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遲靜言早就知道遲種馬很多時候是不靠譜的,沒想到這個人會是這麼的不靠譜。
她以爲讓遲種馬得意成那樣的阿福,表演的肯定是絕世神功,哪裡想到是女人最慣用也最會用的一哭二鬧三上吊。
不要說,她覺得在遲府,如果等會兒去見韓藍羽,她真要對她動手,而她又不適合還手,阿福這招還真是最有效的。
遲靜言知道端木亦塵不放心,他跟過去的話,又太不合適,她朝遲種馬眨眨眼睛,“二哥,我先去看看母親,那就麻煩你陪着我們家王爺說說話啦。”
遲種馬愣了愣,表情緊張地朝遲靜言擠眼睛,意思很明白,六妹啊,要陪你們家王爺說話,我也很緊張。
遲靜言纔不管這麼多,起身朝韓藍羽所在的佛堂走去。
遲種馬單獨面對端木亦塵,他真的好緊張,他這妹夫,雖然從來沒有正面交集過,他是什麼樣的爲人,他也知道那麼一點。
尤其是他無意中聽他家老頭子,提到過一次,溫潤如玉,謙謙君子,那只是表象而已。
“七王爺,您……您坐會兒,我去後面看看菜準備的怎麼樣了。”遲種馬隨便扯了慌,就一溜煙朝門外跑去。
端木亦塵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似乎因爲他很少顯露山水,很少有人知道。
這一天,還真給了其他人見識到了七王爺端木亦塵的冷酷無情。
遲種馬過生日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誰傳的,反正是連“滿春院”的湘珺都知道了。
話又說回來,自從那個叫湘珺的青樓女子,認識遲種馬後,她就以遲府二公子夫人的身份要求自己。
哪想到,遲種馬看似溫柔多情,也是個提起褲子就不認人的主。
他已經很久沒有到“滿春院”不說,更是很久沒有找她了。
湘珺按捺不住的那顆蠢蠢欲動的心,終於找到了機會。
遲府看門的下人也是認識這位湘珺姑娘的,按照往常慣例,每年他們家二公子過生日,總是會請很多美人來參加,是以,當湘珺沒有門貼,也把人放了進去。
湘珺也是個花花腸子很多的人,在來遲府的路上,她就想好了,遲種馬生日,邀請的自然都是非富即貴的公子。
既然遲府二公子夫人的頭銜離她越來越遙遠了,那她就要普遍撒網,重點進攻了。
她理所當然的以爲所有的賓客都會在正廳,徑直走了過去。
正廳很安靜,一點不像遲種馬平日裡喜歡熱鬧,追求奢華的風格,難道說,是她來早了?
湘珺擡頭看看天上的太陽,時間剛剛好啊。
邊想着,邊朝正廳走去。
她驚呆了,震撼了,可以這樣說,閱人無數的她,恩客中也不乏長相俊美的公子哥,比如遲種馬,他的長相就已經是上乘。
可是,眼前這個男子……
天吶,湘珺感覺自己已經不能呼吸了,流淌在血液裡的血停止了流動,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自從十三歲碰到那個玩了她感情,又玩了她身體,最後把她賣進妓院的負心漢,她已經很久沒有那種感覺了。
真愛面前,什麼都是浮雲。
一秒鐘以前最好能做夫人,實在不行要要做一房妾侍的她,轉眼什麼堅持都沒有了,只要能跟在這個男子身邊,哪怕只是做個他身邊的洗腳丫鬟,她都心甘情願。
端木亦塵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尤其是女人用那樣的眼光看着他。
他微微皺眉,湘珺驚呼一聲,捂着胸口,一副受不了,直接昏過去的樣子。
端木亦塵不是遲種馬,他的紳士,溫柔都只對遲靜言一個,所以,湘珺直接摔到地上。
湘珺也是個頂尖美人,她在男人面前從來沒失手,除了這一次。
她愣了愣,反應過來,一把抱住眼前男子的腿。
他穿的是一雙黑色絲靴,靴口以金絲繡着繁冗的花紋,在這個動盪的年代,能穿上這樣精緻而不菲靴子的人,已經很少了。
