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兩黃金容易,知心一個也難求。娘娘與皇上,伉儷情深,乃歷經風雨方見的彩虹。在皇上的眼中,娘娘是他的知己,他的愛人。子嫺雖羨,卻從未有怨。相反,子嫺認爲娘娘乃是一難得的好女子。若非這樣,皇上身爲一國之君,如何願意只專寵於娘娘,而失寵旁的人。只因在皇上的眼中,娘娘纔是那個唯一的最優秀的女子。”
白子嫺靜靜的看着雲清,眼中映着淡淡的笑意。此番讚美雲清的話聽來十分的自然,沒有一般女子的明褒暗諷,也沒有所謂的阿諛奉承。
這樣的女子,在宮中還能維持着這份平靜心態,的也算極度的難得。
雲清呵呵一笑,對她深有好感的嘆道:“深宮難的情長久,愛至八分最相宜。本宮有幸皇上垂愛,已餘願足矣。本以我心換君心,也算不負相思情。其實妹妹方纔所說,只算對了兩分,本宮並非那最優秀之人。世上比我更優秀的女子何其多,只不過一時入的皇上眼,成了那個幸運兒罷了。”
“娘娘正好風光,怎做如此之想?”白子嫺看着眼前面上露着輕愁的美麗女子,心下一動,不覺脫口相問。
雲清微一搖頭,面含輕笑,不再細說。呵,輕寒細雨情何限,不道春難管,爲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時候斷腸。
“娘娘!”白子嫺心一驚,聽着皇后如此黯然的話,心中也是清楚幾分,輕道:“皇上九五至尊,娘娘母儀天下。子嫺以爲,娘娘與皇上都是通透之人,便是他日酒醒,也應是美景更甚,讓人羨慕。”
“但願如此。”雲清再次走到那張副畫之前,認真的凝視着上面的自己。而後輕輕的執起筆,醮上墨,微一提筆,在畫上落下一行字:
知意感君憐,此情須問天。
“呵呵,我很喜歡這副畫。子嫺妹妹可介意將之送給本宮?”雲清放好筆,笑着問道。
白子嫺微一福身,應道:“娘娘能喜歡,是子嫺的榮幸。等墨跡幹了後,子嫺便給娘娘送去。”
“嗯。”雲清點點頭,再與二人閒聊一陣,而後方動身離去。
“姐姐,皇后娘娘好像有心事呢?”待雲清離去,一直謹言慎行的賈湘蓮,看着皇后漸行漸遠的背影,方低聲輕問。
“是的。聞琴解佩神仙侶,挽斷羅衣留不住,榮寵加身,恩愛無雙。有時也並非幸事,所謂得之有幸失之更痛。皇后是個聰明的人,深知深宮難得恩情長久。如今的愁悵,便是爲將來的隱憂。看來在這深宮之中,情愛果然是最愁人的事情。便是皇后,原本那一身出塵的淡然氣質,如今也因愛而失去了原本的明淨。而像我等凡人,若是陷入情愛之中,便更是難以自持了。”
白子嫺,眸子深沉。雖雲清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然而她的目光卻久久不散。
讓一旁的賈湘蓮不由暗暗疑惑,不知向來對事從不上心的子嫺姐姐,此刻怎會如此感傷。
“呵呵,我們也回去吧。”半晌,似是察覺到湘蓮的注視,白子嫺微笑着轉過頭來,面上那揚起的悠然笑意,彷彿一朵潔淨的白蓮一般,優雅而迷人,讓賈湘蓮不由得看的微微癡了。
“姐姐,好美。”衷心的讚歎。
不知爲什麼,在宮中這麼多的女子之中,子嫺姐姐長的並不算很美,甚至只能用清秀來形容。可是每次在看到她微笑的時候,自己的心總會產生不小的震撼。
似乎她的笑容有種神奇的感染力,好像一朵乾淨的花兒,帶着舒馨的紛芳,緩緩的沁入的心頭。
“呵,傻丫頭。這上面的纔是真正的美人,只是你在皇后面前太緊張了。若你平心靜氣的與皇后相處,就會發現,皇后的一顰一笑都有種震攝人心的美,便是她的眼裡帶着淡淡的輕愁時,你的心似乎也能被她感染了那份愁緒,只想爲她分憂。”
笑着搖了搖頭,白子嫺看着畫上的人,不由想象起那個俊美絕倫的男子。
不知那人在看着的自己時,眼裡是否總是帶着無限的溫柔,就像自己平時遠遠所看到的那樣,充滿了柔情蜜意。
“嗯,這到是。不過在我的心裡,皇后就像是一朵盛放的牡丹,無論是白是紅還是黃,不管是淡是豔還是貴的,總是能夠第一時間讓人深深爲之吸引,而姐姐是不同的。姐姐在我的眼裡,永遠是一朵乾淨秀麗的白蓮,總是帶着淡淡的芳香,不豔不濃,卻很溫馨醉人。”賈湘蓮說着,伸手挽起白子嫺的胳膊,撒嬌道,“呵呵,所以妹妹還是最喜歡姐姐,姐姐最好。”
“嗯,這份比喻還算恰當。湘蓮有進步哦。”白子嫺輕笑一聲道,“若都用花來比喻,那湘蓮就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端的是清新怡人,賞心悅目。”
“哈,姐姐竟然開始取笑妹妹了。哎呀,人家不理姐姐了。”賈湘蓮面上一紅,便放開白子嫺,嬌笑着跑開。
而白子嫺見狀,也是笑着一搖頭,便開始動手收拾自己的畫架,笑道:“哪有,姐姐可不敢取笑妹妹。唉,別急着走,幫我一起收拾畫具吧。”
二人的笑聲悉數落入不遠處的一人之耳,見賈湘蓮正笑着往自己這邊走來,忙提起裙襬,快步的轉身回到採微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