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學習起來，似乎很快。
楚一蓉滑下來，輕吻了一下他的下巴，很快又轉移陣地，沿着他下顎的弧線，一寸寸親下去。她的脣柔軟又溫熱，只是有些笨拙，但這並不算缺陷。
這樣主動熱情，有些不像她……
馬可垂眸看着她，手指在她腰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
楚一蓉一頓，把之前解開的鈕釦又一粒粒給他系回去。然後微仰起頭，輕聲地問：“及格了嗎？”
那眼神黑亮，含着幾分水汽，溼漉漉的。
後方是投影儀，那藍紫色的燈光像是一條時光之門，靜靜地輝映在他的背後。
馬可不動聲色地把她的衣服拉好，語氣也淡淡的，只那脣角微微揚起，毫不掩飾他的好心情：“學分不夠，重修。”
“好。”她笑得眼睛微微眯起，心滿意足。
一場電影結束，楚一蓉出了影廳，這才把進場時就關掉的手機開機。結果還沒和馬可走到地下停車場，就收到了一連串未接電話的消息。
楚一蓉一個個看過去，臉色頓時很精彩……都是秦心的，電話轟炸沒成功已經靈活地改變戰術變成了短信轟炸。總結下來就是：“混蛋你沒義氣，你丟下我一個人走你這個見色忘義的王八蛋，放學後小樹林見，老孃保證不打死你。”
因爲在飯桌上喝了點酒，回到家楚一蓉陪着馬麟皓玩了一會，沒一會兒，他就累得睡着了，馬可和馬可媽媽就催着她趕緊休息。
洗完澡，喝了醒酒湯，楚一蓉又開始捂着肚子不舒服，抱着被子在他的牀上到處打滾。
馬可是等她洗完之後才進衛生間。洗完澡出來，就見牀上亂七八糟，那個始作俑者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地躺在牀中央。
他微微皺眉，單膝跪在牀邊，拍了拍被子：“蓉蓉？”
楚一蓉含糊地“嗯”了一聲，有些艱難地從被子裡探出雙手來環在他的脖子上。眼眶微微發紅，顯然是有些不太舒服。
“哪裡不舒服？”他乾脆坐下來，掀開被子把她抱出來，就靠在自己的懷裡。
“肚子……”
漲漲的，又有些痠麻，像是要墜下來一般，說不上來的難受。
今晚吃得太多，再加上又喝了那麼多酒。她的胃裡也沉甸甸的，一陣陣的沉悶感讓她的呼吸都有些不暢。
“要不要去醫院？”
楚一蓉搖搖頭，撐着身子坐起來，耷拉着腦袋倦極了：“我就想睡覺。”
馬可皺了皺眉頭，顯然是不放心。看着她睡下了，也沒急着睡覺，先去擦乾了頭髮，繞回來見她已經睡得平穩了。眼見着時間還早，就去書房拿了本書，就靠在牀頭看了將近半小時。
她臉上的不自然的紅暈終於退下去了一些，只睡得還是有些不安穩，輾轉反側時總是皺着眉心。
馬可用指腹揉了揉她的眉心，每次都是剛揉平，轉瞬又皺起來。反覆幾次後，他終於放棄，垂眸看了她良久，掀開被子一角，也躺了進來。
楚一蓉睡到半夜開始不老實，不是踢被子就是……踢人。
馬可原本就是淺眠，這種動靜之下很快就轉醒，看見窗外幽寂無聲的夜空時，捏了捏眉心，頭疼地起身去倒水喝。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原本應該睡熟了的人正呆呆地坐在牀中央，一臉的……生無可戀？
楚一蓉揪着被子，腦子還有些暈乎乎的，但意識卻已經開始活躍起來。屋內只有門口一處壁燈，燈光溫暖又寧靜。
屋外是漆黑的一片，只臥室的窗外才透着明亮的月光。楚一蓉捂着肚子，呆滯迷茫地看着他，出口的第一句話帶着哭腔，可憐極了：“馬可，咱家沒有衛生巾了。”
