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蔡仲和的帶領下,再加上姜玉陽和徐波,三個人就在誰也不知道的情況下出發了。
這件事情張雷並沒有特別的關注,因爲關注不了什麼東西,又沒通訊設備,他們三個一出海,基本上就相當於與世隔絕了。
船塢的建造已經步入正軌,張雷不用太過擔心,現在他的主要任務還是研究紅衣大炮和蒸汽機,這兩件東西可是關乎到以後的最重要的寶貝。
這一天,他帶着最後修改好的蒸汽機的圖紙來到了鋼鐵廠,現在的鋼鐵廠全力生產修建船塢所需要的鋼材。
看到張雷來了,陳老錘永遠是第一個和張雷打招呼:“張老闆,你又有什麼好東西帶過來了?”早些時候張雷和他說不喜歡這裡嘈雜的聲音,所以基本沒事是不會來了的,因此她纔會這麼問。
張雷拿出圖紙來,說道:“我花費了接近三個月的時間設計出來這個機械,現在我感覺差不多了,你看看。”
陳老錘對於張雷交代的任務都十分上心,從第一次他爲了把用於組裝切割機的鋼板造出來而熬夜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來。他接過張雷的圖紙,看到上面複雜的系統,不由得驚訝萬分。
“張老闆,這是什麼東西啊?好複雜。”作爲一個鐵匠,他在幾十年的生涯裡面都只是在製作菜刀鐮刀錘子刀劍之類的至少在視覺上感覺到很簡單的東西。自從遇到張雷之後,他所要製作的東西規模越來越大。要求也越來越高,不過對於陳老錘來說。自己的技藝也因爲這些高標準嚴要求而提升了。
張雷說道:“我把這個東西叫做蒸汽機,是一種用燃料將水燒開之後利用水的熱氣作爲動力的機械。”
陳老錘表示明白,因爲這也並不是全新的東西,只不過張雷將它改良了而已,聽了張雷的話,他說道:“張老闆的設計好獨特,它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很大,不過張老闆花這麼大力氣來鑽研這個東西。用來幹什麼?”在他的眼中,張雷與其花費幾個月的時間來改良一個原本就存在的東西,還不如用這段時間設計出更多新東西來。
張雷笑道:“我設計的這個東西和礦上那些機器可完全不同,雖然都是利用蒸汽來作爲動力,但是不管是結構還是動力功率方面來說都沒辦法比較。我建造了那麼大的船塢,我想你應該會明白我想要的是什麼。大船,很大很大的船。如果還採用風帆和人力作爲動力的話,是完全發揮不出大船的優勢來的,只有採用蒸汽來推動,大船纔可以橫行無忌。”
“原來張老闆你是早已經有了計劃了。”陳老錘笑着說。
張雷道:“是的,計劃早已經在我的心中,從一年多之前。我的計劃就已經開始了,在這個時代,我立志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張雷。要讓後世的人也對我敬仰。”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呢?”突然,一個年輕的聲音傳了過來。張雷扭過頭去看,居然是很久不見了的陳大勇。於是趕緊跑過去給他一個擁抱,興奮地說:“大勇哥。你怎麼來了?聽說你在白老闆那邊可是混得風生水起,是個大忙人,大紅人了。”
承擔的責任越大,就越容易讓人成熟,這話一點也沒錯,看看陳大勇,經過這一段時間的鍛鍊之後他顯得成熟了許多,張雷看到他的時候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陳大勇聽張雷這麼誇獎自己,雖然有些自豪,但是還是謙虛地說:“張老闆千萬別這麼說,這些可都是你的功勞,要是沒有你的奇思妙想,哪裡有我們的今天,徐家營也不會像現在這個樣子了。”
