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是這麼想的,不想讓她在蕭逸手底下受委屈才想着讓她回來,可是她偏偏說蕭逸改變了,跟以前不一樣了,簡直是不可理喻,蕭逸怎麼可能會改變?”江濤滿口的不相信。
蕭寒卻沒有吭聲,反覆琢磨着江濤的話。
半晌,才緩緩開口:“或許,蕭逸真的改變了。”
江濤瞪大眼睛,不理解蕭寒爲什麼也這樣講。難道他忘記了蕭逸曾經對他做過的一切嗎?
蕭寒卻不想多說,也懶得解釋,只是回過神,道:“行了,你出去忙吧!別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
江濤走出蕭寒辦公室之後,蕭寒掏出手機,定了一份外賣讓他送到家裡。
然後撥通了秦心的電話。
嘟嘟幾聲後,秦心才接通,聲音還有些懶散,一聽就是剛睡醒。
蕭寒一聽到秦心那帶着鼻音的聲音,語氣也溫柔了許多:“還沒起牀呢啊?”
秦心揉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眼鬧鐘,這才發現已經九點多了。
猛然從牀上坐起來,聲音帶着焦急:“糟糕!貝貝要遲到了!”
“貝貝我已經送到學校了,你放心吧!”蕭寒無奈的搖搖頭。
秦心這才鬆了口氣。
聽到那邊好就沒有動靜,蕭寒以爲秦心又睡着了,大聲喚着:“老婆?”
秦心“嗯”了一聲,很明顯的還沒有睡醒。
蕭寒無奈,但話語中還是充滿着寵溺和無微不至的關懷:“我叫了外賣,你等下吃完早飯再睡。”
秦心聽到蕭寒貼心的照顧,心裡暖暖的,通過電話,給了他一個飛吻。
幸福的笑着:“謝謝老公!有你真好。”
今天,陳曦意外的得到了半天假,剛開始還很認真的給自己安排了一下,可到最後發現她的娛樂活動實在少的可憐,乾脆回家補眠。
一覺睡到太陽西沉,她這才揉着額角起來,又倦又餓。
等她吃過飯,蕭逸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猶豫了一下,並思考了下自己不接電話的後果,最後還是迫於無奈按了通話鍵。
只不過是幾天而已,他的聲音卻微微有些沙啞,雖然壓得沉沉的,可依然好聽,他輕輕問道:“在哪?”
“在家。”她下意識回答。
“我過去接你還是你自己過來?”
陳曦嘟囔了一句:“我能都不要嗎?”
她說話含糊不清的,蕭逸自然沒聽清,微皺了眉角問她:“你說什麼?”
陳曦立刻改口說道:“我自己過去吧,哪裡見?”
“會館。”
“我聽說你前不久又跟左少見面了?還在酒吧大鬧了一場?”他挑了挑眉,語氣雖是隨意,表情卻很嚴肅。
陳曦想了想,面上帶了一絲微笑,說道:“理論上來說應該是,但實際情況卻不是。”
陳曦不願意承認自己因爲吃左少的醋,所以在酒吧大鬧了一場。
這樣的事情說出來蕭逸一定會說她愚蠢,但是他不是她,怎麼會明白她的感受,
而且他們似乎已經劃分清了彼此的界線,這跟蕭逸又有什麼關係?
想通這一點,陳曦突然醒悟過來,那她幹嘛要赴約?
似乎是察覺她有反悔之意,蕭逸正巧這時發了個短信:“我已經到了,老地方。”
不去……好像也不行了……
十分鐘之後,陳曦就到了TC會館的門口,門口除了泊車的小弟之外,還站着經理。
她正疑惑着誰的排場那麼大,需要這個經理出面迎接時,經理已經朝她走了過來。
左右都沒有停車位,她乾脆就停了車,降下車窗的同時,經理正好分毫不差地走到了她那側的車窗前站定,“陳小姐。”
秦暖陽頷首,禮貌地笑了笑:“你好。”
“蕭總怕您找不到車位特意讓我下來看看。”
陳曦的表情頓時有些尷尬起來:“不用,你告訴我哪裡有位置,我可以自己停。”
經理似乎是斟酌了片刻,略微有些遲疑。
陳曦挑了挑眉,不悅的說道:“怎麼,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經理的表情有些尷尬,他遲疑了一會才說道:“陳小姐,別爲難我們,蕭總吩咐下來的,我們也沒有辦法。”
蕭逸到底要跟她說些什麼,搞這麼大的陣仗,無所謂了,見機行事吧。
在她這麼想着,她索性放棄垂死掙扎,乾脆的讓泊車小弟幫忙停車。
“蕭先生還是在自己的包廂嗎?”
經理等她走出來,微福了福身,替她帶路,“蕭總已經等候多時了。”
一路到包廂門口,經理輕敲了敲門:“蕭總,陳小姐來了。”
“進來。”裡面的人聲音有些慵懶,聲音依然和剛纔電話裡那樣,低沉沙啞。
推開門,一眼就能看見他。
他正站在包廂正中央的一副字畫前,背影挺立,身姿修長。
陳曦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覺得實在是沒什麼好看的,有些不耐煩的說:“到底找我什麼事,我還忙着呢,沒空聽你嘮叨,有話快說!”
