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妃遲靜言,的確是姓遲,可是,這也不能夠成爲她遲到那麼長時間的理由吧。
遲靜言一隻腳邁進金鑾殿,不光是大臣,就連坐在龍椅上的端木亦元,似乎也快成石像,除了端木亦塵。
看到遲靜言來了,端木亦塵幾乎是小跑着迎了上去,不顧這是在金鑾殿上,把她的手握在掌心,心疼地問道:“手這麼涼,怎麼不多穿點?”
遲靜言撇撇嘴,“臣妾怕時間來不及,接到聖旨就進宮了。”
跟在她身後的小太監,聽到這句話,眼角直抽搐,原來,七王妃不僅強勢彪悍,連說謊的工夫都是一流的。
端木亦元輕咳一聲,“小夏子,你是怎麼辦事的?居然把七王妃凍到了!”
被喚爲小夏子的小太監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是奴才照顧不周,求皇上饒命!”
端木亦元剛要開口,遲靜言像是後知後覺,對着端木亦元福了福身,“臣妾參見皇上。”
不等端木亦元虛僞的寒暄幾聲,李丞相迫不及待地發作了,“七王妃,你好狠的心,我的峰兒到底哪裡惹你了,你要下此毒手?!”
遲靜言掏掏耳朵,等李丞相吼完,這纔不緊不慢開口,“李大人,能不能麻煩您說話聲音小一點,我耳朵好使着呢。”
李丞相被噎了下,這七王妃的臉皮果然厚實,要換做一般女子,不是淚眼婆娑,就萬分委屈,她倒好,不但不哭,還輕描淡寫地責備起他。
這叫什麼,顛倒黑白,本末倒置,他爲官這麼多年,絕對不容許一個女人踩在他頭上。
“皇上!”他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對着端木亦元又狠狠的磕了個響頭,“請你爲老臣做主!”
遲靜言還有話要說,聲音不算響,卻剛好讓在場的每一個大臣都聽到。
“李丞相,對一個人的尊敬,我們還是放在心裡比較好,像你這樣磕頭,聲音這麼響,你讓後面的人很難做的!”
七王妃的一句話,說出了在場絕大部分大臣的心聲。
也是的,就一件你自己把自己兒子打的雞皮蒜苗般的小事,就鬧到金鑾殿上,本就不怎麼合適。
偏偏你還一而再的磕這麼響的頭,這讓大臣們以後有什麼重要的事求到端木亦元,肯定磕頭的聲音要比他響。
討厭的李丞相,真是老糊塗了。
端木亦元也聽到遲靜言的話了,很奇怪,他居然沒生氣,反而覺得遲靜言當真是難得一見的奇女子,至少他後宮看着已經有那麼多美人,卻沒有一個是像遲靜言這樣膽大妄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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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幫女人,包括皇后在內,哪一個不是唯唯諾諾,連頭都不敢擡,從來都沒有一個敢像遲靜言那樣和他說話。
端木亦塵清清嗓子,對端木亦元拱手行禮,“皇上,臣弟的王妃已經來了,關於李丞相控訴王妃一事,臣弟想,也可以當面對質,以還臣弟的王妃一個清白。”
李丞相差點被端木亦塵和遲靜言夫婦的一唱一和,給氣昏過去,還算好,他想到被他打的半死,最起碼半個月沒法下牀的獨子,心裡徒生出很多勇氣,“七王爺,老臣還沒和七王妃對質,你憑什麼就認定七王妃是清白的?”
真是氣死他了,他也算是看着端木亦塵長大的,記得這是先帝所有兒子裡最講道理,最明事理的那個,爲什麼,他娶妻後,就變成這樣了?
