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察覺到蕭墨對玉牌的反常後,直覺上,蘇流螢感覺樓樾給她的玉牌不同尋常,所以生怕將它弄丟了,用紅繩將玉牌繫好掛在胸前。
邊關每天都會有戰報傳來。蘇流螢很想知道戰況,更是擔心樓樾,正在她想着辦法想知道樓樾消息時,慧成帝卻是主動將她召進了承乾宮。
原來,自從雲夢臺廂房一事後,樓樾對樓皇后失去了最後的信任,根本不相信她會真的放過蘇流螢。
爲了護住蘇流螢的安全,樓樾思來想去,只有向慧成帝開口求了一個恩典,在他離京出征的日子,能多多照拂她。
而後宮,只怕也只有慧成帝能在樓皇后的權勢下護住蘇流螢了。
所以,慧成帝隔三岔五就會將蘇流螢叫去承乾宮問話,順便讓告知她一些樓樾的消息,讓她放心。
如此一來,整個後宮的人對這個小宮女都開始刮目相看了,知道她與皇上走得近,沒人敢再欺負她,更有甚者,連一些低位份的嬪妃還要巴結她。
這些,都被樓皇后冷冷看在眼裡,心裡卻是更加認定了之前的猜測,認準了慧成帝對蘇流螢有情,心裡一邊恨着,一邊卻是想方設法的要捅破了這層紙,將蘇流螢送上龍牀,徹底了斷了蘇流螢與樓樾之間的關係。
而經過林炎一事後,寧嬪真真切切的的體會到樓皇后的陰險利害,那樣的情況下都能讓反敗爲勝,倒將了自己一軍。所以,寧嬪決定聽從蘇流螢的建議,不再與她正面爲敵,養精蓄銳、鞏固聖寵爲上上之策!
如此,容貌本就在後宮衆妃中拔尖的寧嬪,在花費了不小心思後,卻是重新開始寵冠後宮,從嬪位晉升至昭儀。
但關於寧昭儀重新復寵的小道消息卻是傳得滿天飛。
不知何時起,宮裡私下盛傳,寧昭儀的復寵靠得是她手下的宮女蘇流螢才上的位。
這樣的消息,不光後宮傳得比比皆是,就連在早上的請安之時,皇后的永坤宮裡,衆妃都議論得津津樂道。見到寧昭儀領着菲兒蘇流螢進去時,一面上前恭賀寧昭儀晉位,一面卻是毫不遮掩的拿眼光打量寧昭儀身後的蘇流螢,等見到她傾城相貌,更是認定了流言的可信。
頓時,一個個笑得意味深長,眸光裡的鄙夷卻是赤裸裸的落在主僕二人身上。
寧昭儀聰慧,全宮人都發現慧成帝對蘇流螢的不同尋常,她是蘇流螢的主子,又怎麼會不知道?!
但她深知蘇流螢與樓樾的感情,也知道慧成帝是受樓樾之託纔會這樣,所以根本不放在心上。
寧昭儀禁足期間,後宮屬芷瀾宮的蕪貴人最是得寵,如今被搶了恩寵,年輕氣盛的蕪貴人自是沉不住氣了。
看什麼都不順眼,等看到寧昭儀領着蘇流螢進來,更是心塞難受!
恰好身邊的大宮女初夏給她端來熱茶,蕪貴人如蔥花的手指還沒碰到茶杯已是嫌惡的一把推開,惡聲道:“這麼燙,你想燙死我麼?”
