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小若提着裙子便急急忙忙的向着房間跑來,白蘭已經起來,坐在桌邊喝茶。
“小若,昨晚皇上可去了?”白蘭放下茶杯心急的問道。
小若輕輕的搖了搖頭。“聽疏雨說,柔嬪娘娘等了一夜,皇上還是沒有去。”
聽到這話,白蘭的心不由的咯噔一聲。心想:莫非是皇上真的不願見秦如眉嗎?
白蘭問道:“皇上那邊是什麼情況?”
小若如實稟報道:“聽守夜的太監說,皇上昨夜批了一夜的奏摺,連牌子都沒有看一眼。”
“原來是這樣。”白蘭說,沉沉的嘆了一口氣。“看來,我還是低估了朝政對於皇上的重要性。”
“娘娘,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皇上能等,眉兒等不了了。”白蘭說道。人最怕的就是等待之後的絕望。
“你去準備一些糕點,我等會兒去御書房見皇上。”她想,看來只能讓我親自出馬了。
小若點點頭,便走出房間去準備糕點。白蘭看了一眼身旁的宮女說道:“給我梳妝。”
不一會兒,白蘭也已經收拾妥當,小若也將糕點放在食盒裡拿進屋來。
“娘娘,糕點已經準備好了。”
“好。”白蘭說,伸手去提食盒。
“娘娘還是我來拿吧。”小若說,接過食盒。
白蘭輕輕的搖了搖頭。“今日,我一個人去,你就留在宮裡吧。”
小若有些放心不下,可是看着白蘭堅定的眼神還是點了點頭。
白蘭看了一眼手中的食盒,轉身走出宮門朝着御書房的方向走去。
遠遠的便看見御書房的房門緊閉,白蘭的臉上帶着幾分無奈。
“看來又是公務繁忙。”想着,她已經走到了御書房的門口。
在公務繁忙的時候,華潤會一直都是站在門外,果不其然,看到白蘭的一瞬間,華潤連忙迎了上去。
“奴才拜見蘭美人。”
“免禮。”
華潤打直身子,看着白蘭手中拎着食盒。
白蘭的眼眸往房間裡看去。“今日,皇上是否又是公務繁忙?”
華潤答道:“是。”
白蘭無奈說道:“看來,我還是沒有猜錯。”她問道:“皇上可說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
華潤輕輕的搖了搖頭。“倒是沒有這規矩。”
聽到這話,白蘭瞬間開心起來,將食盒遞給華潤。“你給我拿好。”她說着,將食盒中的糕點取出來。“勞煩公公幫本宮將門打開。”
“是,奴才遵命。”華潤說,連忙將御書房的門打開。
看着白蘭走進去的模樣,心想,看來這下皇上可以不那麼沉重了。
白蘭端着糕點走進去的時候,楚霖正在仔細的批閱着手中的奏摺。
白蘭看着楚霖的樣子,提高音量說道:“皇上,真是專心致志呢。”
聽到這聲音,楚霖將手中寫字的毛筆停下來,擡起頭正好對上白蘭那張溫柔淺笑的臉龐。
楚霖問道:“你怎麼來了?”
白蘭將手中的糕點放在桌上。“嬪妾過來看看皇上,想來,整日的面對這些枯燥的奏摺,若是皇上腦子變笨了,該如何是好?”
“是嗎?”楚霖打趣的說道:“你從小便知朕聰明,何時變笨過。”看着白蘭自然的揚了揚頭。
“這可說不準。”白蘭說,輕輕的拿起一塊糕點,放在鼻尖輕輕一嗅。“你看,爲了不讓你變笨,嬪妾就給皇上你送些讓你保持聰明的糕點過來了。”
她說完將手中的糕點放到楚霖面前,楚霖看着純白如玉的糕點,接過來放進口中,口腔裡瞬間香滑。
“不錯不錯,這味道挺好。”楚霖說,又夾了一塊放進嘴裡。“這一看就不是御膳房做的。”
聽到楚霖的話,白蘭忍不住的讚歎道:“皇上的眼光果然非常。”
“那是自然。”楚霖看着白蘭輕輕的挑了挑眉,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自戀。
他問道:“這是誰做的?”
白蘭認真的看着他說:“這是眉兒做的。”
聽到這話,楚霖的手一頓,聽到秦如眉的名字心裡忍不住的想念起來。
他將糕點放下來,搖了搖頭。“朕吃過她做的糕點,這個不是她做的。”
“好吧,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白蘭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是我做的。”
一聽到秦如眉的名字,楚霖便再無其他的心思,他將手中的糕點放下,嘆了口氣。“眉兒,最近還好嗎?”
白蘭看着楚霖的眼神,眼眸裡透出來的柔情,輕輕的咳了一聲說:“不好。”
楚霖緊張的追問道:“她的風疾還未痊癒,還是又染上了別的病?”