端木亦塵嘴角微微張開,剛想開口,遲靜言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王爺,既然李大人一口咬定要和我對質,那就對質唄。”
默了默,想起了什麼,她擡起眼睛望向高高在上的那張龍椅,以及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皇上,等會兒請您不要看在臣妾是您弟媳的份上,有任何偏袒。”
大臣們倒吸一口冷氣,金碧輝煌的大殿裡,就聽到嘶嘶的吸氣聲,這七王妃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看似是在勸端木亦元不要護短,其實,不過是堵住了端木亦元的口,讓他不得不公允處理此事。
端木亦元嘴角含笑道:“請弟媳放心,朕自然不會偏袒你們任何一方!”
大臣們再一次見識到七王妃的與衆不同,如果不是她看起來是個正常人,真的以爲她神經方面出了問題。
她要求和李丞相面對面而站,她和李丞相,必須是一人提問一人回答。
李丞相一心想替獨子報仇,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意見是遲靜言提的,她更是沒意見。
大臣們分爲三派,到底是哪三派,從他們站的位置就看得出來,除了中立的那一派,還有兩派分別站在遲靜言和李丞相身後。
端木亦塵本想站在遲靜言身邊,他是瞭解李丞相的,爲官多年,又深得範美惠信任,心計絕對了得,他怕遲靜言看似鬼主意挺多,終究涉世不深,不要被他繞進去了。
最後是遲靜言讓他和大臣們站到一起,並且投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端木亦塵還在猶豫,一向都向着他的裴侍郎把他拉了過去。
遲靜言用力吸了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心裡給自己喊了聲“action”,暫時忘記了這不是在架空的大軒皇朝,這是在中國二十一世紀;這不是在金碧輝煌的金鑾殿,這是在大學禮堂;對面站的不是頭髮花白,看着她的眼睛,恨不得吃了她的李丞相,而是經濟系那個風靡整個大學的校草。
這麼多個假設之後,她果然進入了狀態。
李丞相拋給她的問題,她都裝聾作啞,打了擦邊球,而她拋給李丞相的問題,卻犀利的讓他快招架不住。
首先,遲靜言問他,既然李丞相口口聲聲說是她教唆董大山的,那麼可以讓董大山來當面對質。
其次,既然董大山已經說明李少峰調戲的是他府上的丫鬟,他當時也相信了,爲什麼事後又不相信了?
最後,她總結陳詞,李少峰調戲丫鬟是真,肯定是怕事情鬧大,賠了那丫鬟一大筆錢。
那麼一大筆錢,越想心裡越不平衡,這纔會有現在金鑾殿上,當着皇帝的面,對質這一出。
換句話說,說來說去,是李少峰調戲了董大山府上的丫鬟,爲了息事寧人,賠出去錢後,心疼了,就來訛詐七王妃遲靜言了。
李丞相聽完後,差點一口氣沒順過來,直接昏過去,還算好,他隨身帶着藥,顫顫巍巍的拿出藥,把藥塞到嘴裡,幹吃下去,他又挺住了。
中氣十足地看着遲靜言,“七王妃,你說老臣訛詐你,你說話可是要憑證據!”
遲靜言不甘示弱,也瞪大眼睛,不輸氣場的對着李丞相回吼,“你說是我教唆的董大人,你也拿出證據啊!”
在這件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案子裡,董大山顯然成了關鍵證人。
端木亦元也不管董大山是不是請了病假,都讓人去把他宣入宮。
……
太監把口諭通知到董大山,董大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沒聽錯吧,皇上宣他即刻入宮。
他可是請病假的!
還好今天來的太監和他關係還算不錯,在偷偷地塞給他一錠銀子後,太監終於鬆口了。
也不能說太多,只提點他,七王妃和李丞相在朝堂上吵起來了,皇上讓他快過去一趟。
天吶,他真的真的再也不想看到七王妃了。
換上朝服,抱着視死如歸的心態,他鼓起勇氣朝大門的方向走去。
身後傳來八姨娘秦操的聲音,“老爺……”
董大山這個時候哪裡還有心思去理會小妾,頭也不回,大步朝前。
這樣像極了奔赴刑場的董大山,看得一邊的太監也心生淒涼。
秦操跑上前,從身後一把抱住董大山,“老爺,妾身叫你呢。”
董大山掰開放在腰間的手,口氣很不耐煩,“我有急事!”
