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政殿內,代善帶着兒子嶽託,聽罷皇太極吩咐,父子倆一道退出殿外,迎面便見多爾袞站在階下。
嶽託輕哼一聲:“這小子如今很有本事。”
代善責備:“謹言慎行,你雖年長,論資排輩,他還是你的叔叔。”
嶽託很是不屑,跟着父親走下來。
兄弟相見,多爾袞抱拳道:“二哥,大汗爲何突然休戰?”
代善和氣地說:“多爾袞,別說哥哥不提醒你,你要明白,大汗是君,你是臣,哪怕明天你就能帶兵入關拿下明朝,他今天要你退兵,你也不可不退。”
多爾袞濃眉緊蹙,臉色鐵青,握緊拳頭道:“我明白。”
“十四叔的個頭,越發威猛了。”嶽託說着,伸手來搭多爾袞的肩膀,可卻徑直往他脖子裡探,多爾袞本能地將他震開,嶽託也不服輸,拳腳相交,竟是當場切磋開。
“住手!住手!”代善大怒,“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們做什麼?”
多爾袞二十郎當,嶽託正當盛年,兩人都曾在沙場浴血奮戰,只許贏不許輸,此刻打起來,彼此心中都有怒氣,一時不可開交。
皇太極聽得動靜,走到殿門前,見嶽託被多爾袞步步緊逼,雖不輸,但也毫無勝算。
他負在身後的手,不自覺地捏成拳頭。
嶽託三十出頭,因是代善的長子,當年十分得寵,自幼跟着祖父努爾哈赤學習騎射拳腳,一身功夫與皇太極不相上下。
當年一起奔走沙場時,多爾袞還是泥裡滾的小屁孩兒,可一轉眼,他已經變得如此高大威猛。
皇太極很明白,嶽託若打不過多爾袞,他更招架不得。
此時堂弟濟爾哈朗從宮門外進來,見嶽託和多爾袞打在一起,侍衛們不敢阻攔,他便衝上前將二人分開,怒斥道:“畜生,在這裡顯擺什麼功夫,你們要打去校場,殺個你死我活也沒人管。”
濟爾哈朗是太祖努爾哈赤最鍾愛的侄子,他的父親舒爾哈齊爲金國創下赫赫功勳,雖與嶽託同齡,但身份地位崇高,嶽託也不敢造次。
代善年紀大了,方纔根本不敢插手,此刻纔算鬆了口氣,知道皇太極已經出來,上前拽着兒子到階下,命他跪下,告罪道:“是嶽託挑釁多爾袞在先,求大汗重罰。”
多爾袞也被濟爾哈朗拖來,可他直挺挺地站着,被堂兄踹了一腳,也不過是晃了晃身子,不肯下跪。
皇太極淡淡一笑:“方纔看得正熱鬧,濟爾哈朗,你不該出手,叫他們分個高下才有意思。”
濟爾哈朗抱拳道:“他們不成體統,還請大汗息怒。”
皇太極道:“叔侄切磋,罰什麼,就該人人都像他們這般了得,我大金的軍隊才能所向披靡,嶽託你起來。”
代善鬆了口氣,再次告罪後,帶着兒子離去。
背後聽得多爾袞在問:“大汗,爲何要休戰收兵,再給我一個月,我能……”
走得遠了,後面的話聽不見,代善嘆道:“再過十年,又會是什麼光景?”
嶽託冷笑:“阿瑪,等着看好戲吧。”
清寧宮裡,驚聞多爾袞與嶽託打架,衆人都很吃驚,齊齊格壓着心裡的亂,靜靜地等後面的消息,直到聽說沒事了,她才鬆口氣。
不久後,齊齊格與旁人一道告辭離去,大玉兒本要相送,卻被姑姑叫下,哲哲問她:“齊齊格的氣度涵養,你看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