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在我返回1排陣地後不久,觀察哨便是發來了情況告警,同時各種技術觀瞄手段也開始發現當面有不明情況出現。我意識到敵人開始集結兵力,準備發起進攻了。要不了多久,敵人就會對我們發起一次大規模的進攻。

不過這個時候讓我感到驚訝的是,海軍陸戰隊的人卻是出現了,按照他們自己的說法,他們並不是作戰部隊,而是引導員。考慮到空中力量無法給於支援的原因,聯指決定從陸戰1旅抽出一些指戰員,攜帶通訊設備,加強到雅加達方面,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爲陸戰隊相比於我們陸軍有個最大的優勢,那便是他們可以直接呼叫到海軍艦炮的火力支援。他們的電臺可以直接切入到海軍的通訊頻道,這一點是我們無法做到的。

對於陸戰隊員們的到來,我自然是要表示歡迎的,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在敵人即將展開進攻的時候,能夠多一份力量的支持,也就等於是我們多一分勝利的希望。更何況他們能夠用‘自己獨特的方式’來給於我們支援,這種情況下,能夠在第一時間內得到來自海面上的海軍艦艇的炮火直接支持,也就意味着我們更是多了一絲勝利的希望。

海軍陸戰隊員們按照帶隊軍官的安排被分別派往了我們連的各班、排的守禦陣地,從這一刻開始,他們將與我們並肩作戰。

爲了能夠搞清楚敵人的情況,我不顧冷欣的反對,還是爬上了那個制高點-鐘樓,望遠鏡的視野中,灰濛濛的天空下是同樣灰濛濛的一片城市,之前的‘千機大空襲’幾乎炸燬了大半個城區,遠遠望去,整個城市就像是一片巨大的廢墟,那些殘存的建築物就那樣突兀地矗立在這片廢墟之中。天邊的那灰暗之處,就是主城區,由於雨下得太大了,我看那邊不是很清楚。

敵人的進攻力量果然是有針對性的,也許是1排控制的方向直指着蘇迪曼大道與胡斯尼-坦林大道的方向這一緣故。在蘇迪曼大道與胡斯尼-坦林大道的分界線處那座所矗立着的建於1962年的亞洲運動會紀念碑圓形廣場的附近,便是雅加達經濟中心區與政治、宗教和文化中心區。蘇迪曼將軍大道的兩旁可謂是雅加達的輝煌所在,那些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矗立於兩邊,完全就是財富與國家勢力的縮影,那些富麗堂皇的銀行、酒店、商業中心象徵着印尼建國五十多年來的經濟發展成就以及1997年金融危機之前一度成爲亞洲‘四小虎’之一的國家輝煌。不過很可惜,在之前的大轟炸中,蘇迪曼大道的兩側基本被航空炸彈給毀滅,那些高樓大廈基本被高爆航彈給炸得面目全非,或是倒塌成一片廢墟,或是隻剩下空蕩蕩的框架殼子,玻璃幕牆完全地碎裂,烈焰將曾經金碧輝煌的建築物給燒烤得一片烏黑,那裡基本上已經成爲了浩劫之後的斷壁殘垣。

至於胡斯尼-坦林大道兩旁,由於是印尼的國家政治中心,分佈着國家議會、財政部、外交部、國防部等政府部門,還有多國駐印尼大使館,清真寺和伊斯蘭教中心,所以受到的破壞並不大,不過由於這裡也有不少軍事目標,加之也是印尼守軍必須要死守的核心據點,故而在之前也捱了不是航空炸彈,譬如財政部、國家通訊大樓這些重要部門的辦公大樓基本都被炸燬了,國防部更是被徹底地從地圖上抹去了,整個建築除了一片斷壁殘垣還在證明這裡曾經是有建築物之外,再也無法看得出這片廢墟就是印尼國防部的所在。甚至就連總統府也捱了兩顆炸彈,主體建築雖然還在,但幾棟附屬建築物卻是被炸得面目全非。

而被稱作“承載着印尼光輝燦爛的文化史以及爭取民族解放鬥爭的政治史”的獨立廣場,更是成爲了重災區,這片廣場可謂是印尼的國家象徵,也是印尼的驕傲。獨立廣場西側是1868年建成的國家博物館,裡面收藏了珍貴的文物、古籍和民俗工藝。通常在戰爭來臨之時,博物館應該是首先被疏散的重點所在,爲了避免戰火對博物館內的館藏物帶來破壞,通常重要的館藏文物都是要被疏散到鄉下等地方去,然而印尼政府和軍服高層卻並沒有疏散和轉移國家博物館內的館藏,當初印尼人試圖用館藏的那些珍貴的文物、書籍等價值連城的人類文化瑰寶來作爲捆綁,但很不幸,他們並沒有成功。

