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落在玄燁手中,便毫無招架之力,蜷縮在角落裡可憐巴巴地央求:“皇上不帶欺負人。”
“朕怎麼敢欺負姑姑呢?”玄燁說着,把手往舒舒腰裡伸。
他還沒用力,舒舒就求饒,抱着他的胳膊說:“不是姑姑,不是。”
兩人湊得那麼近,熱乎乎的氣息撲在面上,舒舒雙頰帶着醒後慵懶的紅暈,目光綿軟,紅脣微微撅着,飽滿又可愛,玄燁只覺得心頭一熱,不由自主地吻了上來。
舒舒先是一窒,覺得呼吸不了,本以爲這吻會像平日那樣,蜻蜓點水地迅速離開,可玄燁越吻越纏綿,雖然喘過了氣,可她的身子骨都酥了。
兩年來,年輕的帝后親親熱熱、耳鬢廝磨,雖然始終沒踏出那一步,可互相對彼此的身體已經很熟悉,人前就能大大方方地手牽手,人後親親抱抱更是家常便飯。
玄燁偶然得閒,兩人什麼也不做,窩在一起靜靜地看本書就能打發辰光,大李子和石榴,就只能在外頭大眼瞪小眼。
此刻石榴進門要問皇帝在何處用晚膳,猛地看見玄燁趴在炕上,皇后蜷縮在他的身下,頓時縮回了腳步,躡手躡腳地退下,到門外已是面頰通紅,燒得厲害。
大李子見她這模樣,便是乾咳了一聲,兩人嘿嘿一笑,心領神會。
御膳房爐竈的火熄了,只等傳話才能再開火給帝后做飯,可坤寧宮裡的“火”,越燒越旺。
舒舒回過神時,衣領已經被玄燁解開,先頭回宮換了便袍,靠着打瞌睡時沒脫衣裳,這會兒也算是正兒八經穿戴整齊的,可玄燁卻把手伸進宮袍的開叉處,往舒舒綿軟的小屁-股上揉。
“皇上……”舒舒毫無防備,女兒家最後一絲羞恥心,讓她閉上了眼睛。
雖然知道玄燁喜愛她,知道自己早晚是玄燁的人,但突如其來,這會兒天還沒黑透,就要行雲雨之歡,她不好意思,也不那麼願意,這可是她人生裡的第一次。
“不想?”玄燁溫和地問,感受到舒舒並非欲拒還迎,而是真的害怕,立刻就收回了手。
他抱着舒舒起來,摟在自己懷裡,好生安撫:“對不起,是朕失態,嚇着你了。”
舒舒的身體放鬆下來,心裡踏實了,搖頭說道:“不是皇上失態,是我還沒準備好。”
玄燁笑問:“那幾時能準備好?”
舒舒擡眼看着他,長睫輕閃,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臉紅得厲害,玄燁都能感覺到懷裡的人兒在發熱,她囁嚅着:“不知道,反正不知道。”
“朕都不鬧你了,你還臉紅什麼,是不是又想什麼壞主意?”玄燁的雙眼,緊緊盯着舒舒,烏黑的眼珠子裡,映着最美麗的笑容。
“不告訴你。”舒舒傲然別過臉,“你猜唄。”
玄燁卻順勢將舒舒推在炕上,美人兒又是一驚,但很快就察覺到,玄燁並不會強要了自己。
他只是愛不釋手地在自己臉上、脣上親了又親,滿眼滿眼溢出來的,都是歡喜和愛意。
舒舒像是被蜜糖漬過,又軟又甜,不由自主地說:“玄燁,我長得好看嗎?”
