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生日與坦白

“艾米麗, 在馬爾福莊園住的還習慣嗎?”盧修斯坐在書桌前,和藹地問。

“是的,我們住得很開心, 馬爾福莊園是非常美麗的家, ”艾米麗沒有漏過他乍現即隱的憂慮, 但鑑於尊重隱私的基本禮儀, 還是暫時壓下。

“盧修斯叔叔, 我今天是來辭行的,我們已經打擾了這麼久,也該回家了!”

“哦, 這麼急?”盧修斯挑起眉,一個簡單表情也透着矜持貴族的獨特作風。

原來德拉科慣用表情的原版在這裡!以前很少注意的艾米麗殿下恍然大悟, 臉上仍是淑雅的微笑, “很抱歉沒有提前通知您, 最近幾天沃瑞似乎很煩悶,我猜他是有些想家, 所以臨時做了這個決定。”

“那麼,祝你們暑假愉快。”

德拉科瞪着笑得優良婉雅的艾米麗,臉色陰沉得像烏雲,潘西開始醞釀撒嬌表情,“艾~米~麗~”

連冷着臉站在艾米麗身後的沃瑞都抖了抖, 艾米麗匆忙開口, “潘西, 什麼事?”

“你們爲什麼這麼快就要走?”潘西抓着艾米麗的胳膊搖來搖去, 聲音哀怨。

“而且還先一步告訴了父親, ”德拉科眼神同樣怨念,父親既然知道了, 自己勸說也無效了。

“好了好了,不要一副我背叛了你們的樣子,”艾米麗舉手投降,信箱原來德拉科的表情也可以很生動,“德拉科,我們已經在你家住了十多天,也應該回家了。不過,有人注意今天的日期嗎?”

“公元1992年7月29日,”德若拉聲音軟軟,飛到艾米麗眼前,打開小筆記本擡起臉,眼神清明,“艾米麗,要詳細的西元紀年和其他智慧種族的具體表達方式嗎?”

“不必了,”艾米麗轉向德拉科和潘西,“怎麼樣,有印象嗎?”

哈利眼睛一亮,想開口又猶豫着放棄;德拉科和潘西不解地搖頭。

“兩天後是我們哈利的生日哦!所以要提前回家準備,十二歲的生日是很重要的!”十二歲,可是法依爾貴族孩子們開始正式參與家族事務的年紀。

艾米麗目光裡的關切讓哈利感到眼眶有些熱。

“德拉科,潘西,後天早上海莉和海德薇會給你們送信,信裡有直通我們家的門鑰匙,只有那個才能穿越防護法陣進入我們家,所以千萬別弄丟。兩天後的生日宴,只有你們和赫敏、納威受到邀請,”艾米麗笑盈盈地,“還滿意嗎?”

“爲什麼要邀請那個科技人類!”德拉科和潘西習慣性地抱怨。

哈利被兩人彆扭的用詞逗笑,“德拉科,潘西,赫敏也是我的朋友啊!艾米麗,我沒記錯的話,明天就是納威的生日了。”

“恩,明天會先把給納威的生日禮物和邀請信送去,後天的宴會就算是慶祝你們倆的生日好了。”

藍光閃動,德拉科出現在一間風格隨意的客廳中。

“歡迎來到奧利安塔家,哈利別跑!”艾米麗沒有回頭,努力地拽住掙扎的哈利,往他頭上套一個毛茸茸的白帽子。哈利悽慘萬分地求救,“德拉科,救我!”

梅林,這是在幹什麼?

哈利臉色通紅,艾米麗、赫敏和潘西每人抓了一個毛茸茸的白帽子,熱火朝天地追着他。卡通兔子造型的帽子繡着紅色“happy birthday”,還頂着兩隻長耳朵。

好吧,幼稚就幼稚,戴着也勉強了,可是長耳朵上還帶着粉紅色蝴蝶結……

德拉科來不及疑惑赫敏跟潘西什麼時候站到同一戰線,三女孩聽到哈利的求救,齊刷刷看過來,目光很明確:帽子可是有三隻哦,不怕被波及你就來幫忙吧!