湘珺更緊的抱着端木亦塵的腿。
端木亦塵是有輕微的潔癖,尤其不喜歡別人和他有任何觸碰。
低頭看去,看到腳步,那個死死抱着他的腳不肯放的女人,眼睛微眯,湘珺甚至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就感覺整個人在半空飛。
她腦海裡浮現出這樣美好的畫面,俊美的男子,到底是沒能抵擋住她的美貌和溫柔,彎腰把她抱着了懷裡,她這纔會有在半空飛的感覺。
很快,她從幻想回到現實,她真的在飛,卻不是被人抱着,而是被人踢出去,然後纔會有了飛的感覺。
好痛。
湘珺在空中一個翻滾後,直接摔到外面的大理石地面上。
那種痛,真不是她一個青樓女子所能承受的,她痛地臉都變形了。
在附近幹活的遲府下人,聽到聲音跑來一看,他是認識湘珺的,這個女人膽子很大,曾經在遲府住過好幾天,更有一次,因爲二公子有什麼事耽擱晚了,她居然對二公子一哭二鬧三上吊。
二公子爲人是什麼樣,先不說,單是對女人紳士方面,那絕對是無人可比。
下人攙扶起湘湘珺,她勉強站穩後,就對着正廳裡的人破口大罵。
下人呆住了,等緩過神來,知道眼前的女人在罵誰,立刻鬆開手不說,還以最快的速度跑了。
湘珺的辱罵並沒有成功,剛剛趕到的張翼,他是不會給任何人辱罵端木亦塵的機會。
張翼也沒對她做什麼,就是扯下她的腰帶,把她的嘴封上了。
很快,湘珺就知道那個俊美的不像話的男子,原來是七王爺。
身在青樓那樣的地方,她比很多人更聽說七王爺對七王妃的寵愛。
她原來還不怎麼相信,這個世上的男子,尤其還是位高權重的,沒有一個說會守着一個女人過一輩子,他萬千寵愛一個女人的同時,也不妨礙他對其他女人好。
原來,七王爺的癡情之名卻是真的。
嘴被封着,她說不出話來,眼淚卻簌簌掉得很厲害。
她不恨端木亦塵,卻恨上了遲靜言。
又是遲靜言,上一次,也是遲靜言攪和了她和遲種馬的好事。
她恨她!
與此同時,一隻腳已經佛堂的遲靜言,鼻子忽然好癢,她沒忍住,打了個聲音很響的噴嚏。
最近,人緣真的不怎麼樣,這都是她不知道第幾次被人揹後說得直打噴嚏。
她揉揉鼻子,擡起眼睛,眼前已經出現一個人,不過是在五步之外。
既然上次已經撕破臉皮了,韓藍羽也沒必要再裝什麼慈母,看到遲靜言,她的臉當即擺了下來,“你來幹什麼?”
她還記得遲靜言上次回來省親噴她一臉水的事,恨得牙根都癢。
到底不是親生的,不管以前僞裝的多好,纔有了依靠,狐狸尾巴立馬露了出來。
“女兒回來給二哥祝賀生日,情理之中,怎麼都要來拜見一下母親的。”遲靜言邊走邊朝佛堂裡面走。
韓藍羽朝遲靜言身後看了看,雖然沒看到有人跟着她,鑑於上一次憑空出現的冷漠,她還是不敢掉以輕心,罵罵是可以,要真打人,她還真有點不敢。
“已經見過了。”韓藍羽擡手指向門外,冷着臉下起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遲靜言非但沒走,反而拉過就近的椅子,坐了下來。
韓藍羽看她篤定的樣子,就明白了什麼,什麼遲延森蠻橫慣了,生日也可以隨便過,約莫着,都是她這個寶貝女兒讓他那樣乾的。
一起生活了十六年半,到底還是估算錯了她的本事和心機。
“遲靜言。”韓藍羽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盯着的遲靜言看了會,冷冷開口,“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直說,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吧。”
“遲夫人。”遲靜言對她豎起大拇指,“不愧是遲剛的夫人,曾經名動京城的韓將軍膝下唯一的小姐,果然霸氣!”