樓皇后在後面梳妝還沒出來,她一聲極大,瞬間就把衆妃嬪的眸光聚集了過去。
初夏被她一斥嚇得連忙跪下認錯求饒。
蕪貴人真正氣得那裡是初夏,所以眸子冷冷瞄了眼寧昭儀方向,越發恨道:“你個賤婢,笨手笨腳也就算了,長得還這麼難看……別的宮女可以幫自己主子爭寵排憂,你卻淨在我面前丟人現眼……”
蕪貴人指桑罵槐的話誰都聽出是說寧昭儀與蘇流螢的。
蕪貴人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卻是樓皇后母親、樓老夫人的遠房侄孫女,所以,仗着這層關係,她自認與樓皇后親厚,與樓皇后是一個陳營的,靠着樓皇后這座靠山,自然就不把寧昭儀放在眼裡。
可她卻忘記,寧昭儀在這後宮一向是囂張跋扈慣了的,即便因爲着陳妃一事削位禁足,與之前相比差了太遠,但也不代表她是可以任由一個小小貴人欺負的。
所以,深知寧昭儀性子的其他嬪妃都一個個的噤了聲,眸光卻是抑不住興奮的看向寧昭儀,看她會如何出手收拾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蕪貴人。
換做從前,寧昭儀還不扒了蕪貴人一層皮,可在經歷了這麼多陰謀波折後,這幾句冷嘲熱諷的話又算了得什麼。
何況,她剛剛復寵,纔不會傻到因爲一個無足輕舉的蕪貴人再鬧出什麼事來。
說不定,這蕪貴人就是樓皇后派來挑事的。
所以,寧昭儀仿若沒有聽到蕪貴人的話,慢悠悠的喝着自己的茶。
如此,倒是讓一屋子的妃嬪們刮目相看了。
瓔珞悄悄站在屏風後面將外面發生的一切看得真真的,回到裡間一五一十的回給了樓皇后。
樓皇后早已妝扮好一切,卻遲遲沒有出去,就是想看着寧昭儀在自己這永坤宮吵起來,沒想到聽瓔珞一說,她竟是將那些妃嬪的說三道四當成了耳畔風,更是對蕪貴人的直接挑釁都視若無睹。
瓔珞道:“娘娘,那寧昭儀與之前卻是大不相同了……看來起比之前更難對付了!”
樓皇后不動聲色的喝完碗中的血燕粥,涼涼道:“怎麼?你怕了!”
瓔珞全身一顫!
樓皇后拿帕子輕輕按了按嘴角,冷冷笑道:“走吧,既然沒有熱鬧可看,該本宮親自出場會會她了。”
樓皇后出現,等衆人請完安,毫不遲疑的將挑選宮女侍候皇上的事公之於衆。
“皇上取諦了今年的選秀。所以本宮決定在後宮的宮女中挑選出衆之人服侍皇上,充盈後宮。各位妹妹……可有看好舉薦的宮人?”
此言一出,衆人譁然!
樓皇后並沒有問大家意下如何,卻是直接問大家要舉薦的人,由此看出,樓皇后挑選宮女充盈後宮的決心已定。
一時間,衆人都斂了心神,暗自打起了各自的心思。
按理說,宮女充盈後宮,衆妃嬪又多了爭寵的對手,可轉念一想,若是這宮女是自己的親信,不就像寧昭儀那般,藉着身邊的宮人重寵恩寵嗎?
再說,相比從世家高門挑選出來的那些有背影的秀女,這些出身低賤的宮女也更容易受掌控。
所以,不過須臾,大家的心思都轉到了一處,都不約而同的將自己宮裡的親信舉薦給了樓皇后。
看到這一幕,一直默默站在寧昭儀身後的蘇流螢全身一緊,心裡不由生出了驚慌。
幾乎不用懷疑,樓皇后此舉是針對她的。
眸光不由的朝樓皇后看去,後者卻隔着人羣眸光涼涼的看着她,臉上掛着慣常的溫和笑意,可笑容卻不達眼底,眸光裡有寒光一閃而過。
蘇流螢心裡一片冰涼,而寧昭儀回頭,面露憂色的看向她。
樓皇后此舉的用意,寧昭儀心裡也是清楚明白。知道樓皇后是爲了對付自己與蘇流螢又出狠招了。
她若是舉薦了蘇流螢,蘇流螢必定不會同意,更有可能會恨上她。
而若是不舉薦蘇流螢,又會落下妒忌的名聲,說她因妒忌蘇流螢的美貌故意不給她這個飛黃騰達的機會。
畢竟,在其他人的眼裡,從宮女飛上枝頭變成宮妃,卻是夢寐以求的事。
看着寧昭儀眸底的慌亂爲難,蘇流螢悄悄靠過身去,伸出手在她背上一筆一畫輕輕寫着……
等她寫完,寧昭儀臉上的焦慮消失,卻是換上了釋然輕鬆的神情。
恰在此時,輪到寧昭儀舉薦自己的宮人了。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到了寧昭儀的身上,大家的神情一致的瞭然,都以爲她會舉薦外貌出衆、正得‘聖心’的蘇流螢。
感受着來自周遭的各色目光,寧昭儀頭也不擡,專注的拿着茶蓋颳着茶沫兒,不緊不慢的抿了一口後,爾後擡頭朝樓皇后嫵媚一笑,涼涼笑道:“妾身宮裡的宮女個個出衆,一時半會讓妾身舉薦一個,卻是有些爲難……”
“哼,那是什麼爲難,不過是怕自己的宮女風頭蓋過自己,奪了自己的恩寵罷!”