位於獨立廣場東側的那棟高聳着的建築物便是民族獨立紀念碑,這棟紀念物是印尼反抗殖民統治獲得民族獨立和國家統一的標誌,也是是印尼第一任總統、‘建國之父’蘇加諾親手所設計,這座大理石結構的紀念建築的塔底部分是紀念印尼獨立歷史的博物館,而塔頂的火炬雕塑則是用35公斤純金打造而成的。整棟建築物甚是一番雄偉,平日裡當陽光灑下的時候,碑頂的金火炬便是在陽光的照耀下而顯得金光閃閃。

然而現在,無論是象徵着‘獨立精神’的民族獨立紀念碑,還是“承載着印尼光輝燦爛歷史”的國家博物館卻都是都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巨大的火炬雕塑滾落在一片瓦礫樣的紀念碑廢墟中,而那些珍貴的館藏文物也是被掩埋在博物館的瓦礫下。據說當初在制定空襲路線、確定空襲目標的時候,曾經有參謀提議“是不是要避開獨立廣場”,但卻被前指的腦袋們給直接否定了。之所以否定,據說是前指的腦袋們認爲“摧毀敵人的精神堡壘遠要比炸燬更多的目標更具有威懾力,同時敵人希望利用文物、古建築來作爲捆綁,將這個他們以爲是可以充當盾牌的重要目標摧毀,可以讓印尼政府清楚的認識到,任何不理智的捆綁行爲都只會帶來毀滅,而是不是饒恕。”

我不知道是誰說了這樣一番話,但我不得不說“這話太給力了”,還有什麼比擊垮敵人的意志更重要的呢,讓他們感到害怕、感到恐懼,感到無依無靠遠要比消滅他們更能夠讓印尼政府感到絕望,更能夠讓印尼軍人失去抵抗的意志。我希望能夠無血開城,但顯然在瘋狂而失去理智的印尼政府和軍方高層的面前,我的這種認爲可是不會起到任何作用,不過既然他們選擇了戰爭,那麼就讓我們用戰爭來埋葬他們吧。

現在敵人不是想要戰鬥嗎?那好吧,既然他們認爲隨時可以向南推進的我軍會對蘇迪曼大道與胡斯尼-坦林大道的方向形成威脅,既然他們選擇將這裡作爲主攻方向,那麼就讓我們在這裡和他們展開廝殺吧。

“冷欣,怎麼看,你們1排可是重點方向!!”我指着遠處那灰濛濛一片的雨幕中如辛勤的工蟻樣忙碌着的敵人身影對冷排長說道,“這裡將要承受敵人的主攻。”

“你怎麼看得出的?連長?”冷欣笑了起來“說不定敵人並不一定將主攻方向放在我們這邊,喏,你看,現在敵人還沒有集結起來。”冷欣指着遠處幾輛停下來的軍用卡車上正在跳下來的敵人說道。

我放下望遠鏡,收起笑容,嚴肅地看着冷排長,我不想他有一絲輕敵的心理,“看到十點鐘那幾個街壘沒!!”

“嗯!”冷欣應聲了下,繼續舉着望遠鏡看着看雨幕深處的敵人出發陣地。

我看他這幅模樣,於是問了聲“知道是什麼嗎?”

“榴彈炮陣地”冷欣依然舉着望遠鏡。

“看到方向沒?”

“我靠,還真是我們這邊!!”

敵人將六門美製105毫米榴彈炮的炮擊方向確定在這個方位上,雖然他們的部隊還沒有集結完畢,但至少進攻方向是1排陣地的可能性會極大,畢竟牽引式榴彈炮的炮位設置可不像自行榴彈炮那麼簡單。雖然我看不清敵人有沒有挖出環形築鋤溝,但我想他們將炮火投入這個方向的可能性很大。另外直到現在還沒有看到敵人的裝甲部隊的集結,從我們這個方向看上去,除了1排正面約兩公里之外的那片廢墟後能夠隱藏裝甲車輛之外,其他方向都是在我們的視界中,雖然不能說一覽無餘,但是要發現幾輛裝甲車輛還是很輕易的。如果敵人真的要進攻,自然是少不了戰車的配合的,而在我們的視野中,唯一能夠隱藏戰車的也就只有那片廢墟之後,考慮到路線和進攻方向的直指面,那麼1排是他們的進攻方向的可能性很大。看着那亂糟糟正在集結的敵人,我不由得皺緊了眉頭,我知道也許從今天這場戰鬥開始,我們連將要面臨一場又一場艱苦的作戰了。

現在對於我來說,敵人的動向倒是可以判斷,我前指的作戰意圖也很明顯,其實充當不充當‘誘餌’對我來說都不是很重要的了,我的心底始終有一個大的謎團需要解開,不過也知道這個謎團,我想還是留着它自己解開。

“費鳴,給我接指揮所。”再次舉起望遠鏡查看了一番之後,我轉身對揹着電臺的費鳴說到。此時我已經感覺到戰神在對我發出召喚,它在對我說“好吧,戰鬥就從這一刻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