昇平對遲延庭的態度忽然變得很冷淡,相反的,遲延庭卻開始非常起勁,非常殷勤地朝昇平院子裡跑。
那個頻率,不是一天三次,而是一天不知道多少次。
反正遲府的下人都看在眼裡,他們家的大少爺,有事沒事就開始朝大少奶奶屋子裡跑。
遲延森也算講交情的了,得知昇平回來的消息,自己沒有時間,就讓楊家下人給遲延庭送來了本書。
遲延庭初看到這本書的名字時,真的被嚇了一大跳《成功泡妞七十二招》,這本書據說,還是他爲了遲延庭連夜趕出來的。
另外據說,世界上獨此一本,他還讓送書的下人給遲延庭帶了一句話,且看且珍惜。
遲延庭以前認爲這些東西都是不入流的,也不屑看的,現在他每一次去昇平那裡都貼她的冷臉,再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翻開看後,自從按照書上寫的,每一次去昇平那裡都能搞出點新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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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平看似還很冷淡,不經意間還是在變化,比如這次遲延庭過去,她居然朝他看了好幾眼。
遲延庭捕捉到這個細微的動作,高興地簡單要昏過去了。
原來,不管他打再多的勝仗,也不及昇平給她的一個笑來得讓他高興。
就在遲延庭按照遲延森的方法,在慢慢改善昇平對她的態度,遲延森又給他送來另外一個消息,袁茵找到了。
不過,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袁茵,樊以衡對廢棋,下手絕對夠狠,就算昇平是她想辦法騙出的遲府,對她還是沒有半分留情。
在那個下人的描述中,遲延庭知道了袁茵不僅被樊以衡打斷了腿,而且把腳筋都挑斷了,這一輩子,她都不可能再站起來。
不要以爲這樣樊以恆就是狠的了,他讓斷腿的袁茵重操舊業,而且接的客人都是最骯髒的乞丐或者流浪漢,至於收費,也是絕對的便宜,通常一個饅頭就可以了。
遲延庭不等那個人把話說話就揮手打斷他,關於袁茵,他不想再聽到她任何一點消息。
世間的很多事,有時根本說不清,就好比昇平,她從來沒有見過端木亦靖,卻覺得像是在哪裡見過他。
這不,她今天畫像上的人物就是端木亦靖,恩人嘛,總是要報答的,她打算找個機會進宮,然後讓端木亦元幫她。
遲延庭端着親自熬的紅豆湯來給昇平,就看到她畫像上的人物,不得不說,昇平很擅長畫畫,遲延庭只看了一眼,就覺得畫像上的人很眼熟。
可能是他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在京城待這麼長時間,能明顯的感覺到皇家的很多事,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心裡機警,就朝畫像上的人又多看了兩眼,難怪他覺得眼熟,這個人和端木亦塵在某一處很相似。
皇家的事,遲剛多多少少和他說過一點,他不是個善於琢磨陰謀的人,但是直覺告訴他,昇平所畫的人千萬不能讓端木亦元看到。
“茉莉。”遲延庭蹲到昇平腿邊,輕聲喊她。
正是這聲“茉莉”,讓昇平渾身一顫,這是她的小名,知道的人很少,因爲她出生時,茉莉花開得正好,所以有了這個小名。
“這畫像千萬不能送進宮。”他看着昇平的眼睛,很認真地說。
“爲什麼?”
