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覺得和張名涵有什麼好說的,兩人本來就不該有什麼交集。
他以前上學時,的確是追求過自己,可陸瀟瀟那時父母剛剛過世也就幾個月,整個人還在崩潰邊緣,要不是有雨歇作爲最後的支撐,根本沒有活下去的毅力。
戀愛對她是種奢侈,起碼當時她是絕對不會考慮的。
雖然張名涵各方面的條件都很不錯。
如果不是就在數月前,他夥同陸媛媛一起騙走燕歸園,陸瀟瀟或者還會有點惋惜,他畢竟是個很優秀的男人。
張名涵總是衣着得體,總是很乾淨,整個人的氣質,就像是民國時期富家大少爺,有種溫和的寧心。
陸瀟瀟曾覺得他很溫暖,可在利益面前,什麼溫情都是謊言。
“瀟瀟,你就那麼恨我麼?你就真的連聽都不想聽,燕歸園被賣給楚氏的真正原因?”張名涵擰着眉,似乎身體什麼部位疼的厲害,他盯着對面的女孩兒,泡泡袖襯衫,水藍色的牛仔褲,藍色魚嘴平底鞋,素面朝天,總是那樣的清澈,像是一彎見底的溪流。
可就是這個讓他心心念唸的女孩兒,他竟沒能抓住,他曾想過,一定要將她娶進張家大門,要讓她成爲自己的妻子。
可笑的是,他娶親,他的妻子仍然姓陸,卻不是陸瀟瀟。
而是讓他打從心底厭惡的陸媛媛。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時大學一年級新生報到,他作爲學生會主席負責法律系事務,第一眼,就看到那個梧桐樹下扎着馬尾的女孩子。
仲夏暖風拂過她的臉頰,如玉般的面孔潤着動人的光芒,他的視線,最後定在她的眼睛裡。
那雙很亮很漂亮的大眼睛,晶亮宛若水晶葡萄,清澈堪比一汪潭水,只是一瞬,便攫住他所有的注視。
張名涵只覺周圍光影變得極爲遙遠,所有聲音都在另一重空間,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腳步,慢慢走向陸瀟瀟,站在他的面前。
‘我叫張名涵。’
當年,他所有驚豔,只化爲一句簡單的自我介紹。
後來想想,他實在該多說點什麼,讓她印象更爲深刻才行。
後來開始追求她,卻處處碰壁,陸瀟瀟從來不會接受任何禮物,哪怕請她吃飯都不行。
她不住在學校,不知爲什麼一直走讀,他很難見到她一面,除了上課,總是匆匆忙忙。
所以張名涵特意申請做助教,這樣一來就能接近陸瀟瀟。
可就算他做了無聊的助教,卻還是沒有多大用,陸瀟瀟不是那種總是出勤的乖寶寶,隔三差五就會缺席,偏偏考試成績還是全優,一直拿着獎學金。
照理說,他是該檢舉她的,身爲學生會主席,每次聽到有人幫她答到,還明明知道那個人不是她,這種行爲實在不能姑息。
可一直到畢業,他也沒有說什麼,甚至於有一次陸瀟瀟人沒來,也沒有人幫她答到,他還示意身旁的女生喊一下。
簡直就是包庇。
對於陸瀟瀟而言,張名涵只是追求過她,或者說,在她根本不給機會的情況下,還沒有告白過。
可對張名涵而言,他的追求可謂艱辛,誰也沒有料到最後,竟會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