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怎麼來了?”肖景瑤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正一步步走近的母親,連忙掙扎着要撐起身子坐起來。
“你趕緊給我躺好了!難道你出了事,還想着瞞着我這個母親嗎?”雍國公夫人難掩怒氣,這個女兒真傻,這麼不知道顧惜自己的身體,讓她的心一陣陣揪疼。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肖景瑤垂下眼簾,心裡發虛。因爲滑了胎,她怕母親擔心,並未派人去通報,不知道她是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
趙語桐看出了她心中的疑問,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是我通知夫人的!你要怪就怪我吧!”這等事怎麼能不告訴雍國公夫人呢?若是此刻藏着掖着,往後雍國公府從旁處聽說了,怕更是心裡不好受吧,或許還會以爲將軍府怎麼虐待她的女兒了呢。這對於兩家的關係沒有什麼好處。
她又向雍國公夫人福了福身,愧疚道:“對不起夫人,都是我們沒有照顧好大嫂,纔出了這樣的事情。”雖然還沒有將事情弄清楚,不過傅氏怎麼說都是將軍府的人,就算他們再不合,這件事發生了,他們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雍國公夫人看了眼趙語桐,這個女子給她的印象一直很好,此刻心中的怒氣也沒那麼盛了。其實,當趙語桐派人來通知這件事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了,事情並非全是將軍府的責任,而更多的是她這個女兒,甚至是他們雍國公府。
她很明白,這件事的主使者傅氏跟自家的關係,因爲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她算是狠狠地得罪了趙家二房了,再加之肖景瑤又奪了她的掌家權,她怕是恨不得將他們一家吃肉喝血才甘願。
想到這裡,雍國公夫人面上便和藹了些,親手拉起趙語桐,嘆道:“姑奶奶這是爲何,你一個出嫁的姑娘,難道我還能將你也怪罪了嗎?”說實話,她能第一時間趕回來已經很好了,而且她說出的那番話多多少少熨帖了她的心。
是啊,景瑤這孩子,怕是從沒有想過自己想不開會讓做孃的有多擔憂吧。
目光瞥向了肖景瑤,眼裡盡是心疼。趙語桐會意,拉了雍國公夫人在*邊坐下,笑道:“夫人,既然您來了,就好好陪大嫂說說話。我去前面看一看。”
來了這麼久,有些人她還沒有見過呢。她不出面,不代表她就會這樣輕易放過她。對於這樣夾着尾巴卻到處做壞事的人,趙語桐滿心的鄙夷。此番,她就要好好地去會一會她。
“好,難爲你跑這一趟了!”雍國公夫人客氣地道。她也明白,做爲出嫁女,趙語桐其實不用做到這樣,不過,犯事的是她的嬸孃,趙承希不在,趙凌然這個做公公的插手兒子房裡的事情,又要和自己的弟媳扯上關係,怎麼說都是尷尬的。因此,趙語桐這樣一出面就好得多了。
母女倆心知她這是怕她們礙於她在場不自在,要把空間留給她們說悄悄話,都十分感激。
“語桐,謝謝你!”肖景瑤含淚道。
方纔,聽了趙語桐的一席話,她猶如醍醐灌頂,是啊,出了這樣的事固然不好,但生活還是得繼續,自己是娘生父母養,若是這樣消沉下去,娘不知會心疼成什麼樣子。此刻,她已經沒有先前那樣悲痛了,雖然想起來心裡還是一陣揪得慌,但她已經決定努力走出來了。
趙語桐自然看到她眼裡的一絲堅定,放心了不少,對二人點頭笑笑,就帶着豆兒她們出去了,豆兒還親手替她們關上了門。趙語桐笑笑,這個丫頭真是機靈,自己帶她出來果然是正確的。
她一出門,雍國公夫人就輕點了肖景瑤的額頭一下,嗔道:“你這孩子,要是有人家語桐一半的心眼兒,我這個做孃的就能睡個好覺了。”
肖景瑤聽着她的斥責,心裡涌起的卻是暖暖的感覺。語桐一向比她有主見,她很是服氣。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相信,今天她來了,事情定會有個相對完美的解決。雖然趙語桐與她年紀相仿,但她就是有那個能力。
她輕輕偎進她的懷裡,雍國公夫人愛憐地撫摸着女兒的秀髮,心疼不已。
“看你,這才幾天時間,就瘦成了這樣?要不,娘接你回去好了。”
肖景瑤卻搖搖頭道:“不用了,娘!若是這一走,人家還以爲我們怕了她,豈不是日後見了都要躲着走了?我可不要!”
