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鳳冠霞帔,雖顯得珠光寶氣,卻絲毫不顯俗氣,大紅的妝容,煞是精緻端莊。
絳紅嫁衣煞是好看,面紗上繡着紅牡丹,眉心間點着顆魅豔的硃砂痣,眉眼裡全是笑意。
顰笑間有些嬌羞,面容上也多了一抹紅暈,顯得格外的喜慶。
隨意挽了個髮髻,又摘了朵紅豔的牡丹插着,喜慶的流蘇釵子一搖一晃,更顯得傾國傾城。
嫁衣是用金絲銀線縫製的,那面料也比平常布料貴上好幾倍,連婚鞋都是珍珠點綴。
葉蓁紅袍着身,掩不住的笑意,婚服上繡着許多不知名的,用針線巧妙勾勒出來的。
錦書蓋好紅蓋頭,便被喜娘攙扶到八擡大轎上。
錦書是按公主的嫁妝嫁人的,葉蓁是按公主的聘禮下聘的,可謂十里紅妝,熱鬧非凡。
蓮逸國人山人海,都連連讚歎排場果然大,光迎親隊伍便一萬餘人。
這樣敲鑼打鼓的陣仗,果真是錦王爺纔拿得出的大手筆,都說他寵妹如命。
先不論別的,光說陪嫁的奇珍異寶,便能頂得上半個國庫,比那皇子娶妃還要氣派奢華。
錦王爺寵這位妹妹,這實力真不是吹的,這可絕無一點虛言,貨真價實的寵妹狂魔。
還專門送幾位琴師,琴師們個個技藝高超,雖比不過雲墨的琴技,但也頗爲難得。
蓮逸國都在議論這位天仙,小姐們吃醋她的美貌,少爺們貪戀她的美貌,差點兒集體去劫婚。
話說回來,錦書才貌雙絕,說她是人間尤物不爲過。
所到之處皆是祝賀,紅綢掛滿整個蓮逸國,無比的震撼!
世人皆知排場的華貴,畢竟嫁妝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方,陪送的陶瓷古玩可都是些價值連城的寶物。
錦王爺還陪送了一塊靈玉,據說那玉佩有靈,心有靈犀方能生效。
靈犀玉享萬物之靈氣,吸世間之精華,是百年不遇一見的靈物,這只是對它的傳聞。
錦書雙手重重的捶着腿,整整走了一日。
葉蓁在敬賓客們喜酒,還無暇抽出空來看她,錦書無聊的趴在榻上,若有所思的想着事。
待葉蓁回來後,並沒有醉醺醺的,仍是位知禮儀的君子。
“駙馬爺,公主殿下還在等您。”
錦書端莊的坐在榻邊,嬌羞的面容很美,一臉欣喜之色。
“夫君,外面的月色很美,你陪我去看看吧!”
“娘子心裡有何顧慮?”
“近日時常焦慮不安,不礙事的。”
錦書無奈的說道,臉色也無比的憔悴,亳無任何血色。
“一切有我,娘子莫再勞累。”
葉蓁牽着錦書的手,深情對視着她,一切都是那麼的溫柔。
可不想剛走到門前,便被一女子攔住。
“大婚當日,你們出來賞月?”
守在婚房前的丫鬟問道,眼神裡透露出不可思議,大婚當日去賞月?
“天上月一直在天上,何時不能賞?”
“陰天。”葉蓁答道。
小丫鬟氣得直動手,挽了挽袖子,將兩人推回房中,暴力的關上門,並鎖上了門。
兩人手無縛雞之力,都是斯文的讀書人,哪裡經得起這一推。
既然錦書想賞月,葉蓁便偷偷撬開窗,帥氣的跳了出來,錦書也小心翼翼的跳了出來。
一不小心崴了腳,葉蓁只好攙扶着她,兩人一瘸一拐的走着,像極了愛情的模樣。
走在光滑的鵝卵石路上,見有一塊大石頭,兩人慢慢的坐下,錦書依偎在葉蓁懷中。
看見滿天的繁星,看着那一輪明月,此刻無比的幸福,無憂無慮的自在。
“此生有你真好,夫君!”
“有你足矣,娘子!”
兩人邊說邊笑,可惜沒有酒,若有酒,定要當場結拜。
錦書撿起一片落葉,落葉的綠是乾淨的,是格外好看的。
“綠葉爲何是襯托,而不是主角?”
“繁花似錦,繁花好似錦娘子一樣美,爲夫自然是呵護繁花的綠葉。”
“這也是正人君子的言語?倒聽得頗爲無賴!”
“娘子不喜歡?”
