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北風和杜洪回來了,身後還跟着一個十分精神幹練的僧人,正是靜音寺的得道高僧空無大師,他的身後還跟了幾個小沙彌。
空無大師在府中查看了一番,最後來到蘇展柏住的院子,宣了一聲佛號,向衆人道:“幾位施主,這間屋子陰氣過重,還請大家移步,貧僧要在這裡做法,以驅散髒污之物。”
蘇偉業帶着衆人離開了院子,空無大師命帶着的小沙彌在門上貼上了封條,開始做起法來。
蘇偉業父子進不了院子,只得在外面來回踱步乾着急。如今醫藥對蘇展柏已經沒有什麼效果了,活馬當做死馬醫的想法,權當試試吧。
門終於打開了,蘇偉業希冀地望着空無大師,後者表情嚴肅地搖搖頭,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各位施主,裡面的小施主對佛教並無信仰,估計效用不大。若他是個信仰佛教之人,纔會起到最大的效果;若是不信,或是爲了自己的利益而短暫地信一時,最好不要做法。佛並非是萬能的。”
蘇偉業聽了這話,最後一點希望也失去了:“展柏真的沒有救了?”
空無大師再次宣了聲佛號:“民間有一種法子叫沖喜,或許對小施主的病情有所抑制。小施主陰氣重,沖喜會帶來陽氣,陰陽合一,方可化解。”
沖喜?蘇偉業沒有想到空無大師怎麼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堂堂得道高僧怎麼能相信這種無稽之談?
蘇偉業正皺着眉,楊氏急切道:“那就沖喜吧!”
蘇鎮趕緊用眼神制止了楊氏,她訕訕地一笑,親自封了香油錢給空無大師,將他們一行送出侯府,幾個人才坐在廳裡商議。
“父親,您別不愛聽,大師也說了,只有沖喜一種法子了!”蘇鎮也急着道。雖然他平日對蘇展柏不甚關心,但此時此刻,他真的很怕失去他。只要有一線生機他也會去試試。
“展柏堂堂侯府嫡長子,說不定還會是世子甚至侯爺,他的婚事豈能如此草草了事?”蘇偉業此刻心中煩亂,也不管什麼話該說不該說,噼裡啪啦地就倒了出來。
楊氏的面色立刻一變,十分不悅。老爺子這些年總是阻止侯爺立世子,果然是爲了那個蘇展柏!不過,她聰明的沒有表示自己的異議,而是走到蘇偉業跟前,柔聲勸道:“父親大人,眼下最緊要的是他的身體。”蘇偉業哼了一聲,楊氏想起了什麼,撫掌又道:“父親您想是忘了,展柏投軍前心裡不是有個人嗎?若是將那女子娶進門來,合了他的意,說不定就好了。”
楊氏當初派人查探過,蘇展柏的心上人出身小小的商戶之家,若是他真的娶了那個商女,還有什麼資格跟自己的兒子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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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鎮倒不在意這些,他向來沒有門第之見,要不然也不會拋下出身高貴的結髮妻子,而對楊氏特別傾心了。以至於府中除了展柏這個嫡子外,就只有楊氏生的兩個兒子展楓和展榆了,其餘的妾室全是生的女兒。
蘇偉業心中過不去那道坎,他想給展柏最好的,可似乎總又給不了,就像當初他硬逼着他去投軍,本想做番大事業,結果卻弄巧成拙一樣。
“你們容我想一想!”蘇偉業丟下一句話,將自己關進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