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赫連翊預料的沒有絲毫差別，齊菡紗睡覺就是不老實，即便已經給她留了這麼一點兒位置，她仍然能夠翻來覆去，拳打腳踢。
更甚至，睡着睡着，姿勢直接變成了趴着，若不是有他的手臂在，額頭大概又撞了。
可是現在的姿勢也不見的有多好，嘴巴磕在他手臂上，沒一會兒，袖子上就溼噠噠的了。
爲了防止她做個夢，一口咬下來，赫連翊只好將她輕輕翻了個身，原本環在她腰肢上的手臂也改爲環到肩上，方便將她整個固定住。
齊菡紗喳吧了兩下嘴，睡得沉沉的，沒有絲毫反應。
清晨，赫連翊是被外面的聲音吵醒的，只是門板上很輕微的一聲響動。
大清早也絕對不會是有賊。
起身穿好衣裳，放輕腳步走到門口，一下子拉開門，靈兒一下子就撲了進來，差點摔倒在地。
赫連翊朝着牀上的人看了兩眼，見她沒有被吵醒，這才問靈兒，“你在幹什麼？”
“我……”靈兒結巴着，視線來回轉動了一下，“我來看看公主醒了沒？”
赫連翊先走出房門，然後回頭看着她。
靈兒立刻反應過來，跟了出去。
赫連翊回身將門輕輕合上，轉頭面向她，“記住，以後叫夫人！”
“啊？”
“記住了麼？”
“哦～記住了記住了！”靈兒急忙應下，亂稱呼終究還是被赫連將軍指責了。
赫連翊沒再理會她，直接走了。
人剛剛不見蹤影，靈兒又悄悄開門走了進去，啥也沒幹，就在牀邊左轉轉右轉轉，頭偏來偏去地看。
偶爾齊菡紗翻個身，靈兒立馬就湊了過去，看一看，然後擰眉退開。
齊菡紗剛睜眼的時候嚇了一跳，“哦喲！”
拍拍胸口緩了一口氣，“靈兒，你嚇死我了。”
靈兒走過去就開始掀被子，“公主，不，夫人，你先起來。”
齊菡紗懷疑地看着她，“你腦子瓦特了？”
靈兒沒理她，直拉着催她起牀。
齊菡紗伸手壓着被子沒放，“你先幫我把衣服拿過來呀。”
靈兒又去旁邊拿了她的衣裳過來，放到牀頭就退開了，絲毫沒有要幫她牽開的意思。
平日裡不都是主動要幫她穿衣服然後被她拒絕麼？
齊菡紗莫名其妙地走下牀，今天這個丫頭怎麼了，吃錯藥了？
自己拿起衣服抖了抖，穿上。
卻見靈兒掀起被子直接丟在了一邊，臉上的表情奇奇怪怪的，莫不是真的腦子壞掉了。
“靈兒？”
“嗯？”靈兒還盯着牀鋪沒有回身。
齊菡紗伸手拉了拉她的小辮子，“你知道我是誰麼？”
“當然知道了，您是……將軍府的夫人啊。”
齊菡紗想了想，這個答案是對的，“那你是誰？”
靈兒有點懵逼，“奴婢靈兒啊，您又摔壞腦子了？”
“你才摔壞腦子了。”齊菡紗伸手往她頭上一拍，“你到底在看什麼？”
靈兒立刻漲紅了臉，“沒……沒什麼。”
忍不住又側頭看了牀鋪一眼。
好奇怪啊，昨晚赫連將軍明明在菡靑小院睡的，況且方纔還讓她以後要叫夫人，難道不是她想的那樣。
那……
“公主！”
齊菡紗被她嚇了一跳，“你幹什麼呢，一驚一乍的，淡定！”
靈兒完全淡定不下來，一臉興奮，“上次！上次！”
“上次什麼呀？”
“就是上次啊，有一天早上，我是在赫連將軍的寢房找到你的，你還記得麼？”
齊菡紗回憶了一下，“記得啊。”
當時小丫頭咋咋呼呼的，還以爲她又不見了，竟然去向赫連翊通風報信，後來回想起來差點沒笑死她。
“你想說什麼？”
“您上次是不是在赫連將軍那裡睡的？”
“我先是在這裡睡的，後來是在那裡睡的，有什麼問題麼？”
靈兒被她繞了繞，腦袋有點暈乎，不過目的還是很明確。
“那您是不是……”
齊菡紗被她看得心裡發毛，“是什麼？”
靈兒一臉的不懷好意，“您和赫連將軍是不是……是不是？”
齊菡紗終於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麼，又突然想到昨天晚上赫連翊居然想那啥，臉頰一紅，一巴掌就呼了過去。
“小小年紀，跟誰學的，滿腦子黃色廢料，去，給我多讀書多看報。”
靈兒被她拍得低下了頭，不過心裡卻樂呵着，反正她覺得她的猜測沒錯。
公主和赫連將軍，嘿嘿……
不對，以後真的要改口叫夫人了。
“夫人，我去給你拿早點過來。”
“去吧去吧。”
靈兒一走，齊菡紗就坐下來開始發呆。
赫連翊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手都摸了，嘴也親了，連覺都睡了，早就已經超出了正常的交往範圍。
可是問他吧，他又不說，腦殼疼。
他要是承認吧，她也……不一定會拒絕吧。
這樣搞的她好害怕，萬一是她自作多情呢，可這樣赫連翊就真是一個渣男了。
在屋子裡找了半天，要是有個硬幣就好了。
靈兒進來的時候，她還在翻箱倒櫃。
“夫人，您在找什麼？”
齊菡紗頭在櫃子裡，屁股在外面，“找點東西。”
靈兒將東西放到桌上，走了過去，“找什麼呀？”
“找……我也不知道呀。”頭伸了出來，“找到我就知道了。”
靈兒：“……”
“那您告訴我是什麼樣的東西吧，我看能不能找得到。”
齊菡紗轉過頭剛準備描述，視線立刻固定在靈兒身上，“你這個取下來我看看。”
靈兒低頭看了看掛在身上的玉穗，伸手直接取了下來，遞過去。
齊菡紗伸手接過來，前後翻轉了一下，第一眼發現兩邊一樣，再仔細一看，發現邊沿的紋路還是有點區別的，那就它了。
害怕這個玩意兒不經摔，只好跑到牀上去丟。
有圓點就是，沒有圓點就不是。
丟下去之後沒敢自己看，讓靈兒過去瞧瞧，“上面有圓點麼？”
連續丟了三次。
靈兒的答案：“有！有！有！”
那簡直……巧了。
她也只是慣用這樣的方法來做一些難以做出的決定，當這個結果擺在面前的時候也不敢信。
要不然，直接試探試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