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着沉穩一點？
齊菡紗沒有像以往一樣 ，開口就是反駁，而是很認真地思考赫連翊的話。
不論是二十二歲還是十八歲，都算不得小了，也就是仗着現在這個身份，才這麼肆無忌憚，把以前的那些壓抑全都拋開，瘋鬧了一把。
但總歸鬧着鬧着自己也會覺得沒意思吧，或許時間久了，身邊的人會不會倦？
“赫連翊，如果我一直長不大怎麼辦？”
“怎麼會長不大，是人都會長大的。”
“可是……”
“長不大就長不大吧。”
“嗯？”齊菡紗腦袋傾過去瞅着赫連翊的側臉。
赫連翊微微偏頭看了一眼，“我只是覺得可以試着沉穩一些，現在，也沒什麼不好。”
最重要還是看她樂意。
齊菡紗下意識地收緊了雙臂，垂下腦袋縮在赫連頸邊，“我知道了。”
氣息噴灑在他脖子邊，赫連翊只覺得癢癢的，抓着她的腿兒往上顛了顛。
齊菡紗小腿兒晃盪了兩下，撐起頭來，“你是不是就喜歡我這樣的啊？”
如此直白的問法，讓赫連翊有點僵硬，“嗯！”
“會一直喜歡麼？”
“嗯！”
齊菡紗伸手就在赫連翊臉上搓了兩下，真是！
赫連翊不自在地偏頭躲開了，並沒有多說什麼，怕她小腦袋又問出什麼刁鑽的問題來，在靠近軍營的小山丘上纔將她放了下來。
軍營佔地是一片遼闊的平原，現在看去一片白色望不到邊，只聽到“呼兒嘿喲”的叫喊聲在空中盤旋着。
齊菡紗有些驚奇，“他們這個天都還要訓練麼？”
“不是，他們在清理積雪。”
一踏入軍營，就看到地上縱橫交錯的車軲轆印子，裡面更是一片狼藉。
揮着鐵鍬剷雪的，推着板車運送的，更多的是在相互打鬧的，明明都是當兵的人了，看起來還是這麼幼稚。
看到赫連翊走進來之後，一個二個都相繼站好，“將軍！”
“嗯，明天早上之前全部清掃乾淨，恢復訓練！”
“是！”
齊菡紗覺得他們慘兮兮的，“你是不是對他們要求很嚴厲啊？”
“不嚴厲怎麼能統領這幾十萬兵馬？”
“那如果我當你的兵，是不是也這麼慘？”
“像你這樣兵我是不會收的。”
齊菡紗笑臉一僵，還真是……
赫連翊帶她來不只是帶她來看雪的，而是來替她找點樂子，“喜歡小動物麼？”
“那要看什麼小動物了，蛐蛐也是小動物，猴子也是小動物。”
赫連翊沒跟她說得那麼清楚，帶着她去了營外的一塊草地上，原本是一塊草地，但現在也已經完全被雪覆蓋了。
赫連翊就這麼抓着她的手站在那裡，眼睛直視着前方，一動不動。
齊菡紗覺得有點神經了，“你在幹什麼呀？”
“噓——別說話，別動，好好站在這裡。”
放開她的手，赫連翊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去，在十米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微微彎下腰。
齊菡紗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做什麼，但莫名覺得很緊張。
只見赫連翊伸出的手在靠近積雪時，突然一爪子戳了進去，下一秒，拎出一團白絨絨的東西，還在他手上不停撲騰着。
直到赫連翊回頭讓她過去，齊菡紗才反應過來，不用站在原地不動了。
踩着鬆軟的雪走去過，盯着赫連翊手上看了看，“這是？兔子？”
“嗯！”赫連翊舉着兩隻兔爪子正想遞給她，齊菡紗揪着兩隻兔耳朵就提了起來，前前後後看了看，“看起來憨憨的，又肥又圓，難怪這麼容易就被抓住了。”
赫連翊聽她說得如此輕鬆，“那你抓一個試試？”
“我不行，它長這麼白，又鑽進雪地裡，我根本就看不到它，誒，你是怎麼抓到的？”
“草地都被大學覆蓋了，這些食草動物必須鑽進裡面去啃草根，但凡它們拱過的地方，雪地會有一塊凸起，但也不排除已經吃飽了走掉了，所以需要先觀察一下，埋在雪裡它跑不了平時那麼快，相對來說更好抓一些。”
“那現在呢，吃掉麼？”
赫連翊將兔子抱回來，揉了揉耳朵，“就不能想點別的？怎麼就知道吃呢，吃了也不見長點肉。”
“我能怎麼辦啊，兔子不吃它拿來幹什麼？”
“你不想要個寵物麼？”赫連翊以爲她看到這個會開心，結果她想吃掉。
“這麼肥，我抱不動，這少說也得七八斤吧。”
“雪兔肉質並不好，還不如一般的兔子鮮美，既然你不喜歡，那就算了吧。”赫連翊鬆手就把兔子丟回了地上。
齊菡紗一見，立刻撲了過去，“都已經抓到了，放了幹什麼？”
“你又不喜歡，留着幹什麼？”
“誰說我不喜歡了，我……我要溜一圈。”回去就找了根繩子把兔子栓了起來。
“小胖，跟我走！”
赫連翊站在旁邊，“你確定你要這麼帶它出去麼？”
“那我還能怎麼辦，一不小心它就跑了。”
赫連翊覺得讓她沉穩一點這句話就是說說而已，實際作用可能並不大。
一個人牽着一隻兔子在雪地裡亂跑玩得倒是很開心，苦了那隻兔子。
齊菡紗牽着兔子去圍欄旁邊噓噓的時候，看到了推着車從外面經過的易百萬，悄悄彎腰捧起一捧雪，裹了個球就扔了過去。
易百萬被突然砸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轉過頭卻什麼也沒發現，望了望頭上，也沒什麼樹枝，摸不着頭腦，繼續推着車往前走。
齊菡紗暗自得意着，另外又裹了了雪球，掄起胳膊又朝着易百萬背後砸了過去。
易百萬提前聽到了風聲，趴下躲了過去，一轉頭，齊菡紗手勢還沒收回來。
被發現了。
易百萬瞥了瞥不遠處站着的赫連翊，背對着這邊，沒看到，隨手抓了一把雪就丟了過來。
赫連翊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他轉過身的時候，一捧雪已經在齊菡紗頭頂開了花，冰碴子掉進脖子裡，凍得她直跳腳。
手一鬆腳一鬆，兔子立刻就從柵欄的縫隙跑了出去，“誒誒，我的兔子。”
顧得了這顧不了那。
赫連翊邁步走過來，瞥了一眼外面的易百萬，“進來！”
易百萬心裡暗暗叫糟，翻越圍欄爬進去，站在赫連翊前面，“將軍。”
“轉過去！”
易百萬不敢違抗。
赫連翊轉頭對着她示意了一下，齊菡紗立刻就懂了，掄起一個雪球就朝着易百萬背後砸了上去。
易百萬咬着牙，幸好穿得厚，沒感覺，下次再碰上，他一定早點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