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新房有些冷清,趙語桐的心情十分平靜。既然蘇展柏已經醒了,來日方長,以後再看也是一樣的。她獨自一人守着新房,看着屋子裡貼着的大紅喜字,一對龍鳳花燭茲茲地燃燒着,不時發出噼啪的爆裂聲,她的嘴角綻開一絲弧度。
第二日新婦見家長的日子,趙語桐照例一個人,在丫鬟的帶引下來到正廳,已經有一些人在場了。上首的主位空着,右手邊坐着昨晚見過的威平侯夫人楊氏,左手邊是一個威嚴的中年人,四十歲左右,蓄着短髭,與蘇展柏有兩三分相似,應該是威平侯了。他的下首是兩個未及弱冠的男子,應該是蘇展柏的兄弟。而楊氏側邊的兩個年齡較小的女子應該是蘇展柏的妹妹了,緊挨着楊氏的綠衣少女向趙語桐瞥了一眼,目光中譏誚之色一閃而逝。
趙語桐目光掃視了一圈,就聽見一陣咳嗽聲,老侯爺蘇偉業在杜總管的攙扶下走了進來,在空着的主位上落座。
蘇偉業審視地看了趙語桐兩眼,神色舒展了些,朝右手邊的楊氏使了個眼色。
楊氏身後一個穿戴十分體面的婆子站出來,一聲高喊:“吉時已到,新婦敬茶!”
立刻便有幾個身穿粉色紗衣的俏麗丫鬟魚貫而入,走在最前面的丫鬟麻利地在主位前面的地板上鋪了兩個軟墊,其餘三人每人手裡端着一個托盤,上面各放着兩盞茶。
趙語桐瞥了眼,墊子是兩個,茶也是兩盞,立刻明白了,這是要她連同新郎的茶也敬了。
豁出去了!趙語桐心一橫,反正蘇展柏也已經甦醒了,就是讓她多跪十次也沒關係。
趙語桐乖順地在軟墊上跪下,端着茶盞舉過頭頂,恭聲道:“孫子孫媳請祖父喝茶!”
蘇偉業肅然的目光便帶了絲暖色,接過茶盞,每一盞象徵性地飲了一口,和藹地道:“孫媳婦果然是將門嫡女,有大家閨秀之風。”他從袖袋裡掏出一對赤金綵鳳手鐲放在托盤上,又吩咐身邊的杜洪:“去把我書房那對玉章拿來給大少奶奶,也好圖個吉利!”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楊氏差點驚呼出聲,那對印章是用上等的和田白玉雕刻而成,是許多年前北遼那邊來的。後來邊疆戰事吃緊,和田玉早已十分罕見了,而且聽說那對玉章還另有玄機,是蘇家的傳家寶,其中代表的含義可想而知。就是威平侯雖然繼承了爵位,老侯爺都沒有將那對玉章傳給他。今日傳給這個剛進門的新婦,難道他還想着讓蘇展柏接替威平侯的位置?
楊氏的眼中含着一絲怨毒,再次細細地打量着趙語桐,只見她看着蘇偉業,受**若驚道謝:“孫媳多謝祖父賞賜!”接着“咚咚咚”地一連磕了六個響頭,楊氏這纔打消了心中的疑慮,目光便帶了不屑,心中哼道:傻氣!這還有兩個長輩等着呢,這一番磕頭下來,可夠你受的。
趙語桐又向威平侯夫婦分別敬了茶,自然也是將蘇展柏的份也做了。心中道:蘇展柏,今日本小姐且代你受了這分罪,你可要趕快好起來啊,不然老孃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