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爪牙早就已經是急不可耐想要湊上來揩油了,之前一直沒有機會,現在得了溫公子的准許,自然是興高采烈地圍了上來。
徐敏雖然赤手空拳,不過也不畏懼,轉眼之間就踢翻了幾個,不過正所謂好漢架不住人多,更何況徐敏還是個弱女子,打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被擒住了。
溫公子一臉猥瑣的笑容,右手扶着徐敏的下巴,說道:“哈哈,小娘子,不要反抗了,跟本公子回去吧。”
徐敏滿臉怒容地說:“你好大的膽子。”
溫公子恬不知恥地笑道:“哈哈,多謝小娘子誇獎。”
張雷這個時候可就不能夠再等下去了,再等娘子就要被人非禮了,他向前幾步來到溫公子的面前,沉聲說道:“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良家女子,這裡可是京城,還有沒有王法了?”
溫公子擡起頭來看着他,臉上的笑容隱去了,轉而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說道:“哈哈,你和我說王法?你們聽到沒有,這小子居然和我說王法,真是笑死人了。”
那些家丁都配合他發出怪模怪樣的笑聲。
張雷早已經是忍得不耐煩了,聽他這麼一說,馬上便道:“那好,既然你不相信王法,那我就王法一個給你看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手槍來在溫公子的大腿上開了一槍。
“砰……”
“啊……”
華麗的綢緞頓時染上了鮮紅的血液,溫公子痛得慘叫一聲,整個人都往後跌倒在了地上。還不忘記說一句:“大家上,給我做了這小子。”
張雷平舉手槍,冷聲喝道:“誰敢再動?我打爆他的腦袋。”
看着還兀自冒着青煙的手槍,那些家丁們都害怕得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張雷一步一步地朝溫公子走了過去,溫公子雙手捧着大腿,一臉驚恐的表情,豆大的汗珠不一會兒就將衣服都浸溼了。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溫體仁溫大人的侄子。溫大人知不知道?就是當朝首輔!”
張雷一聽這名字,馬上停下了腳步,周圍停下腳步看熱鬧的這些百姓也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溫公子臉上露出一絲獰笑,說道:“你怕了吧,哈哈,讓我叔叔知道是你欺負了我,絕對讓你們傾家蕩產。還不乖乖跪下來磕頭,叫我幾聲爺爺,再弄個幾萬兩銀子來花花,本少爺還可以在叔叔面前幫你求個情,留你一條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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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的不是張雷,而是槍聲,在溫公子的另外一條腿的同樣的位置,張雷毫不猶豫地又開了一槍。大家都是看得心驚肉跳,溫公子痛得差點昏厥了。
張雷面無表情地說:“如果你不說你是溫體仁的侄子,我還可以饒了你,再說了,他那個首輔只不過是自封的,充其量他也就是一個東閣大學士,我明白了告訴你,我還真就沒把這人給放在眼裡。”
溫公子一臉驚恐地看着他,問道:“那你是誰?”
“我是誰啊,這個你家的溫體仁應該很清楚,你去問他好了。你們幾個,還不帶着你們的主子快滾,再遲一些,讓我心情不好了我直接殺了他。”張雷冷聲說道。
張雷手中的傢伙讓大家都是心驚膽寒,連幫主子報仇的心情也沒有了,匆匆忙忙將這溫公子送上馬去,然後一溜煙走了。
人羣逐漸散去,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記看一眼張雷,似乎是想要記住他的模樣。徐敏走過來,粉拳捶打在張雷的胸膛,生氣地說道:“壞人壞人,我壞死了,都害得我被抓住了纔來救我。”
張雷哈哈大笑道:“你這不是還沒吃虧嘛,要是不這樣,我怎麼教訓他呀?剛纔我兩槍可都是打在他膝蓋骨上,絕對打碎了,就算以後好了他也站不起來了,這不是算給你報仇了麼?”
說了好大一堆好話,徐敏這纔算是破涕爲笑,說道:“那還算是你有良心,好了,走吧,去買菸花去,可別讓這些人渣影響了心情。”
於是大家又去買菸花,這事情暫且按下不說。且說這溫公子,他原本是興高采烈出來的,卻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而且還是個半死不活的狀態。當他出現在學士府門口的時候,家丁們都嚇了一跳。
一個跟隨着溫公子而去的家丁怒吼道:“還愣着幹什麼?少爺被人給欺負了,趕緊去告訴溫大人去啊。”於是纔有一個家丁如夢初醒,跑進裡屋去告訴溫體仁去了。
現在這個時間還是剛剛下了早朝,因爲是冬天所以下朝的時間也還算比較早,溫體仁正在自己的書房裡面看着書,卻突然聽見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他放下書本說道:“什麼事?”
