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蓉和馬可端着酒杯,裡面裝着滿滿的紅酒,面帶微笑的一個桌一個桌的敬酒。後面跟着一個專門給他們倒酒的服務員。
楚一蓉在敬第一桌時,就知道這紅酒有問題了,甜甜的一股子可樂味兒!楚一蓉保持微笑,裝作不經意的看了馬可一眼。
這酒怎麼回事?
馬可臉上掛着文雅得體的笑容,看到楚一蓉的眼神。
輕飄飄的轉過頭,在敬另一桌前說:“我怕你喝多了,早就把我們這一瓶酒換成可樂兌水了!”
等終於敬完酒,楚一蓉的肚子裡已經全是可樂加水了。她都感覺自己一動,肚子裡就全是水聲,咕嚕咕嚕的。
楚一蓉在休息室摸着肚子,雖然自己喝了好多水,但是也喝了一些酒。臉色只是微紅,頭還好。就是肚子餓,到現在除了訂婚典禮前吃的那點東西肚子裡就沒有進過飯!
馬可忙完外面的事,走進休息室,看着楚一蓉摸着肚子,問:“餓了嗎?我給你拿些吃點吧!”從開始到現在他們都站了好幾個點了,一口東西都沒吃,就他這個男人都堅持不住了。
等他們在休息室吃完飯,休息夠了。也差不多到了賓客散場的時間了。
秦心和蕭寒除了在馬可和楚一蓉開始時說了幾句話,到最後也沒有時間讓他們聊天。
等把每個賓客都送出門,送到車上。仔把馬可的父母也安置好,讓專門的司機送到酒店安頓好。馬可和楚一蓉已經癱軟在椅子裡動都不想動了。
秦心幫着整理賓客走後的典禮會場的有些事,她知道要是讓楚一蓉他們弄,非把他們累癱不可!辛虧蕭寒領導力超強,指揮着酒店衆人打掃大廳,一會兒就把剩餘的事情解決完美了。
楚一蓉和馬可休息了一會兒,感覺都恢復了一些體力。就站起來了,對秦心和蕭寒說:“蕭寒,這麼晚了,你們就先走吧!剩下的我們自己就可以了。”現在太晚了,再讓蕭寒和秦心幫自己太麻煩了。
楚一蓉有些暈乎乎的站了一會兒,猛然想起來了。“貝貝呢?怎麼沒有見到他呢?”
秦心聽到楚一蓉現在才反應過來,瞬間無力了。貝貝早就給送回家了,她倒是粗神經,現在才反應過來。
秦心語氣無奈的說:“貝貝在典禮進行一半時候,就睡着了。只好讓牛文龍把他接回家了。現在在家裡呢!你現在才發現啊!”
楚一蓉聽到秦心的回答心裡放心了,隨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也不是故意忽略貝貝的,就是今天實在是太忙了,現在我還沒有緩過來呢!想不到一個訂婚典禮就這麼麻煩。”
秦心知道今天楚一蓉很累,所以剛纔就是打趣她而已。
“現在就累啊!要是結婚會更累呢!”秦心拍了拍楚一蓉的肩膀,一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嚴肅表情說出這個嚴肅事實。
楚一蓉的表情一下子垮了,好像被秦心的話打擊嚴重。
秦心忍着笑和蕭寒先走了,坐到車裡,秦心想到楚一蓉和馬可結婚時候的場景就不由自主的想笑。
蕭寒瞄到秦心一直上揚的嘴角,好笑的捏捏秦心的臉,說:“小壞蛋!”嚇完楚一蓉竟然這麼高興。
秦心皺皺鼻子,不贊同的說:“本來結婚就很麻煩啊!我只不過現在告訴他們而已。”現在想起楚一蓉的表情還是想笑。
楚一蓉和馬可回到家,直接就倒在牀上大睡起來。太累了!
紅酒在杯中搖曳,陳翎羽不停地往口中灌着。可是,再多的紅酒也無法澆滅他心中的傷痛。
他只是有段時間沒有見到秦心而已,爲什麼她突然就懷孕了?這讓他措不及防,一點準備都沒有。可是當着蕭寒的面,他還得強顏歡笑的祝福,不能表露出一絲的不悅。可是他的心底早已抽痛的讓他窒息。
曾經他以爲看着她幸福,他就知足了。他以爲,秦心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可是爲什麼,當他聽到秦心懷孕這個事實時,他的心裡竟然還有着些許的不甘。
他爲自己這種不甘感到羞恥,惱怒的抓着自己的頭髮,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在他心煩意亂的時候,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喂?”語氣中充滿着不悅。
宋婉一聽陳翎羽的語氣並不善,愣了一下,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是想告訴你,不要忘記約定了今天晚上見面的。”
“我不會忘記的。”淡淡的語氣充斥着不耐煩。
宋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見他不願意同自己囉嗦,便果斷的掛斷了電話。
夜色朦朧間,一輛銀灰色的凱迪拉克奔馳在寬曠無人的馬路上。
車子穩穩停在一家偏僻的餐館。
看着那幾乎要壞掉的招牌,陳翎羽皺了皺眉頭,有了片刻的遲疑,但還是走了進去。
可是當他進入店內,一切都與店外的破敗不同。
內部的精裝修可謂是讓人豁然開朗。明亮的白色牆紙,木製楓色餐桌,每一張桌上還擺着一支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四下張望,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帶着墨鏡,看起來十分路人甲的宋婉。
大步走上前,在她對面坐下。
“這家店的披薩不錯,我點了一份小的,你如果要吃可以自己再點。”宋婉友好的推薦着這家店的招牌。
陳翎羽看了眼菜單,看到那讓人並不是很有食慾的披薩,搖了搖頭,翻了幾頁後,放下菜單,只點了一杯咖啡。
環顧四周,對宋婉說道:“沒想到你還會來這種地方。”
宋婉帶着自嘲的笑:“如果不是落魄,誰會來這種鬼地方。好在這裡雅緻肅靜,很適合我們今天的談話不是麼?”