她仰面躺着,劉海都落下去了,眉頭那一道長疤顯眼地露在外面。
可自從跟了皇帝,成爲他的皇后,舒舒再也沒留心過腦袋上這道疤,也是在那一刻,她明白自己長大了,她愛上了自己的丈夫,愛上了玄燁。
“再叫一聲。”玄燁說,“真好聽。”
“玄燁。”這一聲,帶了幾分怯意,舒舒唸完就抿住了雙脣。
玄燁又親了一口,身上的熱血漸漸平和,寵愛地說:“往後就咱們倆的時候,就叫朕玄燁。”
舒舒扭過臉去:“皇上這話,該不會也對榮答應她們講過吧。”
玄燁故意道:“講過。”
舒舒回眸來瞪着他,嘴巴撅的老高,玄燁在她脣上輕輕一點:“活該,這裡是坤寧宮,只有你。”
是啊,坤寧宮裡,只有自己,但紫禁城裡,還有很多很多女人會這樣躺在他的身下,這不很快,就要有一個孩子降生了。
但是舒舒能想開,能放下,從踏進太和門起,她就明白自己將要度過怎樣的人生,上天已經賜予了她極大的恩惠,讓她嫁給了喜愛自己的男人。
“我再也不說這樣的話。”舒舒說,“我答應你。”
玄燁笑了,拉着舒舒起來,笨拙地爲她扣起領口,可玄燁從小沒自己穿過一件衣裳,這麼簡單的事,他竟然做不來。
“不會扣,倒是會解。”舒舒推開玄燁的手,背過身去自己扣上,玄燁探過腦袋來看,不服氣地說,“你手指頭細,朕的手指粗。”
說着話,纔回過神聽出是舒舒在揶揄他,一時惱了,兩人又鬧作一團。
門外頭,小宮女給石榴和大李子送了茶,大李子喝過茶,湊到門前聽動靜,剛要離開,聽見皇帝招呼他,說是餓了。
消息迅速傳到御膳房,衆人立時忙碌開,務必保證送到帝后口中的食物是新鮮熱乎的。
而此刻,慈寧宮各處的御膳早就送去,翊坤宮裡,冬雲抓了一把銅板給送飯菜來的首領太監,隨口說:“您臉生,像頭一回見,往日都是張公公來送膳。”
那小太監捧着一把錢,樂呵呵說:“今兒皇上和皇后娘娘傳膳晚,御膳房裡守着爐竈不敢動,才輪到奴才得了這樣的好差事,多謝娘娘賞賜,多謝姑娘。”
冬雲哦了一聲,打發了這小太監,回身見小姐就在門口,該是聽見這話了。
方纔宮裡那些機靈的人,就傳話說,皇上下午去了坤寧宮,一直沒再出來,這是要做什麼才長時間的沒動靜,只有他們知道了。
“吃飯吧。”這回,倒是靈昭先開口,吩咐道,“吃過飯,一會兒給我準備筆墨。”
冬雲小跑幾步進來,問道:“您要給家裡寫信?”
靈昭坐到膳桌邊上,淡淡地說:“不是,我寫一寫白天在蘇麻喇嬤嬤那兒聽的話,不然沒過幾天就該忘了。”
冬雲忙應下,挽起袖子,麻利地爲小姐佈菜盛湯,伺候用膳。
靈昭守着一桌菜,不知道往嘴裡塞了什麼,慢吞吞地咀嚼着,滿腦子想的都是今天發生的一切,皇后走過坤寧宮時,聽見鰲拜的喊聲紋絲不動的泰然,她親切熱情的笑容,一遍遍地出現在眼前。
“不吃了。”靈昭說,“去準備筆墨。”
冬雲愣了愣,見桌上的菜幾乎沒動,擔心地說:“御膳房的人,又該問了。”
靈昭不在乎:“讓他們問去吧,我真不餓,你趕緊拿紙筆來,我現在記得住的事兒,都要寫下來纔好。這次的中秋大宴,絕不能有任何閃失,我要給太后長臉,也給我自己長臉。”
“是,是!”冬雲見小姐不是期期艾艾,倒也不在乎吃不吃幾口飯,趕緊去取來筆墨,點亮蠟燭,把一些飯菜賞賜給底下的宮人,也就省得御膳房的人來煩。
隔天一清早,靈昭就來了慈寧宮,聽說太皇太后和蘇麻喇嬤嬤還沒起,她不許宮人去通稟,站在宮門外等了半個時辰,玉兒得知,便要她一道用早膳,吃到一半的時候,皇后才姍姍來遲。
玉兒倒是有幾分尷尬,想着靈昭何必越過皇后早早地來,正嘀咕這孩子不會做人,舒舒卻問靈昭:“問過嬤嬤了嗎?”
靈昭很尋常地回答:“問過了,內務府的人去查了。”
玉兒一頭霧水:“你們說什麼呢?”
舒舒將燕窩羹端到祖母跟前,笑道:“昨晚孫兒查看內務府的舊檔,好奇先帝與皇額娘大婚時用的那些器皿什麼模樣。便派人問了昭妃,是否合適再拿出來用,昭妃說今日早些來問問蘇麻喇嬤嬤。”
原來她們是商量好的,玉兒頓時安心不少,靈昭則也謹慎地問她:“太皇太后,那一套器皿很是金貴,只在太后與先帝大婚時用過一次,您說再拿出來用合適嗎?要緊的是……”
兩個孩子都沒說下去,但她們也一定知道,先帝與皇太后不和睦。
玉兒淡然道:“拿出來用吧,大婚時,太后獨自在坤寧宮裡等着,根本沒出現在大宴上,她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