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陽沁一說完,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溫言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姑母,你剛剛說什麼?”
溫陽沁好笑的看着溫言, 道:“怎麼, 秋其彬肯認你爲主, 難道你不開心嗎?”
“認主?”溫言表情誇張, “哈~別開玩笑了, 姑母,什麼認主啊,秋其彬那樣的人怎麼可能……”
溫陽沁敲敲溫言的頭, 道:“誰跟你開玩笑啊,古有賢士, 不都會認一個主公, 士爲知己者死嗎?他是被你請出山的, 現在又爲你盡心盡力,顧全你的所有, 爲你謀取好的名聲,不是認你爲主,那是什麼?”
溫言還是睜大着眼睛看着溫陽沁,在她的印象裡面,那個秋其彬很是高傲, 有種孤芳自賞的感覺, 這樣的人這麼可能認她爲主啊。
“你好好看看這些告示。”溫陽沁指了指溫言手中的三張紙。
溫言疑惑的拿起來仔細看了看。這一看, 溫言就挑起了秀眉。
這個人, 竟然把所有的功勞都按在了她的頭上, 他是想幫她贏得好名聲嗎?
溫言有些失神的將告示遞給了言滕飛,言滕飛接過來一看, 心中就是一空。
“今日我相信不僅僅是蘭都,就連整個香雪國都會感謝我們言兒的,你會是他們心中最偉大的公主,是神靈賜給他們的公主。”溫陽沁笑得很開心,指了指溫言額頭上的香雪蘭印記,“你看,預言正在實現中。”
溫言離開心月酒樓的時候,都有些飄飄然了。坐在馬車上,都能聽見路上的人羣在高談闊論這件事情,從百姓嘴裡蹦出的最多的詞彙,就是‘公主’。
“滕飛,去花谷。”溫言吩咐道。她突然很想看那一片寧靜的花海。
言滕飛應了一聲,就駕着馬車朝着了無人煙的花谷去了。
這是溫言第二次來到花谷,站在一大片香雪蘭面前,大大的吸了一口氣,再大大的吐了一口氣,好像把連日來的緊張都給吐掉了。
“這裡還是這麼美啊!”溫言感嘆道。
“這裡人跡罕至,所以景物也很難遭到破壞。”言滕飛看着溫言在那毫不顧及形象的伸懶腰。心中一片柔軟,但是一想起剛剛看的那些告示和溫陽沁說的那些話,言滕飛的心情就變得沉重了起來。
他還沒有變態到嫉妒所有認公主爲主的男人,只是……他很清楚的知道秋其彬不僅僅只是想認公主爲主,也許秋其彬的心思是跟他一樣的。
可是以現在秋其彬的身份和皇上對他的重視程度,秋其彬是可以爭取的,是可以與顧乘風一拼的。那樣就可以護着公主了,比起言滕飛自己只能以死護主來說,要有用的多。
言滕飛想着想着,突然眼前出現一支香雪蘭,白嫩嫩的花瓣,清香的氣味,嬌豔欲滴。
“你在發什麼呆,我在問你話呢!”溫言舉着一支香雪蘭敲了敲言滕飛的鼻子。
言滕飛趕緊道歉。
溫言疑惑的看了言滕飛一眼,道:“我問你,我們以後該怎麼辦?”
“公主此話何意?”言滕飛不解的問道
溫言又把花拿了回去,瘙了瘙自己的下巴,“你說我們一開始是想給煜兒請帝師,後來想找人站在朝堂上,現在人也找到了。我們下一步該做些什麼?”
“那得看公主有什麼目的,如果公主想造福百姓,那麼按照現在的步伐走,考察民情,多想一些利國利民的政策,不斷地改革嘗試即刻。這個方面秋其彬定然是心中有數的。”
言滕飛儘量公事公辦,平淡的提到秋其彬的名字。
溫言疑惑的看了言滕飛一眼,然後眯起眼睛來。言滕飛被看得不自覺去迴避溫言清澈的眼睛。
言滕飛怕溫言再看下去就看出什麼不對勁了,只好接着說道:“若是公主想要對付什麼人,那麼現在就可以開始準備了。是走明路還是走暗路,公主必須心裡有個數才行。”
溫言意味不明的‘嗯’了一下,倒不是覺得言滕飛的話說的很對,其實言滕飛說了什麼,她也沒有聽清楚。
她只是感覺言滕飛的情緒不太對,雖然一直恭恭敬敬,兢兢業業的,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那張帥氣的臉上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看上去一切如常。
但是溫言就是感覺不太對,也許就是女人心裡比較敏感,而且對心上人的情緒變動,尤其敏感。溫言從幾天前就隱隱感覺哪裡不對了,但是書房談心過後,明明好了一陣,怎麼現在又感覺怪怪的了。
“言滕飛!你有心事瞞着我。”溫言伸出一支食指直直的指着言滕飛。
言滕飛一驚,剛想說不是。就聽到溫言接着說道:“是公事瞞着我的話可以不說,如果是私事必須給我說!”
