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婷頓感無力,誰說遲靜言失憶後變蠢了,她精明的很。
陳婷離開書房時左手捂着胸口,代表她心裡很受傷,這樣的遲靜言比以前似乎更難對付了,看似沒什麼心計,其實卻是高手中的高手。
書房裡只剩下王府的男主人和女主人,氣氛似乎有那麼一點的彆扭。
遲靜言雙手絞錯了一會兒,又欲言又止了一會兒,終於開口,“王爺,臣妾有個小小的請求。”
話說着,她還伸手小手指比劃了一下,配上臉上那糾結的表情,有種說不出的清靈。
難得她低眉順目,看着她因爲糾結而苦着的小臉,端木亦塵很受用,心情不由大好,“王妃有什麼小小的請求,說來聽聽呢。”
“臣妾想回去看看母親,不知道可以不可以?”她眨巴着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他。
……
“王爺。”張翼朝前面看了看,猶豫再三,還是小聲提醒走在前面,貌似沒看到站在路中間那個人影的端木亦塵,“王妃在前面。”
霸佔在路中間的那個人,正眨巴着眼睛,可憐兮兮的看着朝她走過去的某王爺。
某王爺神色沒什麼起伏,繼續朝前,像是沒有看到在前面堵截的人,也沒聽到張翼的提醒。
“王爺。”就當遲靜言和某王爺要擦身而過時,她忽然哎呀一聲,整個人直直地就朝地上摔去。
端木亦塵怎麼會看不穿她拙劣的演技,只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住了她。
就演技來說,雖然有些方面拙劣了些,有些方面還是很專業的,比如現在,她抓着端木亦塵的衣袖,眼淚汪汪的看着他,“王爺,你就讓我回去看看我娘吧,我發誓,我去一個時辰,哦,不,大半個時辰我就回來。”
端木亦塵擰眉,尚未開口,一隻小手已經伸到他眉心,輕輕的熨了熨他擰緊的眉心,“王爺,不要老做皺眉的動作,容易長皺紋的,雖然幾條皺紋,真的一點都不影響你的俊美,還會讓你顯得更有男人味,但是,有皺紋總是不好的。”
大概是沒人附和,再華麗的措辭,也顯得有點蒼白,她呵呵地自己乾笑了兩聲。
端木亦塵手稍微一個用力,就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他噴出來的熱氣,落到她臉上,像是有根羽毛在輕輕的浮動,癢癢的,麻麻的,卻不討厭。
“王妃還真是關心本王啊。”
遲靜言壓住渾身直冒起的雞皮疙瘩,努力讓自己臉上的笑看起來更真誠,“王爺是臣妾的夫君,臣妾整個人都是王爺的,關心王爺那是應該的呀。”
這麼噁心的話,一說出口,遲靜言心裡頓感一陣淒涼啊,想她堂堂檢察官,也有這麼毫無節操的時候。
打鐵要趁熱,做事也要藉着東風一步到位。
遲靜言轉動了一下眼珠,整個人一晃,已經站到端木亦塵的身後。
她在女子裡個子已經算高挑的了,和端木亦塵一比,就差了他好大一截。
這個男人沒事長那麼帥也就帥了,有張好看的臉,總是有好處的,關鍵是沒事還長那麼高幹什麼,害得她想拍個馬屁,幫他捏捏肩,還要踮起腳,兩隻胳膊吊起,那可是非常辛苦的。
“王爺,您辛苦了,讓臣妾給您揉揉肩。”
張翼再怎麼喜怒不形於色,終於也忍不住,嘴角也像痙攣似的抽搐了一下,這王妃自從醒過來,徹底忘了以前的事後,真的越發變得奇怪了。
像眼前這樣她毫不避嫌,大模大樣的堵截王爺,又正大光明的拍七王爺馬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自從兩天前,王爺在書房裡拒絕了,她想回將軍府看將軍夫人的要求,她就開始花招百出。
今天她是在王爺回他自己的院子的必經之路上堵截王爺,然後信口開河的瞎說話。
昨天,她就是站在王府大門口,等着王爺回來,一看到王爺的轎子落地,她不管不顧直接撲了上去,還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執子之手將子拖走。”
王爺沒生氣,而是嘴角傾了傾,露出一個溫柔而乾淨的淡笑,並沒開口答話,也沒動。
遲靜言拉了他一下,他溫絲未動,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手又加大了力氣,坐在轎子裡的人依然端坐在那裡。
很顯然,要比力氣,兩個人顯然不再一個檔次。
遲靜言沉默了一會兒,咬住下脣想了想,忽然就朝轎子裡的人撲去,嘴裡還嘀咕着更加莫名其妙的話。
張翼當時靠得近,聽得清清楚楚。
她說:“執子之手將子拖走,子說不走,很好,直接撲到。”
張翼愕然,嘴巴張到基本可以塞入一個雞蛋那麼大。
更讓他驚愕的是,他家武功不凡的王爺,居然放任她把他撲倒在了轎子裡。
那個時候,天色還沒完全黑,路上還有不少的行人。
看着因爲某個人餓虎撲食的動作,而晃動不止的轎子,路人一片譁然,這七王妃還真不懂禮義廉恥。
可憐七王爺,那麼好的一匹馬,怎麼就配上了那麼一副爛鞍。
路人不忍視睹,紛紛轉過頭。
由始至終,七王爺的反應,也讓很多人驚訝,他嘴角始終噙着淡淡的,乾淨而溫柔的淺笑,最後是和七王妃手拉着從轎子裡出來,並肩步入王府。
據當值的奴才時候說,那一夜啊,我們家王妃叫了一晚上,叫聲那個淒厲啊。
遲靜言無意當中就聽到了這個流言,大怒,這些古代人,是不是吃飽了,太沒事情可以做,連她腳踝受傷,端木亦塵幫她上藥,她不過是太痛,忍不住叫了那麼幾聲,怎麼就變成叫了一晚上,而且叫聲淒厲。
造謠,絕對的造謠!
……
幾天時間過去,張翼大概已經知道那天他不在府裡那天,王妃是如何的生猛。
介於他和端木亦塵亦師亦友的關係,有些話他是直言不諱的問端木亦塵,從他素來沒什麼太多表情的臉上那一閃而過的不自然,還是捕捉到了點端倪。
“王爺,你不會真的喜歡上王妃了吧?”這是他昨天晚上在書房問端木亦塵的話。
娶進門半年都沒圓房,偏偏三天前,就在他確認過她溺水身亡後的當天,寵幸了她,而且還留宿在了她那裡。
端木亦塵拿筆的手一頓,繼續在紙上寫着他蒼勁有力的字,“最近你很空嗎?好像城南的租子快到期了吧?”
張翼摸了摸鼻子,有些自討沒趣地退出書房。
看着他是張翼的師傅,其實,他們之間徒弟早比師傅不知道厲害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