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看見柳語桐就滿臉笑容,朗聲道:“這位想必就是我的親妹子語桐了?”
趙凌然面色一肅,斥道:“你這猴頭,又跑去哪裡作耍了?若不是差人去叫,莫不是還捨不得回來?”
趙承希嘻嘻一笑:“爹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日在京城的日子少,好不容易回來總要見見朋友啊。更何況你也認識的。”
“平日倒也罷了,今ri你妹妹回府,你這個做哥哥的還回來晚了?”趙凌然佯作生氣狀。
“妹妹,你可別被爹嚇着了!”趙承希朝柳語桐眨眨眼睛,又對趙凌然道:“爹,你也真是的,不早些告訴我妹妹找到了,要不然,我也跟你一起去接她了。妹妹回來了,我當然會盡好哥哥的義務,不會讓人欺負了她去!”
趙凌然看着柳語桐,眼裡滿是慈愛:“其實我哪裡知道真的能找到語桐?都十幾年了,哪一次不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還好,老天爺憐我思念妻女多年,總算沒有太過薄待於我!”
柳語桐聽到提起自己親孃,不禁問道:“爹爹,孃親真的沒有死麼?”
趙凌然眼裡的亮光慢慢黯下去,嘆道:“爹爹也不知具體情況如何。只是聽說當時生下你以後,她的身子十分虛弱,不然也不會將你託付給柳家。你們走後,她託人捎來了一封信,告知你的下落,後來就再無音信了。”
柳語桐心中微微動容,這麼多年了,柳家已經搬了好幾次家,輾轉在青城站穩腳後,才真的定居下來。爹爹找了她這麼多年,也應該知足了。希望不久之後,能找回母親,一家人能夠團聚。
三人暢敘着離情別緒,心情難免有些低落。忽聽得遠遠傳來一聲爽朗的聲音:“大姑娘!真的是大姑娘回來了?真是想死我了!”
幾人紛紛朝外看去,只見一羣梳着雙丫髻的小丫鬟,簇擁着兩個女子快步朝正廳走來。
年長的一個滿頭雲鬢,兩旁分別斜插着一根赤金海棠花步搖和一根點翠簪子,身穿水紅色紗衣,下罩一條石榴紅馬面裙的婦人;身邊挽着她手臂的少女則梳了個三角髻,在頭頂用一個蝴蝶簪子固定住,左右各簪了朵珠花,鬢角垂下幾縷髮絲,眉清目秀,眼波含着一絲柔媚之色,給本來只有五分姿色的五官又添了五分亮色。
柳語桐知道,這位應該就是將軍府的二房太太,自己的二嬸傅氏了。看她未語先笑,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活脫脫一個從紅樓夢中走出來的王熙鳳,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更是透着精明幹練。而旁邊這個亭亭玉立的少女,當然是她的女兒了。
趙凌然見了來人,喚過柳語桐道:“語桐,來見過你二嬸。這些年我多半不在家,府裡全是你二叔二嬸操持着。以後仰仗他們的地方還多着呢!”
“語桐見過二嬸!”柳語桐禮貌地屈膝行了禮,又向少女點頭示意。
“大姑娘莫要多禮,我們二房吃住都在將軍府,承蒙大伯關照,操勞些都是應該的!”傅氏的姿態放得很低,流轉的眼波卻絲毫沒有謙虛之意,頗有幾分勞苦功高的感覺。
二房趙凌睿帶着兒子鈺哥兒和鑄哥兒也來了,後面跟着的小妾蔣氏還帶着個怯生生的小姑娘,趙凌睿瞪眼過去,才小聲叫了聲“大姐姐”,又縮着脖子躲到了蔣氏的身後。
除了病重的文姨娘,二房所有人都來齊了。這樣一來,原本寬大的廳裡一下子塞得滿滿的,柳語桐好笑的想,這二房似乎比他們這幾個正主還要威風呢,主子就是一大堆,身後還站着若干丫鬟,而他們大房呢,只有小貓兩三隻,遠不及二房的浩浩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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