德拉科看了看一邊沙發上舉着書唸唸有詞裝忙碌的納威,果斷決定明哲保身,坐到納威身邊抓起一本書同樣擋住臉,“納威,納威!你的書拿倒了。”

“呃?謝謝,”納威身子不動,眼睛往女孩們的方向轉了轉,迅速把書倒過來繼續念。

當德若拉宣佈開飯的時候,哈利已經變成毛茸茸的兔子一隻。翠綠眼睛帶着水汽,悲涼而譴責地瞪着德拉科和納威,兩人尷尬地笑。

赫敏和潘西很滿意地打量哈利,湊到一起嘁嘁喳喳地討論着什麼,德拉科側耳去聽,“啊,沒想到哈利動物裝這麼可愛!下次一定要讓他試試那套小熊裝!”

“恩,還有那套小鹿的也很可愛!艾米麗的衣櫥真是個好地方啊!”

“說起來,不知道德拉科和納威穿動物裝會是什麼樣子?”亮閃閃的眼睛轉向努力淡化自己存在感的兩人。

德拉科僵硬敗退。

打打鬧鬧吃過午餐,其間哈利和納威兩位小壽星被扔了滿頭的蛋糕奶油,德拉科正惋惜德若拉的手藝——被浪費的兩個蛋糕,艾米麗控制着漂浮的三層巧克力蛋糕走進餐廳。

哈利和納威後怕地抹着身上的蛋糕屑和奶油後退,剛纔想要使用清潔咒卻被潘西的繳械咒利落鎮壓,赫敏甚至配合默契的飛來咒帶走了他們的魔杖。而一邊只看着笑沒有參與的艾米麗,是最大的威脅。

哈利和納威念着“赫敏果然是一年級第一名”決定放棄反抗。

“好啦,”艾米麗攔住準備搶蛋糕再戰的赫敏和潘西,“這個是用來吃的!”

哈利、納威送了一口氣,德拉科避開赫敏猶有不甘的眼神腹誹:這麼說剛纔的兩個原本就是拿來砸人的了?

雖然有哈利和納威兩個主要堡壘分擔火力,但亂戰本來就易波及,其他人也都人人掛彩。連身上最乾淨的艾米麗也帶着一身奶白色。

沃瑞表情木然地站在一邊,不管是被大家套白兔帽子還是扔蛋糕都只是淡淡回看一眼就不再關注,於是也不再有人惹他。艾米麗分發蛋糕的空隙望了望他,暗中皺了皺眉。

午睡後衆人去市區玩,臨行前拽拽地宣佈“麻瓜倫敦怎麼可能有吸引我的東西出現”的德拉科和潘西,正在商場裡的電視機展示區跟其他人相持不下。

“艾米麗,再看一小時,就一小時不行嗎?”德拉科藍灰色的眼睛盯緊了屏幕上的香港武打片,很有躍躍欲試的架勢。

“可是已經看了兩小時了,”艾米麗黑線地把自己的胳膊從潘西手中拉出來,“還有潘西,我們還要去別的地方,走吧。”

“艾~米~麗~,”潘西必殺技撒嬌出動,“人家要看完這個啦~”小潘西,你看得是電視劇好吧,要全部看完得不眠不休好久吧。

“好-的-,”艾米麗無奈地拍拍腦袋,走到一邊預訂兩臺電視機和N套電影電視光盤。“好了,他們會送到我家,今晚你們回家可以帶着。我們走吧,”扯上眼睛努力追隨電視機的兩人離開。

孩子們出行怎麼能不去遊樂場呢?哈利熟門熟路跑去買票,帶着心裡好奇萬分偏偏還裝出不屑的德拉科和潘西把能玩的都玩遍。

“原來麻瓜世界這麼好玩,”雲霄飛車、碰碰車、海盜船、泡泡館、空中飛艇、激流衝浪,一大堆的遊戲玩得德拉科兩眼放光,幾乎想把整個遊樂場搬回馬爾福莊園。

隨着滾滾的人潮去國家畫廊、博物館、白金漢宮和聖保羅教堂(小巫師們鄙視了上帝之後,認爲這個建築本身還是可以看的),搭車來到泰晤士河上游,登上早就租好的小遊艇順流而下,暮色中一座座不同風格的橋閃着燈光,分外璀璨。

