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架造型優雅流暢的戰機響起了嗵嗵機炮發射聲後,迅速消失在北方的天際線上,陸永華擡起高射機槍向着前方打出了一連串的點射,守礁的戰士看到陸永華開槍致敬,轉眼間八一式衝鋒槍清脆的噠噠聲也響成了一片。
槍聲停下來之後,邵瑞祥鬼頭鬼腦的湊了過來。
“班長,雖說我們暫時不用去見馬克思了,但班長也不用這麼激動啊。”邵瑞祥指了指陸永華突突發抖的手臂。
“你知道個屁。”陸永華用力的甩了甩手掌。
“我們今天見證了一個歷史性的時刻,將來我們都要被寫進共和國的戰史,明白嗎?共和國的戰史,和當年傳說中特級戰鬥英雄一個待遇。”陸永華臉龐的紅暈越發明顯了起來。
看着高腳屋上的戰友都是一副迷惑不解的樣子
“現在,準確無誤的戰果已經是五架。”陸永華擡頭看了看遠方那架冒着絲絲黑煙,歪歪斜斜飛行着的戰機。
“我看那玩意也是在劫難逃,這裡距離越南本土至少400公里,看那個東西的樣子能不能飛出去40公里都兩說。”
“擊落六架戰機,無論在哪個國家都是夠得上飛行員中的王牌了,你知道共和國有多少年沒出過空戰王牌了?”
“將近40年了,知道不,當年在朝鮮戰場上出現的空戰王牌,早就不能再飛了,我們今天看到的這架飛機,將是共和國唯一的現役空戰王牌,弄不好扔在全世界也是屈指可數的,我們肯定會被當作戰役的見證者,記錄到軍史之中的。”陸永華揮舞着手臂說道。
“小邵,去給基地發報,先報告戰況,把詳細情況都說清楚了,最後在問問那兩個飛行員怎麼處理?”陸永華指了指正在天空中。慢悠悠飄蕩着的兩朵傘花說道。
聽陸永華這麼一說,邵瑞祥哪裡還會不明白,時間拖到最後,那兩個跳傘的越南飛行員命大就活着,若是趕上倒黴。可能在施救前就進了鯊魚肚子了。
樑遠在陵水機場的營房裡坐立不安。下意識的圍着在房間裡那張簡易的寫字桌繞着圈子。
口中不時的長嘆一聲,一副憂國憂民的小老頭模樣,熊偉信有些好笑的看着樑遠在地中間晃來晃去。
“偉信叔叔,你說寧叔他們沒事吧?”樑遠問道。
“小遠。你都問了我七八次了,你就放心吧,平時團裡搞對抗,寧團長駕駛殲七,不帶僚機。一樣能把雙機編隊打的抱頭鼠竄,更別說駕駛這麼先進的戰機了。”
自從樑遠把f14戰鬥機弄進了共和國,局部的歷史早已經面目全非,沒了歷史做參考加上關心則亂,從寧雷起飛一個小時之後,樑遠就在屋裡轉來轉去,並不時的看着遠處的機場航站樓。
希望沒事就好,眼下的南沙羣島,對於還沒換髮f14戰鬥機來說。距離還是有些遠了,若是換髮後,作戰半徑接近1300公里的f14a+,樑遠也不會跟着提心吊膽,打不過跑回來就是了。可以說在目前全球裝備的現役戰鬥機中除了米格25,在沒有飛機能在最高時速上跑過f14。
現在受限於極限航程,f14哪怕被越南空軍多纏住片刻,回航時就很可能發生沒油的悲劇。以共和國目前的海上搜救水平來說,跳傘後生還的可能將會十分的渺茫。
樑遠耐着性子把自己固定在牀沿上。擡頭望着遠處的航站樓,心裡盤算着f14戰鬥機的速度。
按時間算寧叔已經和越南空軍接觸上了,目前看機場的航站樓一片平靜,應該是傳回來的消息還不錯,樑遠暗自想着。
航站樓進出的人慢慢的多了起來,有些發愣的樑遠還沒有察覺,待到有人一路小跑的進進出出之後,樑遠終於發現了航站樓的異常之處。
“偉信叔叔。”樑遠指了指遠處人來人往的航站樓。
熊偉信和樑遠出了營房,兩個人來到機場的航站樓外,樑遠先是仔細的看了看進出人員的面部表情,發覺大部分人都是一臉笑意,神情輕鬆後,一直懸着的心纔算落地了一大半,看起來傳回來的消息應該不壞。
把自己藏在不起眼的角落裡,樑遠攛掇着熊偉信去打探消息,熊偉信那個國防部的證件還是很管用的。
還沒等到熊偉信出來,樑遠就發現機場地勤從靠近機場入口的倉庫中,把昨天迎接耿清華剪綵時的那套行頭又都翻了出來。
大紅的地毯從航站樓一直延伸到1號停機坪,遠遠望去幾個人正拿着大號毛筆,對鋪在停機坪上的長條橫幅寫着什麼。
“偉信叔叔,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樑遠對着剛剛走出航站樓的熊偉信問道。
“小遠一定猜不出發生了什麼。”熊偉信笑着說道。
樑遠乾脆利落的點了點頭,理直氣壯的說道:“所以纔要偉信叔叔去問的啊。”
熊偉信被樑遠噎了個倒仰,搖頭苦笑着說道;“難怪大家都說,和你賣關子是件非常無趣的事情。”