關於她的身世,除了韓藍羽那一輩子的人,後面的小輩已經很少有人知道,這當中也包括是她女兒的遲靜言。
“是端木亦塵告訴你的。”聽着是反問句,其實卻是陳述句。
韓藍羽一側的嘴角勾起一個冷笑,她笑遲剛自以爲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也是笑她自己。
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是有真愛的。
至少端木亦塵對遲靜言就是的,她忽然很妒忌,爲什麼她就沒那麼好的運氣。
遲靜言嘴角含笑,“遲夫人,你每天拜佛的時候,會不會有心慌的時候。”
眼睛從韓藍羽身上移過,落到她供奉的佛像身上,眼底笑意更甚。
韓藍羽臉色越發難看,“遲靜言,你到底想說什麼?”
遲靜言哈哈大笑起來,“我想說什麼,遲夫人心裡應該最清楚不過。”
“我這裡不歡迎你,你給我滾出去!”韓藍羽從椅子上站起來,杏目圓瞪,恨不得噴出兩團火,把大聲狂笑的人焚爲灰燼。
“遲夫人,十七年前,你是不是也是用眼前這副表情瞪着你剛出生的女兒?”遲靜言止住笑,正視着韓藍羽的眼睛。
那段她以爲沒人知道的往事,忽然別人提起,雖然只是小到不能小的一個口子,她還是很震驚,“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母親是問我怎麼知道我不是你親生女兒一事嗎?”哪怕是活了兩輩子,爲人都從不咄咄逼人的遲靜言,在韓藍羽前面破例了。
“你……你……”韓藍羽不可置信地瞪圓眼睛。
“讓我猜一猜,我們尊敬而又高貴的,讓遲剛爲了她,不惜把以爲是親生女兒的女兒嫁出去送死的女人,她十七年前,到底是對意外出現在‘雲林寺’的異鄉女人殺母取孩了,還是說,抱孩殺母了?”
“一派胡言!”韓藍羽厲聲打斷她,饒是她假裝鎮定,放在胸前,相互錯疊卻不斷顫抖的手,還是出賣她的情緒,“什麼殺母取孩,什麼抱孩殺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遲夫人,我話都說得這麼清楚了,你怎麼還想不明白呢。”頓了頓,她望着韓藍羽的眼睛,又說,“遲夫人,你也算是保養得當,也不得不服老啊。”
“什麼?”話題跳躍地太大,韓藍羽有點反應不過來。
“人老了,不服輸是不行的,比如你,遲夫人,不過是十七年前發生的事,而且是那麼大的事,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遲靜言!”韓藍羽忍無可忍,終於衝到遲靜言面前,手高高揚起,對着遲靜言的臉頰就要落下去。
遲靜言一個擡頭,手臂朝上一擡,韓藍羽眼前出現樣東西。
韓藍羽本能地看了過去,是一條鏈子,鏈子底下是一個圓圓的,發出噠噠聲音的東西。
剛纔還很有氣勢的韓藍羽立馬就變了個人似的,目光呆滯,定定地看着遲靜眼手裡那個圓形物體。
如果真要追溯起來,這大概就是這個架空朝代歷史上第一樁催眠,遲靜言剛纔故意激怒韓藍羽,爲的就是她衝到她面前,而且是放下所有戒備。
看到韓藍羽真的被催眠成功,遲靜言暗暗鬆了口氣,本來還擔心設備太過於簡陋,效果會非常差。
韓藍羽定在那裡,目光呆滯,腦海裡浮現出十七年發生在“雲林寺”的一幕。
十七年前,她是算準了生產時間去的“雲林寺”,如她對着遲剛吼的那樣,她恨慘了遲剛,連被他碰過的地方都恨不得抓個稀巴爛,更不要說是留着他血的孩子。