外面那個家丁說道:“老爺,大事不好了,溫少爺他在外面被人給欺負了,渾身是血被人給擡回來了。”
“什麼?”聽了這話,溫體仁丟下手中的書本,便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他又在外面惹事了?早就和他說過了在老家的時候囂張還可以,不要鬧得太過分,京城不一樣,天子腳下,到處都是厲害角色,他肯定又沒聽我的話,來京城過個年都這麼讓人不省心……”
說這話的功夫他已經出了書房了,便說道:“快點帶我去看看。”
此時此刻的學士府已經亂作一團,受傷回來的溫公子讓大家都十分駭然,紛紛揣測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敢傷了首輔的大侄子,幾名家丁出去請大夫,其他的人七手八腳地把他擡到房間裡面去躺着。
沿着一路血跡,溫體仁來到了房間門口,此時此刻,他的心中被憤怒和慌亂鎖充斥,推開門進去,一股濃重的血腥氣瀰漫開來。
溫公子的哀嚎時刻不停,剛纔還隔着老遠就已經聽見了。見溫體仁進來,溫公子馬上說道:“叔叔救我。”
溫體仁快速來到溫公子的牀邊坐下,卻發現他兩腿的鮮血汨汨而流,他已經臉色慘白,若是不盡快止血,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是誰把你傷得這麼嚴重?”溫體仁火冒三丈,打算一說出個名字來就帶兵去抓人。
卻不料溫公子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他說你肯定會認得他。”
“哦?這倒是奇怪了,京城還有這樣的人物?”溫體仁撫摸着自己的下巴,微微眯着眼睛琢磨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推開,一個大約七十歲的鬍子花白的人呢提着藥箱走進來。
“太醫院下官吳鎮叩見溫大人。”他放下藥箱,顫顫巍巍地要跪下來行禮,溫體仁趕緊扶住了他,火急火燎地說道:“行了行了,那些繁文縟節就不必了,你快點來看看他吧。”
吳鎮來到牀邊,見到他傷勢如此嚴重,頓時滿頭大汗,吩咐人去燒了熱水,同時用紗布先幫溫公子止血。他說道:“奇怪奇怪,看這傷口,不像是普通刀劍所傷,只是卻又傷在重要部位,恐怕……”
說到這裡,他馬上停了下來,溫體仁追問道:“恐怕什麼?”
“恐怕就算是治好了也會落下病根,他現在的骨頭都已經被打碎了,下官還要再仔細來看看。”吳鎮說道。
熱水來了,吳鎮把工具都泡在熱水裡面一會兒,然後拿出來,用溼潤了的棉花將血漬清理了一番之後,他才終於看見有子彈在裡面,於是給溫公子上了麻藥,將兩顆子彈都取了出來。然後又認認真真地敷了藥,寫了藥方之後才離去。
看到這兩顆子彈,溫體仁馬上就明白過來了,說道:“難怪說我會明白呢,原來是因爲這個。”
“到底是誰?叔叔要幫我報仇啊。”溫公子着急地說道。
溫體仁皺了皺眉頭,說道:“這是一個你最不該惹的人。”
“誰?”
“駙馬張雷。”
“張雷?那是誰,叔叔,你可是首輔,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駙馬?”溫公子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
溫體仁搖了搖頭,說道:“他不是一個一般的駙馬,若是別人,現在早就已經把他抓起來了,但是他不行。”
“難道他是叔叔你的至交?”溫公子頓時感覺到有些不妙。
“當然不是,比起你來,我更加恨他,他現在是皇上面前最紅的人,搶了叔叔我不少的風頭啊。但是他手中的權利實在是太大了,輕易動彈不得。”想起張雷現在手中握着數萬甚至是十數萬人,溫體仁就感覺到一陣惆悵,這年輕人實在是太厲害了,短短的幾年時間沒有防備他,就已經發展到了如此厲害的地步。
“叔叔,那怎麼辦,難不成我就這樣吃了啞巴虧不成?現在我這……啊……”溫公子着急了起來,身體胡亂搖動,卻不小心牽動了傷口,頓時發出一聲慘叫。
溫體仁趕緊說道:“你現在千萬不要亂動,要不然落下病根那就麻煩了。你放心好了,若是我就這樣放着不管那當然不是我的性子,再說了你爹媽也不會饒了我。讓我想想辦法,若是能夠除掉他,不但是幫你報了仇,也算是去除了我的一個心頭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