不等寧昭儀把話說完,不嫌事的蕪貴人卻是搶着話開口了,冷冷笑道:“一邊兒讓宮女爲自己爭寵,一邊兒又壓着人家,這麼好的機會也不會爲人家爭一爭,呵……”
蕪貴人再次赤裸裸的挑釁,然後寧昭儀還是沒有生氣。
她涼涼的看着臉都漲紅的蕪貴人,嫵媚冷笑道:“妹妹先別這麼憤憤不平,流螢是本宮的宮女,她都沒着急,你着什麼急?再說,何時本宮說話,論到你一個小小貴人插嘴!?蕪貴人進宮也有一年了吧,之前倒不見你是這般不知禮數的之人,何時,竟是將先前本宮教你的宮規全忘了?”
此言一出,不止蕪貴人變了臉色,連樓皇后都拉下了臉。
明眼人一眼就能聽出寧昭儀話裡的意思,就是在說樓皇后掌宮不善,連一個小小的貴人都管教不了,還比不得她之前掌宮之時呢。
不等衆人回過神來,寧昭儀看了眼臉色冷下來的樓皇后,狀似無意的冷冷笑道:“這是在皇后娘娘的永坤宮,娘娘大度,容得你一個小小的貴人在這裡目無尊長、胡言亂語。傳到外面去,不知道的,還以爲你這膽子是皇后娘娘給你的呢。丟得可不是皇后娘娘的臉麼?!”
樓皇后徹底寒了臉,對蕪貴人冷冷喝道:“跪下,掌嘴!”
樓皇后一聲令下,身邊的嬤嬤立刻上前衝到了蕪貴人面前,嚇得她全身一顫軟在了地上。
“啪!啪……”
整個大殿裡一片死寂,只聽到巴掌聲不絕於耳。
之前隨着蕪貴人一起說三道四的妃嬪都嚇得白了臉大氣都不敢出,只有寧昭儀悠閒的喝着香茶,還不忘稱讚道:“娘娘宮裡的茶就是好,不錯!”
長長的護甲狠狠的掐進手邊的靠枕裡,樓皇后擡手讓嬤嬤停了手,親和笑道:“妹妹既然喜歡,姐姐送你就好!”
說罷,迭聲吩咐瓔珞去取了茶罐出來,給長信宮送去。
被打了十幾巴掌的蕪貴人臉腫得像泡發的饅頭,再也無臉在這大殿裡呆着,正要攙着初夏退下先回宮,卻被寧昭儀攔下,輕輕笑道:“蕪妹妹不是怪本宮不公道麼,不如留下來聽聽,看本宮如何爲陛下舉薦宮女!”
蕪貴人臉上火辣辣的痛着,最主要是當衆被罰,丟臉丟到家了,心裡頓時恨毒了眼前一臉得意淺笑的寧昭儀,卻偏偏又被打怕了,再不敢多說一句話,也不敢走,尷尬的留了下來。
回身,寧昭儀朝樓皇后嫵媚笑道:“陛下已說好中午去妾身的宮裡用午膳,屆時妾身將長信宮的宮女,從一品大宮女到下面燒火漿洗打掃院子的全拉出來,讓陛下親自挑選。像選秀女般,讓陛下親自過眼挑選他中意的,”
“陛下喜歡誰,挑上誰,不論幾個,妾身慷慨全送給陛下就是。反正娘娘大度,一心要充盈後宮爲我們多找些姐妹,讓後宮也熱鬧熱鬧,所以,多給陛下送幾個娘娘也不會在意!”
