一片濡溼,鮮血順着臉頰流至下頜,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背過身去,把手遞給齊寧月,“幫我把繩子解開。”
齊寧月猜到她要做什麼,很迅速地給她鬆了綁。
齊菡紗立刻就朝着顏清清衝了過去,憑着一股蠻力將其壓倒在地,直接騎了上去,對着顏清清裸露在外的皮膚又打又掐,一下一下拍在顏清清頭上,“我讓你打我兒子,我讓你打我兒子!我兒子我都捨不得打,你竟然敢打他!我特麼打死你!打死你!”
顏清清也很奮力地反抗着,可是沒有她那股不要命的勁兒,完全無法抵抗。
罵一下揍一下,雖然沒有往死里弄,但是也把顏清清弄個夠嗆,頭髮凌亂地披散在頭上,衣服被她扯得亂七八糟,臉上佈滿了泥沙,面目全非,這就是顏清清以前瘋瘋癲癲的樣子,最後不解氣,對着顏清清後腰就是一腳。
撿起剛剛綁過自己的繩子,將顏清清纏了個嚴嚴實實丟在地上,惡狠狠地呸了一口,“還沒完,等會兒再收拾你!”
轉身看着齊寧月,“你不是要帶我去哪兒麼,我跟你走。”
雖然知道跟着齊寧月去無非就是一個人質了,但是赫連敐安全,她也就放下心來了,自己見機行事就行。
齊寧月看了一眼地上的顏清清,點了點頭,“走吧!”
……
赫連敐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一直沒有回頭。虧得赫連翊之前時有時無地給他講解一些兵法策略,才讓他現在沒有哭哭啼啼地留下來。
五六歲大的孩子,害怕麼?當然是害怕的,尤其這兩天所經歷的這些,於幼小的心靈是一次巨大的衝擊,可是這個時候,他還能意識到要回去找人來救娘。
所以他才能堅持一路跑回了將軍府。
府裡的人看到他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沒有一個人不驚訝的,更驚訝的是他現在這幅樣子,以及身後空無一人,只有他一個人回來了。
“少爺,你去哪裡了,你見到夫人了麼?”
“嗯!”猛地點了點頭,“你們快跟我來,快去救娘!”
府裡的幾個護衛臉色一變,立即抄上了傢伙,“快走!”
赫連敐帶着他們趕過去,可是在半路上的時候,又遙遙望見押着人往刑場而去的赫連翊,小傢伙立刻撇開衆人朝着赫連翊跑了過去。
“爹!爹!”
赫連翊發現他的存在後下意識看了看他身後,發現他竟然是一個人,在人羣前面顯得又矮又小,但是卻在奮力地朝着他揮舞着小手。
見場上沒什麼異常之後,赫連翊提步走了過去,“敐兒,你怎麼在這裡,你娘呢?”
“爹,快跟我去救娘,娘被壞人抓走了!”
赫連翊還沒追問出來,將軍府的人就緊跟着擠了進來,“將軍!”
“發生什麼事了?”赫連翊刀削劍刻的俊臉上一片寒霜。
來人儘量用最簡潔的語言向他描述了整件事情,赫連翊更是一沉,朝着堂上正要準備開始行刑的席原看了一眼。
難怪不讓他回將軍府,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還故意瞞着他,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我們走!”赫連翊直接從臺上跳下來,帶着赫連敐走出了人羣,也沒有留下任何一句交代,除了妻兒的安全,其他任何事情都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