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只是沒想到真的是你。”慕容毓婉雙眸緊閉，纖長的睫毛上泛着水潤，眼角還掛着淚珠。
“既然姐姐早就疑心嫣兒，又何必千辛萬苦的請嫣兒走這一趟？”凌嫣然褪去嬌俏可人的模樣，輕輕一笑，漠然置之。
“疑心？”慕容毓婉自嘲的呢喃道。
“難道不是嗎？”凌嫣然反問道。
“若是真心的疑心，本宮何以會淪落至此？”慕容毓婉別過臉，輕輕的吐出一句話。
“淪落？”凌嫣然聞言一陣失聲大笑，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
“笑什麼？”
凌嫣然笑聲戛然而止，冷冷道：“姐姐不覺得淪落這個詞用在姐姐你的身上有些不合適嗎？”
不等慕容毓婉開口，凌嫣然自顧自的繼續道：“姐姐知道嗎？嫣兒曾經對你說過，哪怕只有一天能像姐姐一樣得到皇上的寵愛，妹妹死而無憾。只可惜這樣一個小小的願望，始終難以實現。入宮三載，天顏難見。每每想到此處，心中鬱結難解。姐姐又能否理解？亦或者姐姐何時掛心過？姐姐的幸福，就是嫣兒的不幸。”
“可縱使沒有本宮，皇上也會有別的女人，也會寵幸別的宮妃。”慕容毓婉朗聲道。
凌嫣然聞言神色一晃，隨之輕笑道：“或許吧！”
“本宮從未想過你會這樣想，也更沒想過你真的會…”慕容毓婉說到後面有種說不下去的感覺，隨之嘆了口氣。
“姐姐爲何覺得嫣兒不會呢？姐姐知道嫣兒所承受的哭嗎？姐姐一點都不知道，或者你根本不屑知道！”說到最後凌嫣然情緒有些失控的嘶喊道。
“慕容毓婉在你盛寵的背後，都是我在默默忍受着傷害。那些比我位分高的妃嬪們不敢對你如何，知道你我有私交。於是私底下是各種擠兌我、欺負我…這些你又知道多少？”凌嫣然說到此處掩面痛哭道。
也許，嫣兒是做了許多傷害她的事情，可自己又何嘗未傷害過她呢？
慕容毓婉想到此處眼眶再次泛紅，想安慰她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即便如此，我也從未有任何怨言。盛寵不斷、賞賜連連就算了，可是爲什麼上天要如此眷顧你？入宮不到兩載時已經是正一品賢妃，如今有懷有皇嗣，他朝誕下皇嗣怎麼也是個貴妃…我就不明白爲什麼天下間的好事都被你一人佔了？”凌嫣然一把扯住慕容毓婉的衣袖，泣訴道。
院子外的青嵐與惠兒聞院內爭吵聲越演越烈，憂心不已。
而坐在石凳上的上官明月也隱隱聽到爭吵聲，秀眉微蹙。
不會出什麼事吧？
猶豫再三，上官明月決定時還是讓惠兒進去看看。畢竟惠兒是慕容毓婉的貼身宮女，想必任何事都不會顧忌她聽見。
上官明月撫了撫額，喚來惠兒，“惠兒，賢妃懷有身孕，本宮不太放心，你進去看看！”
早就擔憂不已的惠兒聞言急忙俯身謝恩，隨即一溜煙的衝進院內。
惠兒一走進便見到凌嫣然扯着慕容毓婉的衣袖，大力的晃動着。她二話不說，急忙上前。她一邊說着一邊掰開凌嫣然緊握着的手指，“你幹什麼？快鬆開我家娘娘！”
撕扯的過程中，惠兒恨恨的用力將凌嫣然推倒在地。
摔倒在地的凌嫣然神色頓時一頓，失控的情緒暫時平復。
慕容毓婉被撒潑的凌嫣然晃得頭暈眼花，在惠兒的幫助下成功掙脫她的牽制。許是先前晃動的太厲害，她頓時感到眼前一黑，還好一旁的惠兒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才避免她摔倒在地。
凌嫣然見狀從地上站了起來，神色冷然的說道：“慕容毓婉，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們昔日的情分到此爲止。你若是找得到證據順利脫困，你我再次相見時便是敵人。”說罷長袖一揮，大步走出院門。
看着凌嫣然毫不留戀的身影，慕容毓婉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隨即恢復到一片冷然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