蕭逸轉過身來看了她一眼,問道:“想喝點什麼?”聲音慵懶隨意。
陳曦愣了一下才輕聲對一旁的服務員說道:“隨意吧,我無所謂。”
他顯然是等了片刻,桌上已經開封了一杯紅酒,杯中有紅酒的淺影。
頭頂那一束光落下來,那紅酒似鍍上了一層光澤,看起來格外讓人有食慾。
她面上鎮定,心裡卻是在打鼓,自打剛纔的那一通電話之後,她覺得自己一點也看不透蕭逸,更別說此刻猜測他的心思。
一時間,倒是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服務員送上來一壺茶,溫熱的茶水被端上來,她捧着茶杯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這才先開口說道:“蕭逸……”
“有沒有喝出些不一樣的來?”他突然打斷她。
陳曦愣了下,見他一直看着自己,就這麼直勾勾地回視他。那雙眸子裡清輝微涼,浮着一層很淺的亮光。
對於她的出神,他今天好像顯得格外有耐心,眼底更是瀰漫上若有似無的笑意。
看到最後,陳曦低頭又抿了一口。
陳曦不懂茶,也區分不了茶葉的特色,上次和左少胡亂的侃了那麼多,只不過是撞運氣,一看左少就是那種有情懷的人,沒想到還真的讓她猜對了,現在讓她再談談茶,她可講不出來那麼多了,只不過她口味的確略挑,好壞一嘗便知。
這也是上次說了那麼多還沒被左少沒被識破的原因。
起先她倒是不識貨,囫圇嚥了幾口,一點味道也沒嚐出來。
他一提醒,她細細的一品,還真喝出了點什麼。
“香郁,味醇。”
蕭逸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不過是普通的茶葉罷了。”
陳曦看了眼杯子裡碧綠的茶葉,怎麼也不相信只是“普通的茶葉”。
當然,普通也是有可能的,這個普通的衡量標準怕是要和西湖龍井,黃山毛峰,洞庭碧螺春,鐵觀音,君山銀針這些排行前五的名茶相比較了。
他慢條斯理地抿了口紅酒,這才低聲說:“你和左少到底怎麼回事兒?”
“啊?”陳曦傻眼了。
蕭逸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左凌,陳曦正色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直說就好,別這樣。”半晌,還是她先出口打破兩個人之間的沉默。
蕭逸執着酒杯輕輕晃動了一下,旋出一個很好看的圓弧來,酒杯裡紅色的酒液隨之波瀾起伏,光影流轉間,印在檀木桌上,有一層很淡的亮光。
“嗯。”他意味不明地應了一聲,目光落在她有些侷促不安正緊緊捧着杯子的手上。
“陳曦,你以爲到底是誰,左少只不過是想跟你玩玩而已,你還真以爲自己入了左少的法眼?別怪我沒有提醒你,要不是看在咱們合作的關係,我還真是懶得管你,離左少遠點吧,那是你高攀不起的人物,人啊,最重要的是認清自己的身份,別不自量力了。”
陳曦傻傻的楞在原地,她一直以爲自己就算對於左少而言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但是至少也應該在他的身邊有一席之地。
可是,這種現實被蕭逸殘忍的揭開,她一瞬間竟然不知道該反駁蕭逸些什麼,也許是潛意識裡她也覺得蕭逸說的是對的。
他給自己又倒了一杯紅酒,那水流聲清亮,在寂靜的包廂裡格外的清晰。
“別再不自量力了,你還是安心的好好和我合作,別再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左少是不可能看上你的。”他的聲音還是有些低啞,沉沉的。
雖然好聽,陳曦聽得十分刺耳。
他拿着酒杯湊近脣邊,輕輕的咳了咳,思量了一下,把酒杯放下了。
陳曦暗暗咬了一口自己的舌頭,垂頭喝她已經涼了大半的溫茶……
她實在是有些窘迫,他不說話,她就一直埋着頭小口抿着,舌尖都有些發苦了,才聽見他說,“泡壺西湖龍井來。”
是對外面候着的服務員說的。
她擡頭看了他一眼。蕭逸接着說道:“和左少保持些距離吧,這樣對你我都好。”
話音剛落,蕭逸看了看手錶,看了一眼陳曦說道:“你好自爲之吧,想吃些什麼直接點,記在我的賬上。”
說完,蕭逸就徑直離開了。
陳曦沒再久留,直接去了酒吧,昏暗的燈光裡,陳曦倒沒刻意穿得有多撩人性感,還是平常的裝扮,只是化了淡妝,襯得她精緻的五官越發的精巧好看了。
她剛坐下,就走過來一個人。
男人殷勤的問道:“美女,一個人啊?”
陳曦雖然不耐煩,但是現在還是很想有人陪的,隨意的應付道:“嗯,怎麼有事?”
男人揮手示意酒保過來,說道:“沒事,就是想請美女喝杯酒,想喝什麼?”
“隨意。”
男人略一挑眉,很放鬆地往後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看着她:“美女,你這是在爲難我。”
不知道爲什麼話題會扯到這上面去,她疑惑的“嗯”了一聲:“怎麼說?”
“有要求比沒要求好伺候。”
說話間,她擡手捏了捏眉心。她喝的有些多了,陳曦的眼睛已經閉起,看上去倒是比平時更顯得柔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