“你仔細看。”遲延庭按照書上說的那樣,手看似無意,其實是有意的碰到了昇平。
看昇平沒有反感,心裡除了再一次喜滋滋的冒泡,膽子也更大了,“你有沒有覺得這畫像上的人看着很眼熟?”他又湊昇平近了些。
昇平雖出生在宮中,也在宮中長大,卻單純的很,正是因爲她單純,遲剛和韓藍羽纔會那麼喜歡她。
被遲延庭一提醒,昇平才覺得這個人看起來真的眼熟,她是單純,卻不表示她是個笨蛋,自小長在宮中,那些秘密,再怎麼藏得好,她多多少少也聽到了那麼一點。
大人總以爲小孩小,不記事,其實小孩的記性好的很,範美惠有次告訴她的事,以爲她不得己,其實,她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那是有一次,她看到端木亦塵,一定要和他玩之後發生的事,範美惠還是第一次對她那樣兇,兇過之後,很快後悔了,把她抱在膝蓋上安慰她,說是還有個哥哥長得和端木亦塵差不多,如果她喜歡的話,以後讓那個哥哥陪她。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始終記得範美惠當時說的那句話,從來沒有見過樊美惠口中的那個哥哥,昇平以爲只是範美惠哄她的。
現在看來,範美惠還真的沒有騙她。
皇家果然不僅人情淡薄,見不得人的秘密也很多。
昇平把那副畫像撕了,然後對遲延庭說:“救我的那個人認識七嫂。”
因爲端木亦靖在救昇平時,說了句,“我在償還一個姓遲人的恩情。”
遲延庭稍微整理了下思緒,很快就有了眉目。
韓藍羽和遲剛出去遊山玩水前,韓藍羽來找過他,當時說的話,遲延庭覺得聽不大明白,前後一聯想,真是太清楚了。
難怪他和昇平成親,遲靜言和端木亦塵都沒來,看樣子,他們根本不在京城了。
“茉莉,我要出去一趟,你想和我一起去嗎?”遲延庭生怕昇平會拒絕,問後面半句話時,格外小心翼翼。
昇平笑了,“好啊。”
看着昇平嘴角的笑,遲延庭心裡就一個感覺,春暖花開,他高興的想要唱歌。
遲延森瞪大眼睛看着遲延庭,臉上做出的表情,已經不是懷疑自己聽錯,而是懷疑自己是在夢遊。
要不然,他怎麼聽到遲延庭對他說,讓他去夜國呢?
遲延庭用他肯定的點頭,告訴遲延森,他真的沒有聽錯,真的讓他去夜國。
遲延森炸毛了,有沒有搞錯的啊,居然想讓他去夜國,那個地方,可是有人活着去,沒見活着出的人。
遲延庭要不是身份特殊的關係,早就自己去夜國了,哪裡還要想辦法說服遲延森。
遲延森覺得這就是報應,誰讓他過去那麼多年,藉着遲家的名頭,在外面招搖撞騙,現在好了,報應來了。
這趟夜國,尤其在聽遲延庭很肯定的告訴他,遲靜言和端木亦塵也在夜國,他是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
遲延庭算是圓滿了,把事情吩咐給遲延森後,很體貼的問昇平餓不餓,然後帶昇平去吃東西了,剩遲延森一個人坐在茶樓傷心。
他是真捧着一顆心真傷心,不是假傷心。
遲延森回到楊家後,情緒明顯不高,楊再冰聽了遲靜言的話,現在對遲延森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動則打罵,看他垂頭喪氣,柔聲問他,“發生什麼事了?”
遲延森如果知道他只是這本小說裡衆多男配中的一個,肯定會說,你見過戲份這麼多,時不時出來去搶一下男主戲碼的男配嗎?
這完全是要搶佔男主的節奏啊,不按套路出牌,他不喜歡。
“冰兒……”遲延森在楊再冰面前是沒有一點秘密的,把遲延庭喊他過去,其實是讓他去夜國照拂遲靜言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他以爲楊再冰會有意見,哪想到,聽他說完去夜國是幫助遲靜言,立刻開始催促他動身。
這下子,遲延森是真的徹底傻眼了,爲什麼遲靜言的人脈會好成這樣,他實在是想不明白。
楊再冰看他還愣在原地,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惡狠狠地警告他,“你還不快收拾!”
等遲延森收拾好了才知道楊再冰是要跟着他一起去的,他當即表示了反對。
原因是因爲他瞞着楊再冰做了一件事,暫時還不知道怎麼和她說,但是,這趟夜國,肯定是不能帶她一起去。
楊再冰追問他,不肯帶她去的原因是什麼,遲延森卻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說。
楊再冰看着他,忽然一把摟住他,柔聲道:“傻瓜,真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遲延森驚恐道:“冰兒,你都知道了?!”