“所以,蕪貴人覺得本宮這樣做,是否公道?!”
聽寧昭儀說完這些,不止樓皇后的臉黑了,其他妃嬪的臉都一迸的黑了。
其他人才一宮舉薦一個名單,而這名單遞到慧成帝手裡,選不選得上還說不準,而寧昭儀倒好,像選透一樣,將一宮的宮女呼拉拉的往慧成帝面前拉,這樣選中的機會不更大嗎?
如此一來,寧昭儀的勝算也就更大!
偏偏,她說得又有道理,竟是讓樓皇后反駁不得!
殿內的氣氛壓抑下去,低位份的妃嬪不敢開口,可高位份妃嬪像舒妃一類,都不甘心了。竟也提出要像寧昭儀這般爲皇上選宮女。
整個大庸後宮,各宮各殿各司的宮女加起來都有好幾千,若是被寧昭儀帶了頭,人人都這樣,整個後宮都要亂了。
是的,寧昭儀與蘇流螢就是要讓整個後宮在樓皇后手裡亂了,以此打亂她的陰謀。
樓皇后那裡會不明白她們的打算,心裡恨出血,黑透的臉上卻是咬牙擠出笑臉來,笑道:“寧昭儀此話倒不假。只是陛下的萬壽節就要到了,若是像寧妹妹所說這般選下去,只怕猴年馬月也沒個完的。”
“所以本就按方纔衆姐妹的名單呈報給聖上。若是寧妹妹爲難,不如本宮將你做主罷。”
樓皇后面不改色的笑道:“這些日子,皇上沒少在本宮面前提起妹妹身邊的蘇流螢,就由本宮做主,長信宮就薦她罷。”
說罷,不經寧昭儀同意,已是命人在名單上添上了蘇流螢的名字。
寧昭儀臉色白了,不自由主的要上前反駁,卻被一雙手拉住了。
驚慌回頭,卻是蘇流螢對她幾不可聞的搖了搖頭。
下一刻,蘇流螢當着衆人的面走到樓皇后面前跪下謝恩,面色異常平靜的看着上首神色淡然的樓皇后,一字一句道:“奴婢……謝娘娘隆恩!”
回到長信宮,不等寧昭儀開口,菲兒已拉下臉對蘇流螢道:“你什麼意思,娘娘好不容易想出主意爲你開脫,你卻什麼都不說就應下了?!”
“你不是天天在等着世子爺回來嗎?你怎麼能……”
“別說了!”
寧昭儀打斷了菲兒的話,道:“流螢不是那樣的人,宮裡的榮華富貴更不是她想要的。而方纔那個主意也是她幫我出的,怪只怪那毒婦太難對付。”
蘇流螢沒想到寧昭儀如此信任她,心口一暖,終是將樓樾走時已向慧成帝說好出徵回來說娶自己,而最近慧成帝對她的關照也是樓樾爲請求的恩典的事告訴給了寧昭儀。
“……所以,皇上是不會選奴婢的,樓皇后再鬧,也不會如她所願!”