葉蓁擺出一副委屈樣子,就差來幾滴眼淚了。
“喜歡,想用一生來說喜歡你。”
葉蓁默默的看着她,只笑不語。
擡頭看見有棵果子樹,手腳伶俐的飛了上去,獨留錦書仰望着樹上的他。
“你小心些,若摔下來,我可不餵你喝藥。”
錦書對葉蓁調侃道,手帕捂着嘴笑他。
葉蓁假裝沒站穩,從樹上飛了下來,沒料到正好撲向錦書。
錦書往邊一躲,毫無疑問的摔在了地上,將一個果子壓成了果泥兒。
錦書爲他撣了撣身上的灰,笑的停不下來。
“夫君真是文武雙全!”
“純屬……意外,爲夫我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文能出口成章,武能定國安邦。”
葉蓁笑着解釋,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厚着臉皮說着違心的話,絲毫不覺得臉紅。
“夫君如此賢惠,娶我作甚?”
錦書裝作一副生氣模樣,嘴角也忍着笑。
“爲夫哪裡稱得上賢惠,娘子纔是爲夫的賢妻。”
錦書的嘴角已微微上揚,哈哈大笑了好久。
“明日便要見父親與母親,我有些懼怕,禮數會不會不周全?”
錦書的雙手發汗,唯恐禮數不周全,心裡七上八下的,緊張極了。
葉蓁發覺到錦書的不安,手緊緊的握着錦書的手,讓錦書靠在他的肩上。
“父親與母親很親切,娘子莫要傷腦筋,若娘子真的緊張,倘若不見他們,父親與母親也不會怨娘子你的。”
“不可,夫君的親人便是我的親人,我怎可如此無禮,父親與母親養育了夫君,夫君娶了我,我便頂得上半個女兒。”
兩人賞了月便回去了,兩人一瘸一拐的互相攙扶,翻窗戶也極爲的不便。
一大清早,葉夫人和葉老爺便蹲在牆角。
“小聲點兒,蓁兒和錦兒還未醒,昨日錦兒肯定沒睡好。”
“夫人,昨日叫你來聽牆角,你非是不肯,你今日又是怎麼回事?”
“兩個孩子大婚,我湊什麼熱鬧,今日錦兒身子不適,得多做些雞湯補補。”
兩人小聲的說完,便笑着回屋去了。
“夫人,此舉爲何?”
“昨日音兒來報,大婚當日孩子們要去賞月,我怕他們偷偷跑出去,今早纔來看看。”
剛說完一會兒,兩人才姍姍來遲,齊齊的跪在一起,默契的低着頭。
葉夫人忙扶起錦書,將她扶到座上,葉老爺則威嚴的盯着葉蓁。
“母親,是千安的錯,與夫君亳無關係。”
錦書急忙解釋,臉上也冒出了一些汗,難受的長呼一口氣。
“錦兒別慌,先喝碗雞湯,母親不會罰他的。”
葉夫人溫柔的笑着,這才讓錦書稍安心些,端起一小碗凉好的雞湯便喝。
“臭小子還不起來,跪着錦兒會擔心你的。”
“謝母親寬恕!”
“看你把錦兒折騰的,這臉色煞白的讓人心疼。”
葉夫人輕撫錦書的面容,滿眼都是愛意,轉過頭看向葉蓁,滿眼都是陌生。
“錦兒多吃些,這盤雞是用湯藥浸過的,對身體大補,比那些人蔘補多了,多吃些。”
“謝謝母親。”
“這湯熬的排⻣也好吃鮮美,很有營養的,錦兒嚐嚐看。”
“正如母親所說。”
“蓮子羹也清新爽口,錦兒嚐嚐。”
看着碗裡如山的美食,錦書也無奈的笑了笑,實在是盛情難卻的熱情。
聽聞葉蓁要娶妻,陌言把蓮樂囚在鳳凰殿裡幾日,任憑她怎麼敲打,也不肯放她出去。
這幾日她經歷了許多,爲了能見到他,不惜打翻了燭火,火勢蔓延的極大,差點葬身火海。
陌言派去救火的人有去無回,最後還是他親自去救她,她才免於一死。
被救回來的她,不吃不喝的耗着,身子一天天的消瘦,陌言也心疼她。
終於不再囚着她,派了一名宮女貼身陪着她,水袖的樂觀感染了她。
陌言也沒再聽到不好的消息,每一日都是飲食適量,吃的不多也不少。
她仍是無憂無慮,只是不愛笑了,就呆呆的看着落日餘暉,倒顯得乖巧的很。
今日她想看看那位婚嫁的排場,剛走到葉府便被攔,她等了一個時辰才被迎進去。
剛進去便見兩人談笑,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把錦書從葉蓁懷中拽出來,扔在了坐椅上。
她這些日的委屈向誰傾訴,他們新婚燕爾之時,她卻差點葬身火海,憑什麼這樣不公平?
蓮樂很想質問葉蓁原因,但她卻沒有這樣做,她無法質疑蓁哥哥對她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