“就算是我有奇思妙想也要你們配合才行,好了,其他的不說了,剛纔問你的,白老闆會放你走啊?你不在那邊坐鎮。”張雷奇怪地道。
陳大勇說:“我現在事情也不是很多,先前的機器因爲材料的關係要經常維護,所以我必須在那裡,不過現在已經把機器全部換成了鋼材做的,性能好了很多,所以我的時間也多了。”
原來是這樣,張雷這個倒是沒什麼關注,沒想到還有這一層關係,於是說道:“那看來鋼材又多了一個用處了。你來了正好,幫幫錘子叔,他最近可累着了,我都有些過意不去,就怕別人說我不體貼老人啊。”
陳老錘揮舞了一下從不離開自己的手的大鐵錘,說道:“誰敢說你錘子叔老了?現在我每頓都還能吃上三大碗飯。”
看着他氣鼓鼓紅彤彤的臉頰,張雷和陳大勇都笑了起來,張雷把蒸汽機的圖紙放了出來,說道:“大勇哥,既然你來了那正好,就和錘子叔一起吧,看看這個東西這麼做,我來幫你們講解一下思路。”
陳大勇應承道:“行,我就在這裡吧,等那邊有人叫我的時候了我再過去。”
事情就算是這麼決定下來了,張雷開始和大家講解這個蒸汽機的構造,包括茅栓他們這些技師骨幹都過來仔細聽着。
有了詳細的圖紙和張雷的講解,大家很快就明白了這個東西要怎麼製造,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像製造鋼板那樣在製作過程中開始鑽研了。
一直說到晚上,張雷才離開鋼鐵廠,卻沒想到還沒出門的時候,已經擦黑的夜空中閃過一道紫色的巨大的閃電,發出驚天動地的響聲,隨之而來的就是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地落下來,一大片一大片的烏雲覆蓋着天空,只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天就已經完全伸手不見五指了。
“這雨來得真快。”張雷無可奈何地停下腳步,說道。
陳大勇送過來一把傘。笑道:“快到清明節了,雨水多也是正常的。清明時節雨紛紛嘛。”
“時間過得可真快。”張雷感嘆了一句,然後就撐着傘走了。
回到家裡面,儘管有油紙傘,張雷的身上還是沾上了雨水,於是趕緊洗澡,吃飯睡覺。
一直電閃雷鳴,每當下雨的時候,張雷睡覺的質量都會特別好。今天晚上他感覺睡了很長的時間,起來的時候天空卻還是暗暗的,外面嘩啦啦的雨水和昨天晚上比起來晚上來也不相上下,天上還時不時地閃過驚雷。
“這雨下的,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張雷有些發愁地說道,下這麼大的雨,室外的工程必須全部停工了。
既然沒辦法出門了。他也專心在家做自己的事情,倒也還算是清閒。
這暴雨一直下了十天,張雷的清閒生活纔算是結束,倒不是因爲外面的暴雨突然停了,而是知縣嚴覺說有重要事情和他商量。
張雷乘坐馬車來到縣衙,一路上連行人也沒有。小河水位暴漲,估計用不了幾天的時間就會蔓延到路上來了,張雷一路上都在揣測嚴覺這個時候叫自己來是做什麼。
外面看門的衙役也都無精打采的,確實,這種時候連出門的人都沒有。誰還沒事跑到縣衙來,除了張雷這種被叫過來的。
“張老闆。你來了,進來吧。”嚴覺正坐在堂上辦公,正對着大門的他一擡頭就看到了門口的張雷。
進了屋子,張雷把身上的水珠都抖落趕緊了,這才問道:“不知道大人這個時候把我叫過來是爲什麼?”
現在他已經是錦衣衛百戶,雖然是買來的,但是從身份地位上面來說已經和嚴覺不相上下了,所以也就並不像之前那麼畢恭畢敬了。更何況他也並不是那麼一個對等級看得那麼重要的人。
嚴覺拿出來一個奏摺一樣的東西說道:“黃河決口,淮河流域被淹,災區縱橫百里,災民無數。最主要的是,中都鳳陽皇陵危在旦夕。你怎麼看?”