最終開車來接孩子們的盧平看到了滿滿的戀戀不捨,一個個把孩子們送回各自的家(移行幻影),回家後就看到終於被允許變回人形的布萊克抱着哈利怨念地瞪艾米麗。

爲了不讓哈利的朋友們發現,可憐的小天狼星一哭二鬧□□抗,還是被艾米麗強行變成獸態扔給帕拉斯看管,最無語的是,爲了安撫蛇怪的莫名害怕情緒,小天狼星是被放在籠子裡的!

“晚餐是新疆烤肉,”艾米麗頂着小天狼星濃度超標三倍的哀怨,淡淡地說。

小天狼星目光一凝,猶豫地看看艾米麗再瞧瞧廚房方向。

“啊,帕拉斯好像很喜歡烤肉呢!”艾米麗忽然想起的樣子。

小天狼星衝進廚房,以那條怪蛇的飯量,如果先被他發現自己就只能餓肚子了。

其實,只要沒有生死大仇,一切糾紛都很容易解決的嘛,艾米麗很開心地笑,反正德若拉會留出足夠的分量。

“哈利,沃瑞,”放下餐具,艾米麗表情帶了點嚴肅,“如果吃飽了的話,跟我來一下。”

哈利和沃瑞互相看了一眼跟上去,盧平把準備詢問的布萊克按回座位又添了一大勺松仁玉米,小天狼星不滿地嘟囔着“究竟誰纔是哈利的家長”憤懣地開吃。

艾米麗沿着院子裡的小徑一直走到花園,在星空下的草坪上席地而坐。

哈利疑惑地看沃瑞,在對方面無表情然而迅速轉開臉後,只能跟着坐下。沃瑞自從到了馬爾福家,就一直怪怪的呢。

艾米麗輕聲念着魔咒,一層層彩色結界把三人周圍環繞起來,哈利數了數,驚訝地發現足有七層。

“好了,”艾米麗收起元素之舞,盯着哈利和沃瑞表情嚴肅。“現在足夠安全了!哈利,沃瑞,我要告訴你們一些事,在我同意之前,不能泄漏給其他任何人知道。你們能夠答應嗎?”

“當然可以!”哈利急切地點頭,“艾米麗,你是不是要說你其實是一個公主?”

“嗯?你怎麼知道?”

“因爲麻瓜童話都那樣寫,”沃瑞白了哈利一眼,這個完全是普通小男孩的巫師,居然能打敗自己的前身,不可思議。

不對!怎麼又有寵溺好笑的感覺?清醒吧,你是伏地魔,偉大的黑暗公爵,不是與哈利•波特在同一個家裡長大、無憂無慮的沃瑞•奧利安塔!黑眼睛中的光芒轉冷。

哈利有些喪氣,低聲辯解,“可是艾米麗確實很像公主。”側頭瞄瞄,不論是氣質、能力還是行事風格,還有言行中透出的豐厚學識和已經融入骨髓的淡淡優雅,都比故事中那些軟弱的等着拯救的小美女更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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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艾米麗讚許點頭,“哈利的感覺很準。我是奧利帝國的公主,但是奧利帝國不在地球,而是在叫做法依爾的大陸上。我們奧利安塔家族,正是奧利帝國的皇族!”

沃瑞眉頭緊皺,怪不得艾米麗的一切與其他人相比總有一分怪異。奇特的元素魔法,風格獨特的服裝樣式,從來沒聽過的鬥氣和劍術……

“然後呢?”哈利一副聽牀頭故事的休閒表情,“艾米麗是外星人嗎?”

“哦,父神!”艾米麗揉着額頭,“哈利,你究竟有沒有明白!”我是在坦白秘密,不是在講傳奇小說吧!

“明白了,艾米麗是奧利帝國的公主不是嗎,”哈利認真點頭,翠綠的眼眸清清澈澈,“但是不管艾米麗是什麼身份,都是我的艾米麗不是嗎?”