陳翎羽點點頭:“說吧,你想問些什麼?”
宋婉直奔主題:“我想知道你怎麼會認識左凌的?”
聽到這個名字,陳翎羽陷入沉默。半晌纔開口:“左凌是我弟弟。”
宋婉聽到這話宛如遭受晴天霹靂般震驚,瞪大眼睛,張着口,不敢置信的看着陳翎羽.
陳翎羽知道她定然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但事實的確如此,解釋道:“我在國外偶然遇到的左凌,幾次交往後便成爲了推心置腹的兄弟。他一直拿我當親哥哥看待,而我也一直把他當作自己的親弟弟。”
陳翎羽說着,突然話鋒一轉,言語中帶着幾分憤恨:“可是就是因爲你的出現,讓他落得了那麼個結果!”
宋婉的眼睛已經蒙上了一層水汽,整個人也不知該如何替自己辯解。或許她不該辯解,更沒有資格辯解。
陳翎羽看着宋婉眸中的眼淚,覺得甚是礙眼,語氣微微放緩和些,說起了那些往事:“左凌和我同時來到的美國,可是他的性格和我不同,他很開朗很健談。我們相處得一直很好。我們也算是一起長大的兄弟,更是患難之交。可是自從你的出現讓左凌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提起這些,他看向宋婉的目光變得犀利,帶着對宋婉深深地埋怨:“當他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他就讓我幫他調查一下你的身世以及你的行蹤。然後刻意在你經常出現的地方等你,假裝偶遇,我一直笑他癡傻,卻沒有想到他真的會愛上你。”
宋婉聽到這裡,臉上已是淚水縱橫。陳翎羽說的這些她真的不知道,她不知道他是刻意的等待,她不知道他爲了她會花那麼多的心思。好多話都想說,可是全都凝在胸口,說不出,道不明。
陳翎羽說到這裡突然沉默了,想起左凌對宋婉的愛,再想想宋婉對蕭寒的愛,不禁想到了自己。
是啊,他和左凌沒有什麼不同。他深深愛着秦心,可是秦心心裡滿滿的只有蕭寒,可是他還是無法放下自己對秦心的愛。他和左凌一樣的癡傻。
擡眸看了看正自責歉疚的宋婉,心中不禁一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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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左凌沒有錯,蕭寒沒有錯,宋婉也沒有錯。他們只是在堅持自己心中所愛,堅定不移的愛着那個自己最在乎的人。如果真的要分出誰對誰錯,那麼要怪也只能怪老天非要讓他們遇見。
不管宋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左凌對她的愛都是毫無保留的,都是毫不猶豫。
陳翎羽破天荒的仔細端詳起了宋婉,這個左凌深愛的女人。
宋婉以前總是濃妝豔抹的,讓人第一眼想到的就是妖豔。可是現在她素顏出現在陳翎羽的面前,反而透着幾分清秀。
看着她梨花帶雨的模樣,陳翎羽竟升起幾絲不忍,畢竟不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她。
突然想到了什麼,拉起宋婉的手,將她拖拽到門外的車裡。
疾馳着來到一處幽靜的墓地,看着稀稀落落的墓碑,宋婉心中一陣寒意。
陳翎羽兀自向前走去,宋婉就彷彿一隻提線木偶一般目光呆滯的跟在陳翎羽的身後。
當陳翎羽停住腳步時,宋婉僵硬的轉過頭,腦子轟一下炸開。
那墓碑上赫然載着左凌的照片,定格在他陽光般的淺笑。
宋婉瞬間淚如雨下,她一直還有個期待就是左凌沒有死,可是當看到那刻的清清楚楚的墓碑,她心裡唯一的期待也被打破。
頹然跪在左凌墓前,喃喃喚着:“左凌,我來看你了,左凌。”
看到宋婉這副樣子,陳翎羽瞬間覺得自己對她這麼多年的積怨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
淡淡說道:“他一定很開心你能來這裡看他。畢竟你們也有好多年未見過了。”
宋婉伸手撫摸左凌的照片,聲音顫抖着:“對不起,讓你孤苦伶仃在這裡呆了這麼多年。對不起,我不該這麼晚纔來看你。”
“宋婉,你放過蕭寒他們吧!”陳翎羽突然轉移了話題,彷彿完全不符合這悲傷的氣氛。
宋婉回過頭難以置信的望着陳翎羽:“你說什麼?”
陳翎羽重複道:“秦心和蕭寒在一起很幸福,你不要再去破壞他們了。你放過秦心吧!”
“呵,放過秦心?蕭寒本來就應該是我的!就是因爲秦心,她搶走了我的蕭寒!我恨她!”宋婉此刻就像失去理智般的怒吼着,可見她對秦心的恨意有多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