馬可：“那怎麼辦……”
楚一蓉揪着被子泫然欲泣，眼眶紅了一圈又一圈：“牀單也髒了，真是的，我應該早就想到……”
剛睡醒，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顯得有些嬌憨。
牀單？
馬可瞄了眼她身下那深色的牀單，不以爲意。
他走到牀邊，開了燈。
這纔看清她這會正在哭，原本還壓抑着很小聲地轉換呼吸，他坐到了牀邊，就怎麼也忍不住了。扯着被子捂住臉……
然後楚一蓉就感覺到他的手覆上來，在她腦袋上摸了幾下。
悄無聲息的安慰，溫柔至極。
“沒關係的，咱們家附近有一個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他擡腕看了眼時間，拉開衣櫃，隨便挑了一件外套穿上：“都是能解決的事情，不準哭了。”
楚一蓉擡起頭看他，馬可已經穿好了外套，撈起放在桌几上的車鑰匙，想了想說道：“其實便利店有些遠，來回大概要半個小時。一個人在這裡怕不怕？”
楚一蓉搖搖頭，肚子有些疼，身體更是有些不舒服，可那一瞬間，心卻暖得一塌糊塗，就快要化成了水，柔軟得不可思議。
她整個人埋在被子裡，只露出一張臉來，還是哭得慘兮兮的臉。馬可心底卻被輕微觸動，一圈漣漪，卻驚擾了整片心湖。
他折回去，抽了紙巾給她擦了擦臉：“那就在這裡等我，不準動，也不準亂跑。有什麼事，都等我回來再說，聽進去了？”
楚一蓉還在糾結牀單，也有些不厚道的想笑。
明明剛纔還難堪，尷尬，害怕，覺得很丟人很不好意思，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可他三言兩語就把她的躁動不安撫平，明明是有些不太情願的，卻又所以完全忍不住的抽了抽脣角。
看出她的意圖，馬可捏了一把她的臉，看她疼得呲牙咧嘴地，這才終於氣順，心甘情願地大半夜出門買衛生巾。
不然呢？看着他的小姑娘在他面前哭？
等他回來，楚一蓉去衛生間收拾好自己。出來的時候，他還穿着外套，有些睏倦地坐在牀邊捏着眉心。
手邊是一盞茶……熱氣騰騰的紅糖薑茶。
馬可顯然已經有些累了，眼神卻還很清明，看着她把茶喝了，也懶得去洗杯子。傾身關了燈，剛躺下。
身旁軟乎乎地那一團就蹭了上來，這還不夠，連腳也蹭了上來，一不小心就蹭到了某一個地方。
偏偏楚一蓉自己還不自知，這邊蹭蹭，那邊蹭蹭，最後終於安靜下來。手環在他的腰上，輕輕地像是在誘哄一樣……拍了拍他。
馬可面色有些複雜，握住她的手拉離自己：“躺回去。”話落，察覺身旁的人一瞬的僵硬。猛地抽出被他握着的手，明顯躲避的動作。然後慢吞吞的就要挪回去。
馬可閉了閉眼，無奈地輕嘆了一聲，把她撈回懷裡，然後握住她的手腕，慢慢的，滑下去再滑下去。
放到了某一處。
楚一蓉按到了，有些遲鈍的還用手指感受了一下。
還未勃發，卻是不容忽視的一個關鍵性的地方。
楚一蓉“轟”地一下，整個人瞬間就熟了。
掙扎着從他懷裡滾出來，一個勁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係。”黑暗中，馬可的聲音低沉又暗啞：“我遲早會討回來。”
理所當然的，下半夜，楚一蓉一直沒睡好。
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天色已經開始發白，隱隱透出了幾分熹微的白光，那沉沉的夜色，終要被黎明，一點點拉開。