“老爺。”秦操發嗲,“妾身找你也有事。”
太監雖然已經不是真正的男人,到底曾經也做過男人,去大門口等董大山。
片刻的工夫,太監看着董大山臉上的表情,好奇怪,心裡納悶極了,剛纔還是滿臉愁雲,視死如歸,怎麼轉眼就陰轉晴天,心情大好了呢。
難道說,女人的功效真有這麼大?
太監想到前幾天主動找他對食的一個宮女,當時就因爲他嫌棄人家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就拒絕了。
算了,以他在宮裡的資質,有宮女願意和他對食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幹什麼呢。
董大山渾然不知道,就因爲他前後截然不同的反應,促成了一對只談精神戀愛的鴛鴦。
……
董大山匆匆趕到皇宮,向來肅穆威嚴的金鑾殿,異常熱鬧,這部分熱鬧,就是來自於七王妃和李丞相的爭執。
董大山走進金鑾殿,整個人立刻變得很虛弱,真的像是個一夜拉了十八次的病人。
“微臣參見皇上。”他只當沒看到七王妃和李丞相的爭吵,對端木亦元行禮。
端木亦元也是被他們兩個吵到頭都疼了,看到董大山,就想快點把這件事給解決了,什麼人吶,吵吵吵,害得他都沒能找上端木亦塵的茬。
“董愛卿,朕把你宣進宮,是爲了……”他朝站在龍椅邊上的周福寧瞅了眼,周福寧馬上開口,把叫董大山來的目的說了一遍。
周福寧說完後,李丞相接上話,“董大人,你我在朝爲官可不是一年兩年了,你一定要說句公道話,我問你,昨天你到我府上來見我之前,是不是七王妃先去找過你?”
遲靜言心中一凜,她和董大山在那個叫“碧玉春”的茶樓的對話,果然被有心人聽了過去。
這個人到底是誰?
特地去把這個消息泄露過李丞相,他的目的是什麼?
董大山看着李丞相,滿臉的鎮定,“李大人,你說這話,我就不明白了,我和七王妃喝個茶,和我去找你,把你家公子調戲我家丫鬟的事告訴你,這兩者之間什麼關係嗎?”
他口氣裡的質問已經很明顯了,我董大山和七王妃光明正大的喝個茶,關你李丞相什麼事!
李丞相怎麼也沒想到,遲靜言進宮前,讓夏荷選了副耳環給董大山的八姨娘送了過去。
秦操是個聰明人,她讓夏荷帶了一句話給她,她當即明白,這纔會在董大山進宮前,抱住他的腰,逼得太監不好意思,只能到大門口等董大山,而她乘機把遲靜言的那句原話告訴了董大山。
遲靜言的原話是這樣說的,“董大人,我昨天送給你的毛峰還不錯吧,可惜啊,我借接別人的手送給你的,茶雖是好茶,到底還是會有點變味,有機會我再送你一點。”
董大山聯想到上太監的提點,立刻就明白遲靜言和李丞相爲什麼吵架,爲什麼要宣他入宮。
他除非是吃錯藥了,否則怎麼可能會站在李丞相那邊。
李丞相沒想到董大山的口徑會和遲靜言如出一轍,當即傻眼了,半響,才顫抖着舉起手,“董大人,你……你沒說實話!”
董大山對着端木亦元跪下,面不改色心不跳,“皇上,老臣和李大人素來無冤無仇,老臣沒有誣陷他的必要,至於老臣和七王妃……”
他側過臉飛快看了看遲靜言,“就因爲七王妃,老臣的後院已經着火好幾天了,老臣根本沒必要偏袒七王妃!”