楊再冰點頭,拉過遲延森的手放到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上,“有你在呢,我相信,你會好好保護我們母子。”
遲延森腰桿挺直,看起來格外像個男人,“冰兒,這還用說嗎?”
遲延森到底有多怕楊再冰有一天會拋棄他呦,曾經那麼自信的一個人,就因爲太過於擔心,於是,在某件事上耍了點小計謀,如果沒出意外,再加上他過去的經驗,楊再冰肯定懷孕了。
楊再冰又不是這個年代的女人,她早看出遲延森的計劃,只是沒有戳破而已。
她不知道上輩子對她最好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遲延森的後世,單是一模一樣的長相,還有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也足以讓楊再冰愛上他,心甘情願爲他生兒育女。
上輩子慘痛的經歷告訴她,女人過強,不是一件好事,她一直在慢慢改變。
很久都沒有出現的端木亦靖,終於再次出現了,可能有的親愛的們,都快把他忘了,那個出生就雙瞳,就被範美惠藏在不見天日的密室裡的先帝第八子嗎?
他救昇平時,完全沒去考慮他和昇平的兄妹關係,等把昇平送到遲府大門,這纔想起這個人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到底是在朝着正常人慢慢轉變,他居然有了種做哥哥的感覺,躲在離遲府不遠的地方,看着昇平走進遲府,這才放心離開。
他又去了躺七王府,以他天生神力,再加後天學習,去了躺七王府,根本沒被任何人發現。
遲靜言不在七王府,甚至她都不在京城。
端木亦靖不知道去哪裡找她,帶着面具,走在京城大街上,忽然就沒了目標。
事情就是這麼湊巧,端木亦靖走在大街上,而且是戴着面具,居然還被樊以恆認了出來。
昇平被人救走,他一怒之下,把袁茵兩條腿都打斷,讓她去接世間最髒的客人,這遠遠不能消除他心頭之恨。
更讓他生氣的是,端木亦元沒有對遲延庭怎麼樣。
失望回家,才知道爺爺已經沒了氣,沒了爺爺的指點,他感覺人生徹底沒了方向,還皇位呢?能保住性命,守住的目前的丞相之位就不錯了,其他的也就別指望了。
一個人如果從小就被人訓導着,以後長大了要做皇帝,他的目標自然定的就高,一旦沒發實現,自然也摔得越疼。
樊以衡心情煩悶,就去小倌館喝了兩杯,沒想到出來的時候,居然讓他看到了端木亦靖。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只要抓到端木亦靖,把他獻給端木亦元,他肯定能保住現在的榮華富貴,說不定,還能乘亂搶了皇位也不一定。
端木亦靖發起瘋來,力氣到底有多大,樊以恆是親眼看到過的,不敢冒然上前,遠遠跟着他,看他去了哪裡,馬上掉頭進宮。
宮裡,聽太監稟告是樊以恆求見,端木亦元本不想見,他已經在想辦法對付樊以恆了,根本沒有再見他的必要。
樊以衡也是個聰明人,知道端木亦元已經對他反感不說,甚至還有可能已經猜到昇平的失蹤是他乾的,就在端木亦元猶豫着要不要見他,已經在外面大聲喊道:“臣樊以恆有要事求見皇上。”
御書房裡,端木亦元的臉色非常難看,那種難看,和暴風雨要來臨前差不多。
樊以恆被端木亦元的臉色嚇到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敢擡頭看端木亦元的眼睛,早知道他就不多管閒事了,和榮華富貴相比,還是小命更重要。
端木亦元的聲音冰冷無情,命令樊以恆,“把頭擡起來,看着朕的眼睛!”
樊以恆擡頭,戰戰兢兢地看着端木亦元的眼睛,“皇……皇上……”
“你說你看到朕的第八個皇弟了?”端木亦元把樊以恆剛纔告訴他的事,撿裡面重要的信息又重複着問了遍。
樊以恆實在摸不清端木亦元反問的原因,點頭不好,搖頭也不合適,正猶豫着,額頭上被飛來的東西砸中,伴隨着額頭上傳來的劇痛,是端木亦元的暴怒聲,“他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