她早就計劃好了,孩子生下來,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子,她都不會讓她活在這個時世上。
機緣巧合,就在她生產的當天夜裡,有個即將臨盆的異族女子也到了“雲林寺”。
看着那個女子高高隆起的小腹,她改變了主意。
直接殺掉孩子,對遲剛來說,也許會傷心,但是,那只是一陣子的事,如果……
於是,一個調換孩子的主意在她腦子裡油然而生。
在她夢一樣的囈語中,遲靜言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也肯定自己就是那個異鄉女子的孩子。
收回掛件,她沒多做停留,轉身朝屋外走去,就在她轉身時,韓藍羽清醒了。
她從回憶裡回神,驚恐地瞪着遲靜言的後背,她肯定遲靜言剛纔對她做了什麼。
朝她衝過去,嘴裡大聲喊道:“遲靜言,你給我站住,你剛纔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遲靜言一隻腳已經踏出院門,她轉過臉,朝身後表情猙獰地女人看去,“韓藍羽,從你真心愛着遲強,對遲剛深惡痛絕,我就看得出來,你也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爲什麼,在敢愛敢恨的背後,你的心是那麼的狠毒!”
“你什麼意思?”韓藍羽嘴脣哆嗦,遲靜言已經知道當年她做的事,這不是猜測,而是肯定。
“當你拿着髮簪,在你剛出生的親生女兒臉上劃過時,你心裡到底是種什麼感覺,那個也留着一半你的血的小小嬰兒,你毀她容的時候,心裡到底是痛快,還是痛苦?!”
一口氣把話說完,遲靜言連看都不想再看韓藍羽一眼,有着絕美的容貌那又怎麼樣,心腸狠毒成那樣,蛇蠍在她面前都要自嘆不如。
她也有猜錯的時候,十七年前故意調換孩子,她爲的就是有朝一日,更深的刺痛遲剛,卻沒想到,遲剛對她的愛,已經超乎了她的想象,就因爲她不喜歡那個孩子,哪怕是親骨肉,遲剛照樣也不喜歡。
韓藍羽不去追求遲靜言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她心裡就一個念頭,這個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不然她就徹徹底底的輸了。
加快腳步朝遲靜言衝去,等離遲靜言只有一步之距的時候,手裡已經多出一隻髮簪。
眼看尖銳雪亮的髮簪頭就要扎進遲靜言的後背,一個人影猛地衝出來,一把抱住韓藍羽的大腿。
韓藍羽差點被他撞得摔了一跤,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一陣搶天哭地的哀嚎聲,“夫人啊,您手下留情啊,六小姐再怎麼不聽話也是您的女兒啊,您懷胎十月一朝分娩很辛苦啊,俗話說啊,打在兒身痛在娘身啊,夫人啊,您不要再生氣了啊,生氣容易老啊,夫人啊,您一直是我們遲府最值得尊敬的夫人啊,夫人啊……”
遲靜言回頭看去,看到韓藍羽還舉在半空的髮簪,就因爲這個無情女人的無情舉動,連帶着阿福哥精彩絕倫的表演都不覺得好笑了。
被阿福牽絆住,韓藍羽只能眼睜睜看着遲靜言離開。
真心不見得遲靜言那麼幸福,她對着她的背影大聲吼道:“你真以爲可以和端木亦塵幸福一輩子嗎?我告訴你,你做夢去吧!”
