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煙霧彈!”隨着一聲喊,丟出去的煙幕手雷轟然的炸開一團火星,藍灰色的煙幕在街道上頓時地瀰漫開來。

“走!”趁着這個機會,冷班長和游水途、薛風兩名戰士衝了出去。軍靴踏踩在街道上發出的聲響讓我不由得爲他們捏一把汗。裝具、槍械撞在一起的磕碰聲在槍聲之後聽起來都那麼的刺耳。

“媽的,讓武直炸了前面的樓!”斜前方的那棟三層樓不斷的飛出子彈來,甚至讓冷班長都不得不暫時側身在路邊尋找掩護,這讓我很是憤怒。

“怎麼樣,你們還好吧!”我衝着躲在屋檐下的冷班長他們喊道。

“還好,薛風的胳膊比子彈咬了,不過沒多大事兒!”

“兩分鐘後,直升機進場,你們注意標定位置!”我拍了拍手中的步槍,告訴冷班長他們,注意用紅外標示器指示目標。

我看了下天空,遠處已經漸漸了發動機的咆哮,這是武直開始壓低高度,準備進場掃射了。

“注意隱蔽!”我對着身後的戰士們打着手勢,剛剛還在用槍還擊敵人的戰士們紛紛趴下身子,除了冷班長依着牆壁探身而出,用步槍下的紅外標示器爲準備進場的武裝直升機指引目標。

兩枚導彈拖着長長的羽煙劃掠過長空,轟然地兩聲巨響,那棟三層樓完全地籠罩在一片煙火之中,爆炸的氣浪甚至將樓板給掀翻起來,破爛的傢俱和混凝土碎塊在火光中飛舞着。

“壓上去!”在我的吼聲之中,全排立即開始沿着道路兩側前進,狙擊手和機槍負責掩護。兩架‘武直-10D’攻擊直升機從我們的頭頂上飛過,惡狠狠地用鏈式機炮犁地了一番。

就在我以爲會很順利的時候,忽然,一羣平民從不遠處的街角處衝了出來。“媽的,這是怎麼回事!”看着亂糟糟擠滿街道的平民,2班長不由得罵了起來。

“媽的,洞幺呼叫洞兩,這是怎麼回事?”平民是從2排的方向過來的。

“洞幺,注意人羣!”電臺內,2排長郭子理的聲音炸起。

就在我正準備讓戰士們注意下人羣的時候,隨着一陣撕心裂肺的大喊,人羣開始騷亂起來,一陣淒厲的槍聲中,亂成一堆的平民如同圈放到鴨子樣一起衝了過來。

“媽的,糟糕了!”我見到此情況知道遇到麻煩了。

“2班長,帶人上樓,建立狙擊點,要求禿鷲給予支援!”我對2班長指了指兩側的房屋。

“3班長,建立防禦,十米範圍內射殺一切目標。”我果斷命令道。之所以會這樣命令,是因爲我看到有武裝分子夾雜在人羣中間,這些拉開散兵線的傢伙保持低姿衝擊再後面居然還有一些機槍越過平民者的頭頂開火。這顯然是一種裹挾平民發起進攻的方式,看來這些傢伙還的確是恐怖分子,實施這一套他們玩的很純熟了,這些敗類。我不能讓人羣太過於接近我們的防線。

“機槍,做好壓制準備,狙擊手就位後打掉那些機槍。”我衝着電臺逐一的下達命令。我能夠感覺到戰士們此時的不知所措,再冷血的軍人在面對這樣一幕的時候,都會不知道怎麼樣去做,畢竟那都是手無寸鐵的平民,我們不是獸兵,我們無法衝着貧民開槍。可如果不這樣去做,那麼死的人會是我們,雖然我下達了“十米範圍射殺”的命令,但我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去面對。我和排裡的戰士們不同,他們經歷過太多的戰鬥,見慣了生死,所以會特別在意自己射殺的每一個無辜者。而我,畢竟新出校門,對什麼都是那樣的不經意,甚至不在乎。

“全體都有,上刺刀!”在人羣一步步進逼的同時,我斷然地下達了這道命令,我擔心如果一旦防線崩潰,被無辜的平民給衝亂陣線的戰士們會被暴徒們利用混亂中無法開槍的機會給殺害。

也許是數十名軍人同時上刺刀的動作唬住了他們,人羣居然短暫的停滯了下。而也就是這個時間檔內,2班長已經帶着三名狙擊手佔據了位置。這意味着我們可以暫時控制住一些居民。

“退後,退後,再往前我們將開槍了!”我端起槍來,對着又開始前進的人羣打了一個點射,子彈噗噗地在地面上揚起幾縷土塵。

槍聲並沒有能夠使得這些瘋子驅使平民停下腳步,他們繼續在往前。這顯然並不出乎我的意料。我捂着耳麥,看着斜前方窗口處的2班長他們,“打掉幾個狗孃養的!”