雍國公夫人聽她堅持,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這嫁出去的女兒猶如潑出去的水,若是輕易地就跑回孃家去,那是沒有教養的。再說,女兒是將軍府的當家主母,哪能那樣一副慫樣,被一個不相干的人就欺負了去?
“好了,是娘思慮不周了!”雍國公夫人沒有堅持,轉而關心起肖景瑤的身子,“大夫來過了嗎?怎麼說?”
她此刻最擔心的還是女兒的身體,這滑胎的事情可大可小,有的在*上修養半月就好了,身子嬌貴的也可能因此落下了病根,甚至傷及根本。她最怕的是女兒若是再也沒了生育能力,只怕日後就更難過了。
肖景瑤臉上微紅,先前因爲難過,並沒有覺得尷尬,此刻倒是有了幾分羞澀。
“鄭嬤嬤已經命人請了濟世堂李掌櫃家的來看過了,說是沒有什麼大礙,只要好好地將養一段時間就行了,開了幾服調養的中藥,只要好好服用,往後還能再懷上的。”她低聲說完,臉色已經通紅了。
雍國公夫人卻大大地鬆了口氣,雙手合十道:“謝天謝地,只要我兒好好的就行了!”等趙承希從北疆回來,女兒的身子就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到時候再生個一男半女,她這將軍府當家主母的位子就坐穩了。而且,趙承希回來定然還會有封賞,又沒有正經婆婆管束着,到那時,女兒的日子真是過得比她還逍遙快活了。
雍國公夫人放下心來,又想到一件事,猛地拍了下手:“看我,竟然忘記了,你爹和你二哥也來了,正在外院跟你公公說話呢。他們可關心你了!”
他們三人是一起過來的,對於這個寶貝女兒,雍國公比她這個做母親的還要溺愛,若不是男女有別,他就直接衝進來了。肖愷睿則是負責送他們來,也擔憂自己的妹妹,想第一時間聽到消息。
“是嗎?爹也來了?”肖景瑤眼裡放着異彩。
“你這孩子,一聽到爹就不要娘了?”雍國公夫人頗有些不是滋味,女兒是孃的心頭肉,她這個女兒卻總是偏心自己的爹了。
“娘,您說什麼呢?”肖景瑤撒着嬌,跟之前那個悲傷絕望的女人判若兩人。若不是看她臉色還有些消瘦,真懷疑那是不是另外一個人。
這邊母女倆釋懷了,雍國公卻並未放下心來。
外書房裡,趙凌然正陪着雍國公喝茶,肖愷睿在父親的身旁坐着,並不說話。嫋嫋的煙霧升騰着,幾人的心情都有些複雜。
雍國公肖擎雲是個美髯男子,長相與肖愷睿頗有幾分相似,只是那雙桃花眼在歲月的洗禮下更顯成熟,一副鬚髯也讓他整個人添了幾分豪爽之氣。
“親家,景瑤莽莽撞撞的,出這樣的事,我這個做父親的深感愧疚,真是沒臉面對你們了。”他也曾聽說過,趙家二房跟肖愷睿的牽扯,自知責任在自家,首先就向趙凌然賠禮了。
趙凌然也是豪爽之人,怎麼想就怎麼說。
他擺擺手道:“親家不必如此,此事出在我們自家,自是我們趙家的責任,景瑤已經很辛苦了,焉能責怪於她?”
他想的卻是,兒子不在,弟媳這些日子與他們並不親厚了,家裡都沒個人照看兒媳,出事了他亦很自責。
他低嘆一聲,情不自禁地道:“唉,若是承希他娘還在就好了!”
肖擎雲與他相交也有多年,心知他的心事,安慰道:“也不是這麼回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他此刻擔憂的是,女兒的身體怎麼樣了,夫人也不知道送個信出來,真是急死他了!
正在此刻,外面傳來了敲門聲:“老爺,大少奶奶身邊的書菊過來了!”
“快叫她進來!”不等趙凌然發話,肖擎雲搶先一步打開了門。
書菊沒料到雍國公就在門口,驚詫了一下,旋即想起夫人和自家小姐的吩咐來,禮貌地福了福身道:“啓稟老爺,國公爺,夫人和大少奶奶命奴婢前來告知一聲,大少奶奶已無大礙,請二位放心!”
肖擎雲臉色舒展開來,趙凌然把心放到了肚子裡。他再粗獷,也還知道這件事關係着兩家的情分。若兒媳真再出個什麼事情,只怕到時候親家變仇家了。
幾人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肖擎雲卻又有了新的顧慮,說起了這場戰事。
“不知道此番能否順利地征服北遼呢,我前幾日聽說,北遼太子柔順,不足爲懼,可此番出戰的還有他們的南院大王,那個是個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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