艾米麗是公主還是凡女,又有什麼區別?我哈利·J·波特所知道的艾米麗,是也永遠只是那個把我從驚恐中抱住、教我各種能力卻不束縛我的行爲、關心我愛護我、偶爾也會開些玩笑的艾米麗!

艾米麗看着翡翠色眸子中毫無保留的信任依賴,心中一輕,“是的,我依舊是你的艾米麗。”

轉向另一邊已經恢復了慣常的微笑,“沃瑞,你怎麼看?”

“什麼怎麼看?”沃瑞有點硬的頂回去,堅決否認自己見到哈利和艾米麗“深情對視”升起的酸酸情緒。“你的身份與我有什麼關係?”

沃瑞忽略掉心中的小小期待,我不是你的沃瑞弟弟,我是生自黑暗、長於黑暗並將巫師界帶入黑暗時期十年之久的黑魔王。我喜歡的將不計手段得到,而非細心守護着成長,如果你知道,還會每天溫和地對我說“早安”,用小松鼠來逗我,用海鮮誘惑我笑嗎?

不會的,沃瑞搖了搖頭,心中一陣陣發冷。難道自己能指望高貴溫和的公主殿下,在知道自己的黑暗過去之後還會把自己當弟弟嗎?只有哈利那樣的純真的孩子,纔有被珍視的可能吧!

艾米麗看到沃瑞眼中的破碎,心疼地摸摸他的頭,察覺到沃瑞一僵,嘆口氣收回手,“沃瑞,對於可能成爲奧利帝國的小王子這件事,你難道一點都不好奇嗎?”

沃瑞猛地擡頭,深黑的眼睛裡絕望和希望糾纏,“艾米麗,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曾經屬於黑暗,你還會承認我是沃瑞·奧利安塔嗎?”

無上的權勢,掌控一切的地位,至今想起還是充滿了誘惑。可惜歷經成敗之後才發現,從一開始的好學生湯姆·馬沃羅·瑞鬥,到後來追慕權勢的伏地魔公爵,最想要的只是可以信賴、可以依賴的感覺而已。

被所有人嬌寵着長大的公主殿下,你能明白陽光無法照亮的黑暗中,那份被扭曲成黑色的簡單向往嗎?

“沃瑞,我不懂你在顧慮什麼,”艾米麗皺了下眉,坐到沃瑞身前鄭重地盯着他的眼睛,“但是,從來沒有絕對的黑暗與光明。世界本就是光明與黑暗共存,沒有黑暗談何光明?就連我們奧利安塔家的王位,也是從鐵和血中拼殺出來的,當年第一代奧利安塔、亞修大帝在法依爾的種族亂戰中宣佈建立奧利帝國,幾十年風雨纔得到其他勢力的承認,就是因爲我們不像其他國家那樣對暗系和亡靈系魔法採取敵視態度。能量黑暗、手段黑暗,都不代表心的淪陷,人性的光明與黑暗,只在於自己心的抉擇!”

“不要說你只是曾經屬於黑暗,未來和現在仍舊還可以自己決定;就算你真的選擇黑暗,你也依舊是沃瑞·奧利安塔!我畢竟是奧利安塔這一代的家主,決定還是有一定效力。只要你自己不放棄這個名字這個姓氏,就沒人有權利質疑!”

沃瑞猛地背過身去,眼睛裡的溼潤已經難以掩飾,好久才低聲說,“謝謝你,艾米麗,我會永遠記得,自己是沃瑞•奧利安塔!”

“好的,”艾米麗起身拍拍裙子下襬,“該說的都說完了,我們回去吧。”

哈利揚起臉,夜空中翠色眼眸分外深邃,“艾米麗,你先回去好嗎?我有些事想和沃瑞談一下。”

“哦,男孩子之間的小秘密嗎?”艾米麗古怪地眨眨眼,“那我就不打擾了!”

“才,纔不是……”哈利騰地臉紅,急急解釋,艾米麗已經解除魔法隔音笑着跑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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