白蘭搖了搖頭。“沒有。只是風疾還未痊癒。”
聽到這話,楚霖雙手在桌上緊握成拳,一臉懊悔的模樣。
看着楚霖的樣子,白蘭心想,看來楚霖還不知道昨日之事。
“昨夜,她等了你一夜。”
“眉兒……”
白蘭輕輕的拍了拍楚霖的肩膀。“皇上去看看眉兒吧,她等不得也等不起。”
聽着白蘭的話,楚霖的眼前彷彿出現了秦如眉的模樣,溫柔似水,淺笑安然。
“皇上,你好好想想吧,嬪妾告退。”
楚霖看着白蘭離開的模樣,聽到白蘭說的話,他的心裡隱隱的帶着愧疚,可是,面對着桌上的一堆奏摺,他不由的嘆了一口氣。
“華潤。”
他喊道,看着華潤急急忙忙的從門外跑來。
華潤恭敬行禮問道:“皇上有何吩咐?”
“給朕把這些奏摺拿過去,朕現在不想看見它們。”
他想,只要看不見,就不會有緊張隱隱的情緒一直困在心頭。
華潤疑慮的說道:“這些……可是,皇上還沒有批閱呢?”
“朕知道,今日不再批閱,再去通知各位大臣,明日早朝取消。”
楚霖執着的說,他想好好的陪陪秦如眉。
聽到楚霖的話,華潤不由的覺得奇怪問道:“皇上莫不是另有什麼打算?”
“朕……朕今日要陪陪眉兒。”
他說,竟然有些羞澀。
華潤聽後輕輕一笑,說道:“奴才這就派人下去準備。”
楚霖點了點頭,看着面前的糕點,嘴角勾起淺淺的笑意。
此時的秦如眉並不知道楚霖的心意。
如同往常一樣,趁着陽光明媚坐在鞦韆上搖搖晃晃,沐浴着秋風的美好。
“娘娘,我去準備些熱茶來。”
“好,你去吧。”
秦如眉點點頭,繼續蕩着鞦韆。
整個院子裡只剩下她一個人,地上滿是梧桐的落葉,風一吹滿院都是殘葉碎片,被無情的風席捲而起,吹落在一個老嬤嬤的面前。
看着眼前突然進來的一羣人,秦如眉連忙從鞦韆上下來。
她還沒有緩過神來,腳下便跪了一羣人。
“奴婢(才)拜見娘娘。”
秦如眉還是第一次獨自面對這樣的場面,不由得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免禮。”
一行人才紛紛從地上起來,領頭的嬤嬤臉上帶着和藹而甜蜜的笑容。
“娘娘,我們是皇上派來伺候娘娘的。”
秦如眉覺得奇怪。“楚霖?”
她想,他怎麼好端端的讓人來伺候我?真的是他的意思嗎?
她正想着,卻見人羣后面疏雨端着熱茶慢慢走來。她走到秦如眉身旁,看着眼前的嬤嬤,帶着幾分熟悉的味道。
她突然想起來,這不就是內務府的嬤嬤嗎?
她問道:“嬤嬤此次過來找我家娘娘,所謂何事?”
嬤嬤識得疏雨,客氣的說:“皇上有旨,命奴才將娘娘帶去,今夜伺候。”
聽到嬤嬤的話,秦如眉的心突然漏了一拍,臉上帶着幾分驚訝。
相比於秦如眉的驚訝,疏雨的臉上帶着幾分激動之色。轉身看着秦如眉說:“娘娘,看來皇上終於有空了。”
秦如眉的臉上抹過一絲羞紅,點了點頭。雖然不是第一次被召幸,但是,她從未遇到如此突然的召幸。
嬤嬤看着秦如眉害羞的模樣,輕輕一笑道:“娘娘不必害羞,隨我們去吧。”
秦如眉的心裡一時沒有了安全感,她問道:“我可以帶疏雨一同去嗎?”
嬤嬤輕輕的搖了搖頭。“不行。娘娘放心,宮人們都會十分的仔細和小心的伺候娘娘。”
聽完嬤嬤的話,秦如眉有些失落,轉頭看着疏雨,卻見她溫柔一笑。
“娘娘,疏雨和其他奴才會在宮中等着你回來。你就放心的隨嬤嬤去吧。”
秦如眉看着已沒有回頭的可能,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們走吧。”
她看着嬤嬤說,轉身踏進準備好的步輦之中。看着眼前的風景不斷變換,她的心變得緊張不安。
秦如眉被待到一處溫暖的房間,裡面有宮女早早備好一切,替她沐浴,溫熱的溫泉水流過她光滑的肌膚。再一絲不掛的被包裹在錦繡的棉被裡,由得太監將她擡到楚霖的寢宮。
她想,這又不是第一次召幸,怎麼還如此的繁瑣?難道皇上想要回到第一次召幸,見我時的場景嗎?
身旁的嬤嬤低頭看了她一眼。“娘娘便在這裡等待,不一會兒皇上就會過來。切記躺好,不要亂動。”
秦如眉輕輕的點了點頭,看着嬤嬤轉身離去,放下面前墨綠間白的玉珠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