遲靜言其實真的可以從韓藍羽口中知道更多,至少可以再知道詳細一點當年那個女人的穿衣打扮。
沒必要了。
她本就不是真正的遲靜言,既然老天讓她代替她活下去,就好好活下去吧。
看遲靜言沒理會她,韓藍羽臉上的表情更猙獰了,“遲靜言,如果端木亦塵知道你和遲延庭曾經差點兄妹亂倫,你說他還會像現在這樣對你嗎?”
遲靜言後背僵了僵,本不想回頭理這個瘋女人,還是頓足回頭,“遲夫人,哪怕你再怎麼想氣我,也應該把話琢磨清楚再說,首先,我和遲延庭到底是不是親兄妹,沒人比你更清楚;其次,你也說了差點,那就說明根本沒發生,既然是沒發生過的事,我想,以我們家王爺的心胸肯定不會計較!”
“遲靜言,你無恥,你不要臉,你……”
韓藍羽像是徹底瘋癲了,不顧形象對着遲靜言走的方向,破口大罵。
遲靜言覺得實在太聒噪,轉過臉對阿福說:“阿福,辛苦你了。”
阿福難得找到用武之地,被遲靜言鼓勵後,越發起勁了,更用力的抱緊韓藍羽的雙腿,也更賣力的哭訴。
他說的那些話,還是帶押韻的,遲靜言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下。
……
遲靜言到了正廳,才知道就在她和韓藍羽發生衝突時,前廳也發生了一件暴力事件。
聽到下人稟告,匆匆趕來的遲種馬,一看到湘珺,第一次反應就是這娘們,膽子真是大,居然今天跑來壞事。
只是把她的嘴封起來而已,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她還不知好歹。
自打懂男女之事,就混跡在女人堆裡的,以溫柔紳士出名的遲種馬,第一次對女人那麼粗暴。
他上前一把抓住湘珺,就朝遲府後門拽去。
再怎麼不懂事,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公子,耳薰目染,做事還是有分寸的。
像湘珺這樣的青樓女子,他要把她扔出去,怎麼可能會走正門。
湘珺自持和遲種馬做過一段時間的露水夫妻,在他面前到底是比其他女人膽大,她嘴巴不能說話,手卻隨着張翼的一個鬆綁,立刻死死吊着遲種馬的胳膊。
遲靜言到的時候,湘珺正哭得我見猶憐,偏偏平日裡對女人最最紳士的遲種馬不爲所動。
她看不下去了,走過去,替湘珺把嘴上腰帶拿下來。
不需要人介紹,單是從剛纔對她很粗暴的那個猛男的,那聲恭敬的“七王妃”的稱呼,她就知道替她拿下嘴上腰帶的人是誰。
什麼叫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遲靜言算是見識到了。
並不是每一個不小心淪落到青樓的女子都像紅煙那樣知恩圖報,這個叫湘珺的,曾經深深迷戀遲種馬的青樓女子,她就是忘恩負義的主。
想着橫豎都做不了遲家二公子的夫人了,她索性破柺子破摔,“七王妃,草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對草民?”
遲靜言被她這麼一質問,還真二丈和尚摸不清頭了,默了默,反問道:“我怎麼對你了?”
不等湘珺開口,張翼走到遲靜言身邊,把湘珺抱着端木亦塵發嗲的經過,一五一十說了。
遲靜言這下子終於知道第一次見面的湘珺,爲什麼用看敵人的眼神看着她,原來啊,是以爲她擋了她富貴的道路。
她看了看湘珺,走到端木亦塵身邊,不需要開口,端木亦塵已經拉上她的手。
遲靜言低頭看着兩隻十指相扣的手,又擡頭看向湘珺,“湘珺,我告訴你啊,總是有與衆不同的人,打個比方告訴你吧,如果把家裡的妻妾比喻成轎子,其他女人比喻成馬車,很多出門習慣乘轎子的男人,偶爾也會改乘一下馬車,但是呢,我們家王爺,他可是個非常專一的人,很不好意思,如果你對我們家王爺動念頭的話,不是讓你失望,而是註定要讓你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