熊偉信伸出蒲扇大小的手掌,在樑遠面前晃了晃,說道:“寧團長剛剛擊落了五架敵機,戰果已經由永暑礁的守礁部隊確認了。”
熊偉信把自己打聽到的消息和樑遠說了一遍。
“ace!!”樑遠脫口而出。
“王牌,寧叔成了空戰王牌,一戰封王,這還是現實麼。”樑遠用力的跺了跺腳,興奮的大喊了起來。
“我說機場怎麼把昨天的那套行頭,又翻了出來了呢。”樑遠的聲音滿是興奮,用力的揮舞着拳頭。
有着未來記憶的樑遠,對寧雷這次作戰成果,在未來會產生怎樣的影響,實在是在瞭解不過的了。
在五十年代的朝鮮戰場上,初生的共和國迎來了噴氣機時代屬於自己的空戰王牌,以歐陽海爲代表共和國空軍,在那場鋼鐵同意志的較量中越打越強,在戰爭結束後共和國一共出現了八名空戰王牌。
目前共和國空軍的現役司令員,就是當年在朝鮮戰場上多次擊落敵機的空戰王牌歐陽海。
寧雷這一仗下來。把自己送到了共和國空軍成立以來,最爲傑出的那幾人之列,在老一輩即將凋零垂垂老矣的八十年代,寧雷這份驕人戰績所包含的東西簡直太多了。
共和國進入超視距空戰時代的首個空戰王牌,在單機作戰一對多的情況下進行了絕地大反攻。發射六枚導彈五枚命中。從百公里之外一直打到視距內纏鬥……。
這場南沙空戰註定會被國際軍界所牢記,在未來無限長久的日子裡,將被無數國家的空軍院校作爲經典詳細解析。
這意味着寧雷只要在政治上,不出現站隊的錯誤。青雲直上那是一定的,甚至可以預言,未來的空軍司令早晚會落在寧雷的頭上,35歲的空戰之王,無論扔在哪個國家都是前途遠大的少壯派。
md。老子以後可以在長安街上當螃蟹了,樑遠興奮的想着,有自己在寧叔根本沒有站錯隊伍的可能,這意味着共和國空軍的最高領導人早晚是自家人的囊中之物。
樑遠原本還有些頭痛前世的那位著名的情敵,雖說自己和嘉嘉之間已經沒什麼人能拆得開了,不過考慮到未來寧雷的前程,過幾年,唐婉還是極可能和那個家族及其所代表的利益進行聯盟的。
寧雷之所以在空軍晉升的如此艱難,和身爲寧建中幼子有着脫不開的干係。共和國的海、空軍都脫胎於共和國陸軍,在早年,陸軍絕對是三軍中說一不二的老大哥,隨着海、空軍的獨立性漸強,加上軍費有限。海、空軍和陸軍之間的衝突也越演越烈。
寧雷曾和樑江平閒談時提及,在陸軍的眼裡無論海、空軍,只要好好守住家門口就成了,有殲六戰鬥機和導彈艇什麼的就足夠了。至於外出作戰你們就別跟着湊熱鬧了,別和老子強調什麼國際趨勢。建國以來歷次衝突,陸軍向來是獨自作戰一打三,自己對付敵國的陸海空全部的。
讓海、空軍無法反駁的是陸軍還真沒打輸過,因此,有着強烈陸軍背景的寧雷被空軍排斥的十分厲害。
連樑遠自己也承認,哪怕是自己兩世爲人,就目前的局勢看,寧雷想要晉升爲大軍區級別的將領,在九十年代唐婉所推動的一系列合縱連橫還是無比正確的決定。
現在好了,寧雷以後什麼關係都不用聯繫了,硬邦邦的戰功擺在明面上,只要自己不犯錯,任誰也不敢玩什麼花樣,將來空軍的老資歷退了以後,想爬到寧雷的頭上,先去打兩場硬仗在變成空戰王牌再說。
空軍作戰的特殊性,使的個人的力量被急劇放大,個人英雄主義會受到廣泛的讚賞和表揚,未來無論哪個派系敢逆天行事,忽略這一點,來自空軍的內部反彈就夠吃不了兜着走的。
將來自己若是看那個情敵不順眼,再也不用硬着頭皮去考慮什麼大局了,完全可以一巴掌扇過去,就算拍不死也不用在心裡堵着。
心情大爽的樑遠滿足的嘆了口氣,現在只要等着寧叔安全返航就好了。
一個小時之後,一陣隆隆的轟鳴聲從南方的天際線傳來,樑遠站在機場的1號停機坪附近伸着脖子盯着遠處的蒼穹。
一個灰白色的小小點逐漸的變大,機場上等候着的人羣開始騷動了起來。
轉眼間塗着八一軍徽的f14戰機已經清晰可見,樑遠凝神盯着f14戰鬥機灰白色的機體,發覺除了掛載在機腹和翼套下的空空導彈不見蹤影之外,戰機再無任何異常。
f14戰機的可變機翼大大的張開着,寧雷操作着戰機做了一個大角度轉向,使機頭穩穩的對準了跑道。
扔光彈藥消耗掉了大部分燃油的戰機格外輕巧,一段圓潤的下滑曲線過後,戰機的三個起落架幾乎不分先後的落在了平坦的跑道上,隨着一陣尖銳的剎車聲響起,飛機的速度越來越慢,待到一號停機坪附近時,已經和人小跑的速度差不多了。
寧雷晃動着操縱桿把戰機緩緩的停在了一號機位,關掉導航、引擎等開關後,寧雷打開了座艙,隨着座艙蓋緩緩的升起,一陣如潮的歡呼聲猛地涌進了駕駛室,擡手拔掉高空供氧裝置,把飛行面罩推到頭頂,寧雷微笑着對艙外的人羣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