“這麼嚴重?”張雷嚇了一跳,之前看電視上面一下暴雨黃河就決口,他還以爲是瞎掰的,黃河那麼寬,要藉口哪那麼容易啊?現在這件事情卻是真真切切發生在了自己的身邊,而且還參與其中了,給張雷的震撼可想而知。
“那大人的意思是?”張雷搞不清楚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嚴覺突然來找自己是什麼意思。
嚴覺說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黃河決口要修堤壩,要賑災,要修皇陵,上面下命令了,要天下富戶帶頭捐錢捐糧食。”
張雷用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臉,笑道:“因爲這個,知縣大人就把我叫過來?”
“你算得上是富戶了,而且你現在又有官職在身,更應該做好表率。”嚴覺點點頭落實了張雷的猜測,然後說道。
張雷鬱悶地說:“大人這麼第一個就找上我了?而且大人您今年貌似也賺了不少啊……”
嚴覺頓時大義凜然地說:“本官作爲朝廷命官,自然會以身作則。”
“既然如此,那我也自然是要追隨大人的腳步的。就是不知道大人準備出多少?”張雷問道。
“這個……大家量力而行吧,本官猜想上面應該會下來一個捐獻標準的,本官今天叫你過來主要就是告訴你一下這個事情,待會兒還有其他的富戶都要來的,本官再一一和他們說了。現在的朝廷,唉,真的是拿不出銀子來了。”說起國庫,嚴覺都感覺到有些尷尬。
張雷自然是知道的,現在的朝廷連軍餉都發不出來了,哪還有多餘的錢來擺弄這些東西?就算是有錢,能夠到達災民手中的有十之一二就算是厚道至極了,官員可都沒什麼良心。
“那行,等具體的實施方案下來了之後大人再來和我說吧,我一定鼎力支持。”張雷意識到這是一個向上爬的好機會,在和嚴覺討論了一番之後,臨走的時候他這麼說道。
回到家之後,張雷又接到了錦衣衛送來的文書,與嚴覺叫他去捐錢不同,這文書上面更狠,直接說明了要前往中都鳳陽。
張雷頓時鬱悶起來,這麼大的雨。到處都在發洪水,還要去鳳陽。這不是折磨人麼?
但是他現在是錦衣衛,是絕對不能違抗上級的命令的,於是他把幾個主要的手下召集了起來吩咐了一些以後的事情,就在幾個家丁的陪同下前往中都鳳陽而去了。
鳳陽縣地處淮河中游南岸,北瀕淮河與五河縣相望,南部與定遠縣毗連,西部和西北部與淮南、蚌埠接壤。地形南高北低,南部爲山區。中部爲傾降平緩的崗丘,北部爲沿淮沖積平原。海拔低,境內河流衆多,發大水決堤的事情時有發生。
距離鳳陽越近,張雷所看到的景象就越是吃驚,儘管大雨瓢潑,但是在道路兩邊。卻依舊遍佈在寒風冷雨中瑟瑟發抖的災民,他們眼中滿是絕望的神情,因爲飢餓和寒冷以及疾病而蜷縮在屋檐下,或者是橋洞之中。哭聲喊聲不絕於耳,經常能夠看到頭上插着草標賣身的人。張雷看到這幅情景,心情越來越沉重。
張雷此行的目的地是錦衣衛。當他到了這裡的時候卻看到了郭育,只是因爲這裡是外面,按照官職尊卑,張雷還得恭恭敬敬地叫上一聲“千戶大人。”
在等候上面召見的這段時間,張雷趕緊向郭育討教。“大人。不知道我們錦衣衛會做什麼工作?”
