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臥沙場尋常見,古來征戰幾人回?雲,別傷心了。 一場聲勢浩大的戰役,到頭也只是一將功成萬古枯罷了。”一直默默地陪在雲清身邊的風,看着她這樣執着地一路走來幫着收拾這些腰牌,眼睛也一直哭到袖腫,有些不忍地伸手提過她的竹框,輕勸道:“走吧,我陪你一起去清洗。”。
“呵,一將功成萬古枯,既知緣由,爲何天下君王還要不斷去重蹈覆轍?只不過自古君王發動戰爭,都會藉着千般理由萬般藉口……而你,卻同樣利用我,作了一場讓萬千人陪葬的賭注。”雲清頭也不擡地按住了竹框,那清冷微啞的聲音讓風的心瞬間一滯,有種無法呼吸的痛。
“雲……”風的指尖瞬時用力到發白,死死地抓在那框竹槓之上,聲音哽塞。 儘管他看不見她此時臉上表情,可是他卻可以清楚地知道,她的神情是冷到讓人發寒,正如她此刻的聲音,淡冷如冰。
就雲,在她的心裡,自己就是那個爲了目的而不惜一切的人嗎?
原來自己所爲她做的一切,在她的眼中,只是一個滅絕人性的發戰者,只是一個傷害了她的國家的惡人。
“其實,你說得沒錯。”他喃喃而語,明知她說得只是一個事實,可是,爲何心卻是這樣的痛?
堙……
九月十八這日,朝中接到雄關戰報,將那夜的奮戰略過不提,只道城關得守,鳳來士兵在一次突襲攻城之後一蹶不振,已經停戰數日。
然而當聽到簡簡數字的戰報之後,軒轅澤的心還是緊緊地高提了起來。
雖然戰報之上並未提及戰狀的慘烈,可是從這次城中兵士折損六萬,傷患三萬衆時,他還是可以清楚地想象出那夜的激戰。
雄關城內如今剩下將士不足九萬,若是敵軍再派援軍攻城,那天闕便將處於絕對的困境,再也無法翻身。
而這些儘管讓他憂心,可是他更擔心的卻是雲兒。
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邊關的水土是否適應,戰場的無情是否嚇壞了她,對自己與他身份的芥蒂,她是否已經可以放下、別再一味地傷心難過?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清涼的夜風悠悠颳起軒轅澤那明黃色的衣角,當他一踏入養心殿的宮門時,一衆的宮人便立刻下跪行禮。
“皇上吉祥。”芳菲看着一臉倦色的皇上到來,忙下福請安;而後繼續替太后輕輕地捶着雙肩,輕聲對着雙眸微閉的太后道:“太后,皇上看你來了。”。
“嗯。”。
“兒臣給母后請安,願母后身體安康,福壽永享。”軒轅澤對着躺椅上的司徒纖玉微一垂首,而後便上前一步走到虎皮躺椅邊,看着面色偏白的司徒徒纖玉,問道:“母后可有哪裡不舒服,怎麼沒讓華恆在身邊侍候?”。
“回皇上,太后今兒個聽到朝中傳來的捷報,心情比前兩日大好。下午時分便叫來華恆,要他即刻動身前往嘉峪,吩咐此去之後要小心照顧着逸王爺的身體。”芳菲微一福身,忙出聲相答,卻讓軒轅澤俊眉輕瞼,有些不放心道:“母后怎能讓華恆此時離去,母后的身體……”。
“哀家的身體並無大礙。”一直靜不出聲的司徒纖玉終於淡淡地開了口,讓軒轅澤聲音一頓,便看到她正微微伸出手欲讓芳菲撫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