不光是因爲慧成帝已答應讓樓樾娶蘇流螢,再加上她阿孃一事,蘇流螢知道,不論怎麼樣,慧成帝都不可能選自己當他的后妃的。
聽她一解釋,寧昭儀的擔心雖然放下,想起樓皇后的陰毒,心有恨聲道:“那個毒婦費盡心機的害你,廂房之事也是,如果這次不成,只怕她還不會死心。”
蘇流螢想起樓樾離開前一次次的囑咐自己,讓她不要再與樓皇后正面起衝突,不由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總歸還有一個月世子爺就回來了,等他回來……一切就好了。”
果然如蘇流螢所料,樓皇后將名單遞上去後,慧成帝並沒有挑上蘇流螢。
不光是她,名單上的人慧成帝卻是一個都沒要,還將樓皇后訓斥了一頓。
離慧成帝的萬壽節越來越近,被訓的樓皇后雖然心裡鬱結,但還是盡心盡力的操辦着慧成帝生辰的諸多事宜,恰巧榮清公主也回宮小住,樓皇后的心情終是好轉。
聽到榮清回宮,本就不常出長信宮的蘇流螢更是鮮少在宮裡走動了,除了隔三岔五還去承乾宮打聽一下樓樾出征的消息,其他時候卻是再也不長信宮一步了,免得碰到榮清。
四月二十二,慧成帝的生辰到了,再加上邊關頻頻傳來捷報,宮裡大開宴席,雙喜同慶,整個後宮熱鬧非凡。
蘇流螢也陪着寧昭儀來到了酒宴上,看到了坐在樓皇后下手位的榮清和李修。
有了身孕後的榮清面色紅潤,氣色倒是比之前還好上許多,再配上一身華貴異常的拽仙長裙,嬌豔動人的依偎在清俊出塵的李修身邊,引得衆賓客都稱道嫡公主與駙馬是一對璧人。
聽着大家的誇讚,榮清越發的嬌羞歡喜,而李修只是淡淡的喝着自己的酒,偶爾會幫榮清伸手挾一筷子的菜。
見到榮清如今幸福的樣子,雖然之前她與自己已徹底決裂,但蘇流螢心裡還是生出一絲欣慰。
她正要收回眼光,李修的目光卻是直直朝她看過來,清亮如泉的眸光裡閃着亮光。
見他看過來,蘇流螢連忙收回眸光,低下頭爲寧昭儀佈菜。
寧昭儀自是知道她尷尬的處境,畢竟之前李修是她的未婚夫,而榮清卻是最好的朋友。
寧昭儀道:“我這裡有菲兒照顧就好,你先回宮歇着吧。”
蘇流螢感激寧昭儀對自己的體貼,正要謝恩退下,榮清竟是來到了寧昭儀的席面前,眸光掃過躬身立在一旁的蘇流螢,對寧昭儀道:“恭喜寧娘娘重獲聖寵!”
寧昭儀那裡會不明白她來這裡的真正目的,站起身擋在蘇流螢的面前,冷冷笑道:“本宮恭喜公主有孕之喜。”
榮清得意一笑,眸光越過寧昭儀冷冷的看着一臉平靜的蘇流螢,冷笑道:“流螢,你不恭喜我嗎?”
成婚當日李修棄下她要娶蘇流螢的事,一直是榮清心裡最大的傷痛,也讓她在與李修這段婚姻中永遠感覺不到踏實與認可。
如今天可憐見,竟是讓她與李修在惟一一次洞房之夜就懷上了孩子,她自卑的心理終是生出了一絲慰籍。更是在她有了身孕後,李修對她的態度不再那麼冰冷,竟會囑咐她保重身體,榮清枯涸的情感彷彿枯木逢淋大雨,重新活了過來。
這種突如其來的膨脹的幸福感,讓榮清公主很是癡迷,忍不住拿到蘇流螢面前顯擺。
看着一臉幸福歡喜的榮清,蘇流螢淡淡一笑,道:“奴婢恭喜公主!”
榮清走近兩步,一瞬不瞬的看着蘇流螢,得意笑道:“我與你同歲,好似你還比我年長半個月。可如今,我嫁了一個如意郎君,還懷了孩子,一切都太過圓滿。而你呢,你什麼都沒有,你纔是真正的老姑娘了!”
“我與駙馬會很幸福的,一定會比你幸福……”
蘇流螢默默聽着榮清的嘲諷,嘴角一直掛着淡然笑意,不置可否。
榮清公主諷刺過蘇流螢後,心情更是大好,臉上帶笑的回到她的位置上去了。
她一走,不等寧昭儀開口,菲兒都氣憤道:“還是嫡公主呢,一點氣度都沒有,懷個身孕也值得她高興成這樣,真是少見多怪。流螢,你不要難過!”
蘇流螢無所謂的搖搖頭,寧昭儀看着榮清公主背影冷聲道:“凡事過盈則虧,不到最後,誰又知道誰是最後的贏家!”
從宴席退下,蘇流螢堪堪走到承乾宮的小花園,面前閃過黑影,卻有人擋在了她的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