郭育說道:“咱們錦衣衛,既然是皇上直接指揮的機構。自然有特殊的使命,至於現在這樣的情況,最大的作用就是調查貪污案了。”
這個張雷也知道,有一個詞語叫做國難財,這是衆多官員貪污致富的好時候。全天下的富戶和朝廷下撥的資金都往這裡彙集,要說沒有人心動那絕對是說的笑話。
“我算是明白了,只是不知道具體的應該怎麼做。”張雷說道。在這個等級和戒律都十分森嚴的時代,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必須要搞清楚,否則的話很容易就會釀成殺身之禍。
郭育突然只見狡黠地笑道:“不知道張大人你,想不想升官?”
張雷身軀一震,小聲說道:“瞧郭大人說的,有這個機會誰還會不想呢?有什麼竅門?”
“竅門自然是有的,中都是什麼地方?那可是大明帝國的發祥地,現在除了這檔子事,大家都在關注着呢。否則也不會這麼火急火燎地把大家都召集到這裡來了。你要是想發財的話,到時候你只需要這樣……”
郭育附在張雷的耳邊細說道。
張雷一聽,馬上豎起大拇指,讚歎道:“郭大人的計策高啊,真高。”
郭育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氣說道:“我們啊,現在是老了,今後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以後等你混出名堂來了,要是還記得我們這樣的老人我就很欣慰了。”
“哪裡哪裡,還不是多虧了大人提攜,以後還得多多依仗您啊。”張雷謙虛地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裡面有個人傳喚道:“巢湖縣張雷到了沒有?”
張雷精神一振,趕緊說道:“到了到了。”
那人看了一眼張雷,發覺他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頓時被他的年輕給震驚了,說道:“好吧,令牌拿出來看一下。”
張雷將令牌遞過去,等驗明瞭身份,那人點點頭說道:“你真年輕,好了,現在進去吧,你需要做什麼工作上面會吩咐下來的,年輕人不要亂說話,否則會攤上大事的。”
“明白了,多謝提醒。”張雷點點頭,神不知鬼不覺地往這人手中塞了一張銀票。這人詫異地看了一眼張雷,說道:“加油吧,以後你會很有前途的。”
張雷微微一笑,這才進去聽候吩咐。
過了小半個時辰,他出來之後第一個還是找到郭育,這些人裡面他也就和郭育熟悉了。
“怎麼樣?錦衣衛的工作方式還適應吧?”郭育笑道。
張雷說道:“還多虧了郭大人你提醒,上面吩咐下來的事情和您教導我的都差不多。想來我是有能力完成的。”
“那就好那就好,年輕人就是自信,很多年前,我也和你一樣,經過這麼久,我才爬上了現在這個位置,而你經過這一次,只要好好表現,和我平起平坐也不是難事。”郭育是一步一步看着張雷成長起來的,現在兩人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所以郭育有了什麼消息也都第一時間和張雷分享。
“現在談論這些還爲時過早,以後的事情就以後再說吧,我一直以爲只有現在踏踏實實地做,朝着想要的目標努力的話,幸運總會眷顧我的。”張雷說。
郭育讚歎道:“是啊,就是因爲你這麼想,所以你也算是一步一個腳印,慢慢爬上來的,雖然速度比平常人快了幾倍,但是你的業績和你的努力,也照樣是別人的幾倍啊。”
“能做多少這都是命,能做十分的做到十分頂好的,做到十二分那就是努力,但是隻做八分的話,時間一長就會被淘汰的。”張雷認真地說。
“對對對,你這麼說那就是說明你的心思是花在這上面了,唉,你還這麼年輕,真的不知道以後你這樣走下去會達到怎麼樣一個恐怖的高度,想一想,我是望塵莫及了。”郭育感嘆道。這真的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張雷正準備說話,剛纔出來叫他的那個人又出來了,說道:“松江府郭育在不在?”
“好了,到郭大人了,去吧,郭大人現在也還年輕,以後進一步可就是萬戶了,依舊是我仰望的存在啊。”張雷最後給他打氣道。
郭育哈哈大笑:“要是真的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就好了。”
張雷握緊了拳頭說:“只要想,做了,就能。”
過了一會兒,見了郭育之後,張雷便開始了自己在中都鳳陽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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