馬可媽媽昨天因爲太累，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補眠。睡得早，醒得也早。
天還沒亮，就已經神清氣爽地下樓做了早飯。
老馬同志還在夢鄉里，馬可媽媽想着正好做好了早飯，順便一起給馬可送過去。
從櫃子裡拿了馬可公寓的鑰匙，馬可媽媽就着將明未明的天色，出發！
天色已經放亮，是徹底地掀開夜幕，被白光一寸寸吞噬。清晨朦朧的霧色裡，一切都像是蒙了面紗，影影綽綽地看不清晰。
今天的天氣看上去並不是很好，霧濛濛陰沉沉的，許久也不見太陽。空氣裡的溼氣層層疊疊的覆蓋，瀰漫，溼潤得像是要下雨。楚一蓉下半夜睡得不好，總是半夢半醒，等天亮了這纔有了一絲睡意。剛閉上眼，又覺得肚子微微的抽痛，伴着那種下墜的酸脹感，真是要人命……
她捂着肚子翻個身，似乎是聽見有人開門的聲音。
她頓時一僵，奇怪的“嗯”了一聲，這個時候難道還有小偷嗎？
只是天色一亮，人聲漸起，也許是隔壁家開門的聲音？楚一蓉僵着身子不敢動，仔細地聽了一會，又是一聲不輕不重分辨不清出自哪裡的關門聲。
她輕扯了扯馬可的手，頭皮都有些發麻。
這寂靜沉默裡，就連呼吸都有些發緊，沉重。
馬可剛睡下沒多久，被她這麼一擾，順手把她攬進懷裡抱住，嚴嚴實實地壓住她：“不要動。”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還帶着濃濃的倦意：“再陪我睡會。”
楚一蓉被他壓住手腳，動彈不得，嗚咽了一聲，放低聲音小聲地說道：“我聽見開門聲了，好像是有人進來了。”馬可這才睡意惺忪地睜開眼，垂眸看她：“有人？”
楚一蓉的神經繃得緊緊的，就像是拉滿了的弓弦，一觸即發。
馬可的話音剛落，就聽一陣似有若無地腳步聲由遠及近。門外的人象徵性地敲了三下門，隨着一聲攀下門把鎖的聲音，馬可媽媽推門而入。
馬可閉了閉眼，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把正要探出個腦袋的楚一蓉按回去，緊緊地抱進懷裡。
“還在睡？”馬可媽媽輕笑了一聲，打量了一眼馬可的房間，順手把他掛在沙發扶手上的外套拿起來，妥帖地掛到一旁的衣架上。
“多大的人了啊，還賴牀。”馬可媽媽小聲的嘀咕着，順手就幫馬可收拾了一下房間。
那悉悉索索的小聲音，此刻卻在楚一蓉的耳邊不斷地放大放大，震耳欲聾。
她慌張地扯了扯馬可胸口的衣服，又不敢亂動，簡直要哭了，就這麼磨蹭着磨蹭着一點點往他懷裡鑽得更嚴實。
馬可攬住她的腰，扣進懷裡讓她動彈不得，察覺到她的不安和慌亂，遲疑了一下，還是伸出手在她腦袋上輕拍了一下以示安撫：“別動。”
楚一蓉乖乖的，立刻不動了。
臉埋在他的懷裡，惱羞地張嘴咬了他一口。
這廂馬可還沒想好怎麼開口。馬可媽媽已經自覺馬可的反應有些不對，正要往前走幾步看看情況，結果突然想起了現在自家兒子已經長大了，都有媳婦孩子了，這一大早上的，不一定在做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呢。
馬可媽媽只覺得血壓一陣上涌，一瞬間腦子裡紛亂地閃過多種思緒，最後歸於平靜時，臉上依然青一陣白一陣的有些陰晴不定。
馬可媽媽只輕咳了一聲算是提醒，努力忍住笑聲後，語氣平緩道：“趕緊起來，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