後半句話,真是說到很多大臣的心坎裡,的確因爲七王妃的關係,他們的後宅也好一段時間不安寧了,要換做他們,有人指控七王妃,要他們作證的話,他們都會幸災樂禍,火上澆油。
董大山做到說實話,已經不容易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七王爺在呢,你要公然說七王妃的壞話,估計好日子也過到頭了。
七王爺雖沒有繼承到皇位,卻是先帝子嗣裡最聰明,最有謀略的一個。
他要對付一個大臣,絕對刀刃不見血,殺人於無形。
董大山轉悠着眼睛,從衣袖裡拿出一封信,還有一張銀票,遞給周福寧。
周福寧朝端木亦元看了看,端木亦元朝他點了點頭,他走下階梯,伸手接過董大山遞來的東西。
李丞相就站在董大山身邊,看到他拿出那兩樣東西,臉上的顏色立刻變成了灰色,事到如今,他就算渾身長滿了嘴,也說不清了。
到頭來,他不但沒能爲獨子討回公道,反而惹了一身騷。
那騷是什麼?鬼迷了心竅纔會想到去訛詐七王妃。
他向七王妃深深鞠躬,“七王妃,是老臣聽信旁人的教唆,不分青紅皁白,不辨明理是非,還請七王妃大人有大量,原諒老臣這一回。”
外界傳聞,導致大臣們都知道七王妃是一個異常小心眼,錙銖必較的人,李丞相惹下這麼大的麻煩,光憑一句話,就指望讓七王妃原諒他,他做夢吧。
李丞相戰戰兢兢。
遲靜言伸手扶起他的胳膊,“李大人,一點小誤會而已,本王妃不會放在心上的,你要好好保重身體,李公子還等着你照顧呢。”
李丞相激動地哽咽了,他從來都不知道七王妃原來這麼寬宏大量,虧他今天還一心想治她的挑唆栽贓之罪。
李丞相覺得這官場,他是真的越來越混不下去了,索性,當着諸多大臣的面告老還鄉。
端木亦元本就想辦法解決他,他主動提出來,剛好順了他的意,當時就準了。
今天的早朝時間夠長的了,到這時候本該結束了,偏偏,端木亦元覺得他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好。
他坐在那張高高在上,高處不勝寒的龍椅上,睥睨着下面的每一個人,最後,目光鎖定在了端木亦元身上。
他還是揪着被李丞相暫時打斷的話題不放,“七皇弟,你還記得說過,絮妃住在你府上不合適,是因爲她有可能會和弟媳打架一事嗎?”
端木亦塵怎麼不知道他再次提起這句話的目的是什麼,無非是利用遲靜言來要挾他。
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妄想利用他的言兒。
脣峰抿地鐵緊,面無表情,已經是他發怒的前兆。
端木亦元最希望看到的就是端木亦塵在朝堂上發怒,這也會給他責罰他的理由。
在早朝上大動肝火,哪怕那個人的身份是尊貴的王爺,也是對朝廷,對皇帝的藐視,輕則禁足思過,重則會邊杖責。
遲靜言輕輕拉了拉端木亦塵的衣袖,搶在他開口前,率先開口,“皇上,你剛纔也說了是絮妃娘娘和臣妾可能會打架,這麼說來,我們家王爺告訴你的時候,也是把絮妃娘娘放在前面。”
端木亦元不覺得這是什麼問題,再加之端木亦塵當時是說怕林絮兒和遲靜言打來,逐點頭,“是又如何?”
“皇上,是你把問題想複雜了,我們家王爺要表達的意思,不是說絮兒娘娘和我打起來,而是怕絮妃娘娘打我,絮兒娘娘金貴,她打我是不要緊,我怕她傷了自己的身子。”
不僅是在場的大臣,就連龍椅上的端木亦元也被她繞暈了,“什麼意思?”
“臣妾的意思就是……”遲靜言歪着腦袋,想了想,心裡默默數數,三、二、一……
果然,她剛數到一,金鑾殿的門口就有聲音傳來,“皇上!”