言滕飛一愣,眨了眨眼,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句話。
溫言嘟着嘴說:“公事你瞞着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反正你又不會害我,只會幫我,如果你覺得瞞着好得話,那就瞞着吧。但是私事兒的話,只要是關於你的,一點一滴我都要知道。因爲……”溫言一把拉住言滕飛的衣領。“你是我的,所以……我想知道你的一切情緒。”
言滕飛瞳孔微微一縮,緊緊的盯着溫言。
他想,他也想知道公主的心情。
言滕飛有些難以啓齒,沉吟了半天才開口道:“秋其彬……”
“啊?”溫言疑惑的皺着眉。
“秋其彬……人很好……比顧乘風好。”
幾不可聞的聲音衝破了溫言的耳膜,溫言震驚的看着言滕飛,她沒有聽錯吧,滕飛這是吃醋了,他怕她和秋其彬靠的太近?所以吃錯了!
一想到這一點,溫言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炸開了花似的。也不管面前言滕飛的窘迫,直接就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言滕飛。
言滕飛本來就心緒不寧的,剛剛一失神就沉溺在了公主迷人的眼眸裡,感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突然溫言一撞,整個人連帶着撲上來的溫言直直的倒了下去,爲了保護溫言不受傷,言滕飛只好在剎那間伸手抱住了溫言。
倒下後,溫言絲毫不顧慮現在的狀況,將頭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口。用委委屈屈,軟軟綿綿的聲音叫道:“滕飛~”
言滕飛維持着倒下去的姿勢,聽着溫言軟軟的話語,失神的看着天空。心裡在撲通撲通的跳着,他也感覺到了溫言的心跳,比他還要快上幾分。
突然眼前的藍天白雲變成了一張絕美的臉,垂落下來的髮絲觸到他的臉上,癢癢的。言滕飛眯起眼睛,就好像看到太陽一樣,太過耀眼。
溫言看着近在尺咫的言滕飛,那麼毫無防備的被她壓在身下,突然就心潮澎湃的起來。她的心越跳越快,她從不知道自己這麼渴望親近言滕飛。
言滕飛也愣愣的看着溫言,在這個沒有人跡,與世隔絕的地方,在這個唯一一個讓他感覺不到他們之間巨大身份差距的地方。他可以這麼近的,貪婪的,放肆的,看着她。不用再顧慮其他。
“滕飛,秋其彬是夥伴,永遠不會是我的心上人。而我的心上人早已命中註定。”溫言慢慢的低下頭,言滕飛的心絃也在那一刻突然放鬆了。
突然,言滕飛迷茫的眼睛裡閃過一個令他警醒的印記。
那是一朵粉紅的香雪蘭,比世間任何一朵香雪蘭都要神聖。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啊!
就在那一瞬間,一隻大手橫插在兩人之間,溫言就感覺脣上一硬,不似嘴脣的觸感。
溫言一愣,才發現,言滕飛的手竟然隔絕在兩人嘴脣之間。他親着自己的手心,而溫言親的是他的手背。
言滕飛略感驚恐的睜大了眼睛。而溫言也睜大了眼睛,不過是被氣的。
溫言微微擡起頭,再猛然咬上言滕飛的手背。言滕飛吃痛的皺皺眉。有些無辜的看着溫言。
溫言看着他難得一見的無辜眼神,真是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只想咬死他算了,可是又捨不得。
溫言氣得起身,轉身就走。言滕飛也跟着起來,卻見溫言突然轉了回來,言滕飛嚇得後退了一步。
溫言看着這樣防備她的樣子,氣得半死。直接指着他的面門,就吼道:“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的制止力土崩瓦解,哼!”說完轉身就走。
言滕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回頭看了看一片安靜的花海,怎麼每次帶公主來,總是高興的來,生氣的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