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爺匆匆離開,她聽下人說,爺回來的時候竟帶來一個女人,而且直接將那女人抱去了爺自己的寢房。
要知道即便是她柳衣,若不是每日負責送飯,也是不能隨意踏入爺的廂房內的。
一時間,她開始慌張起來。
女人家生來便是這樣,即便是沒人提起。一見着潛在的情敵,心中便會自然而然地形成一杆秤,無論是什麼,也都想拿來比較一番。
這是柳衣第一次有機會正面打量這個突然出現在古宅中的女人。
她擡眸,隨意往趙清顏臉上一掃,卻是愣住了,隨即胸臆間涌上一股濃郁的酸楚。
美,確實是太美了。
眼前的女子,就如同從那水墨畫中走出來的仕女,天仙似的。
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上帶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氣質,清雅、高貴。她身上的裙衫看上去輕飄飄的,與自己這樣鄉下來的姑娘,身上套着的粗劣衣服截然不同。
柳衣看得雙眼發紅,卻還是止不住地往她身上瞧。這一瞧,又瞧見了她握着木梳的纖纖玉手。
白嫩無暇,那淡粉色的十顆豆蔻,圓潤而飽滿,被修剪得整整齊齊。
反觀自己……柳衣默默垂下頭。
這雙手,原本也稱得上是白淨細膩的,卻因爲長時間作活加上天氣嚴寒,生了不少的繭子和凍瘡。
柳衣心裡一陣不是滋味兒,悄悄將手往衣袖內縮了縮。
而那邊的趙清顏並未注意到柳衣的神色,問道,“你是何人?”
柳衣聞聲,又擡起了頭,“我叫做柳衣,是爺派來伺候……伺候小姐的。”
柳衣並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誰,但以她的氣質談吐,柳衣便猜測她要麼是官家小姐,再不濟也是什麼富商之女。
趙清顏挑眉,審視的目光在柳衣身上溜了一圈。這個柳衣,沒梳丫鬟髻,甚至抹了些尋常下人不捨得用的胭脂水粉,看上去實在不像個丫鬟。
或許是趙清顏今日心情不錯,她的話也比平日多了一些,“今年多大了?”
柳衣微愕,緩過神來便道了句:“下月便滿十六了。”
趙清顏一聽,勾起了脣角,“原來還是個小丫頭。”
這話一出,柳衣便有些不樂意了。眼前這個女子看上去也不過是十八、九歲,怎麼就評論她是個“小丫頭”了。
她很想回上一句‘你也沒大上多少’,卻又覺得似乎不太禮貌,便暗自忍下了。
“爺託柳衣給小姐帶了些點心,說是讓小姐親自打開。”
柳衣說着,趙清顏這才注意到柳衣手上的食籃。
她自是清楚柳衣口中的“爺”定然就是那十七了,想着那人竟也沒跟她交代這幾年他都在外面做些什麼,就灰溜溜逃走了,她竟覺得有一些好笑。
“你的那位……爺,現在是在何處?”
“爺剛剛出門了,說是晚膳時纔會回來。”
黛眉又是一挑,趙清顏打量着她,“你很清楚他的行徑?”
柳衣一愣,沒想到趙清顏會忽然問上這麼一句。
爺的行徑?她自然是不清楚的。她也便是早前晾衣服的時候碰巧見着了爺,被吩咐拿着這食籃送過去南面的廂房。然後她順道向那墨泫多問了一句,才知道爺傍晚會回來。
但趙清顏這般問起,她的心頭卻莫名產生了一股不服輸的氣焰,一種奇怪的心理。不希望眼前的這個女人覺得她與爺關係實際上稱得上是生分的。
“那是自然。”柳衣開口,有些不自然地攥着自個兒衣裳的下襬。“爺每日去哪都會同我說一聲的。”
趙清顏輕“嗯”了一聲,並未多說什麼。
然後她便把食籃上的方布給掀開了,鹹甜的香氣混着熱煙撲鼻而來,一股熟悉的味道,竟是劉家鋪子的酥油雞。
趙清顏盯着這炸成金黃色的雞肉,忽地笑了。
他竟還記得這個……
回想起,大概是他剛當上總管一個月後的晚上,那夜狂風驟雨,電閃雷鳴。她被吵得睡不着覺,一下子起了逗弄他的念頭,她便騙他自己想吃長安城劉家鋪子的酥油雞。
趙清顏這麼吩咐十七的時候,她甚至不知道長安城是否真的有那賣酥油雞的劉氏商鋪,也便只是隨口一說。
怎曾想,他竟給當真了。頂着雨,連油傘也沒拿,挨家挨戶地幫她找那道酥油雞。湊巧的是,還真被他給找着了。
可憐了那老闆,大半夜的被人拖去火房,夢都給嚇醒了一半。
那時,十七回來。見他渾身淋溼,臉頰淌的雨水,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她是怎樣也說不出口自己其實只是在戲弄他罷了。
她本是不餓的,當時卻破天荒地把那整整一盤酥油雞全給吃了。趙清顏還記着,那天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她是真的躺在牀上,肚子脹得是再也睡不着了。
後來,十七因此誤會了趙清顏,以爲她真的是喜愛劉家鋪子的酥油雞,便每月都會出府一趟,特意幫她買這道酥油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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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委屈地對手指):主子,你都不會吃醋的麼。
趙清顏冷哼:吃醋?爲了那小不點?犯得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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