膽敢闖進金鑾殿的后妃,放眼整個後宮,除了一直都是默默無聞的皇后夏茉莉,還真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剛剛確診懷了龍胎,自從入宮就分外得寵,夜夜侍寢的林絮兒。
走進殿門的果然林絮兒。
大臣們看到了好奇怪的絮妃,爲什麼她手裡拿着根繩子,順着繩子朝下看,看到了一根還很新鮮的香蕉。
這上演的又是哪一齣?
餓了一上午的大臣邊猜測着,邊把目光鎖在那根香蕉上。
大半上午了,哪怕是吃了東西出門的,也早餓了。
手牽着香蕉的林絮兒展開了對遲靜言的控訴,說她拿一根香蕉諷刺她,還說這是她的小未婚夫,太陽好,讓她有空帶它出去曬曬太陽。
大臣們腦海裡不約而同的浮現出,絮妃娘娘溜小未婚夫的場景,實在是太撩人了!
林絮兒說完後,一直在哭,端木亦元本就厭惡她,看她哭得難看,心裡更是不耐煩了。
他是強忍着安慰她,“好了,不要哭了,對孩子不好。”
林絮兒爲什麼膽敢闖進金鑾殿,還不仗着自己懷有龍胎,她不依不饒就是要端木亦元責罰遲靜言。
不管林絮兒怎麼控訴她,遲靜言表現的都很淡定,甚至是難得安靜。
最後,當林絮兒擡起手臂指着她,咄咄逼人,她像是忍夠了,“絮妃娘娘,你知道不知道,剛纔就在你來之前,皇上還在質疑是我欺負你,現在看起來……”
她對着端木亦元福了福身,口氣中帶上了三分委屈,七分無奈,“皇上你都看到了,是絮妃娘娘欺負臣妾!我們家王爺覺得懷有龍胎的絮妃娘娘不方便住在我們府上,是怕她無意中傷了自己,傷了腹中的皇子!”
“你……”林絮兒沒想到,她還在呢,遲靜言就睜着眼睛說瞎話,她氣得滿臉通紅。
端木亦元真覺得這個女人是蠢到家了,差那麼一點點,他就能打端木亦塵幾十打板,用力一拍龍椅的把手,對着殿門外吼道:“還不送絮妃娘娘回宮休息。”
早朝到底結束了,端木亦塵擁着遲靜言朝宮門外走去,董大山不識相的湊上去,“七王妃,您給秦操送過去的那副耳環……”
想着可能是筆龐大的金額,他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到底多少錢啊?”
遲靜言曼聲輕笑,擡起頭看了看擁着她的男人,告訴董大山,“不要錢,就當送給八姨娘的禮物。”
董大山激動地都想哭了,很難相信愛財如命的七王妃,會不要錢的送東西給他的小妾。
遲靜言朝前走了兩步,想到了什麼,頓足,轉身,“董大人。”
董大山愉快地應了聲,“七王妃。”
那對耳環,遲靜言是沒問他要求,她問他要了另外一樣東西。
她說:“董大人,聽王府的下人說,昨天晚上你讓管家送了支千年人蔘過來,他們卻不讓管家進府,實在是太不懂事了。”
頓了頓,對擁着她的男人抱怨道:“王爺,回去之後,真要給他們好好培訓培訓,以後只要是董大人送來的東西,就算不讓人進府,東西總要先收下,不然董大人該多傷心難過。”
話說完,又把視線移到董大山身上,“董大人,我說得對不對,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沒睡好?”
董大山心肝顫了好幾顫,掌心裡都是冷汗,連連點頭,“七王妃說得極是,老臣昨天晚上真的沒睡好。”
遲靜言不再看他,她和端木亦塵說的話,隨風吹到耳邊,“王爺,你看到沒有,有的時候吧,不收人禮物,其實是爲難人家。”
董大山腳底一個打滑,差一點摔倒。
看着遲靜言遠走的背影,他豎起大拇指,心裡默默地說了四個字,“王妃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