“明白!”頻道那頭的話音剛剛落地,槍聲便是響起。我看到人羣之中一陣騷動,想必是幾個恐怖分子被撂倒了。

隨着這幾聲槍響,局面也變得進一步的開始失控起來,不斷有狙擊步槍的射擊聲響起,還有敵人用AK步槍還擊的零亂槍響。不過我並不擔心這些,最讓我擔心的是現在人羣已經開始騷亂起來了,如果進一步的失控,不顧一切衝涌過來的平民將會給我們帶來很大麻煩,尤其是我現在還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武裝分子混入在平民人羣中。

“Freeze!Handsup!”我用英文大聲的喊着:“別動,趴下,統統趴下!”

探身而出的戰士們紛紛用槍對準着步步而來的人羣,3班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帶了兩名機槍手爬到了屋頂上,居高臨下的用機槍對準着如同沙丁魚罐頭用擠在狹窄的街面上的人羣。

“別動,別動,誰懂打死誰”戰士們的英文發音可能是太不標準了點,以至於亂糟糟的人羣居然沒有聽明白,他們還在向前挪動。

就在這個時候,巨大的咆哮聲驟然從背後炸起,兩架‘直-16’型運輸直升機驟然降低下高度,懸停在我們的頭頂上,橫打過機身,小舷窗處,機槍手探出頭來,電驅六管7.62毫米機槍直指人羣。這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的告訴地面上的印尼人,誰敢動一動,密集的彈雨肯定會將他們全部給收割的了。

局面暫時控制住了,現在對於我們來說,就是將人羣中的恐怖分子給挑出來。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有些擔心,我不想我的戰士在這裡出現傷亡。

就在這個時候,稍遠處傳來一陣引擎的轟鳴,伴隨其中的是嘈亂的腳步聲,我大概地判斷了下方向,是2排上來了。

幾輛東風鐵甲出現在幾十米外,窩在護盾後的機槍手轉過槍來,黑森森的槍口直指向人羣。緊接着又是幾輛步戰車及一大羣機動步兵。一輛8×8輪式105毫米機動火炮系統也轟鳴着駛了過來,壓低了的105毫米線膛炮指向這邊而來。

“全都趴下,否則一律以恐怖分子論處!”喇叭裡傳來了嚴厲的呵斥聲。

一時安靜,那些印尼人顯然不知道該怎麼樣了。這個時候,幾名印尼當地警察出現了,他們在一輛東風鐵甲高機動車的伴隨下,走向接口,用土著語大聲的呼喊着,看模樣是在要求那些無辜的平民放下武器。

啪啪啪,幾聲槍響,是臨街的一棟房屋內射出的子彈,一陣嘈亂之後,調轉過槍口來的戰士們紛紛向着那房子開火,兩輛東風鐵甲上的機槍手毫不留情的將幾梭子彈掃了過去。磚瓦結構的房屋上頓時滿是彈洞。這還不算完,也許是爲了殺雞儆猴,一輛步戰車更是調轉炮塔,30毫米機炮直接便是將一梭子殺爆燃燒彈從窗口給砸了進去。

火焰、濃煙混雜在一起,從窗口處噴涌而出,不等爆炸聲停歇,那輛105毫米機動火炮系統便是用一個“乾淨利落”的直瞄轟擊,直接將這座房屋給炸成了一堆廢墟。飛濺的磚瓦、揚起的土塵,還有那轟然的倒塌聲,我忽然想了美國近代史上那有名的一幕“洛克菲勒公司請國民警衛隊動用野戰炮來拆遷房子。”

第一個、第二個,更多的人開始乖乖地舉起手來,也許這殺雞儆猴的確是唬住了他們,在槍炮面前,他們還能夠有什麼更好的選擇?那些平民們在我們的槍口下抱着頭,蹲了下來。

“趴下,統統趴下,雙手抱頭!”喇叭裡的聲音更是嚴厲了。

一陣瑟瑟娑娑聲,滿地都是趴滿着的人。我見到這一幕並沒有感到高興,接下來的事情一定還將會很複雜。我衝着冷班長他們點了點頭,要求他們繼續注視着下面,同時用無線電告訴2班長他們,隨時準備射殺任何有異動的傢伙。

“1班,跟我來!”我點了點手指,端起槍走了出去,此時這百餘號印尼人就那樣被我們堵在街道上。一挺挺機槍居高臨下對着他們,任何人有什麼企圖,或是舉動都會被橫掃過來的彈雨給打成篩子。

人羣還是一動不動的趴着,有人會擡起頭來,惶恐地看着我們這些荷槍實彈的大兵,我從他們的目光看到了屈辱、恐懼、仇恨以及悲哀,但這樣又怎麼樣呢?現在拿槍對着他們的是我和我的兄弟們,而我們所代表着的是一個強有力的世界大國所砸出的鐵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