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司玥萬萬想不到,自己竟敗在南司璃手上。這滿身的傷痕、折斷的手指、滾燙的身體,全都是因爲那屈辱的情事!他居然被自己的弟弟****了!雖然南司璃胡鬧也不是第一次,自己也可以忍受他令自己擺出各種羞恥的姿勢,但是,一切僅限於愛撫的情況下。只有南司璃的愛撫,才能沖淡所有心理和生理上的不適,只有那樣,纔是靈魂可以認同的底線。然而這一次,不但沒有愛撫,反而帶着虐待的意味。南司璃究竟把自己當成了什麼?自己不是他的玩具!他的行爲絕不能寬恕!
南司璃更是連腸子都悔青了。皇兄昏迷了兩日,他就哭了兩日,直恨自己太沖動。那日南司玥抱住他的手,明明很溫暖,可爲什麼,當時的自己,沒有感覺到呢?皇兄,大概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他猜得不錯。南司玥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禁止南司璃靠近自己。南司璃連端茶道歉的機會都沒有,只能每日守在院落裡,看雪落成白。
北澩的冬天異常寒冷,狂風夾着雪片刀刃一般猛烈地割着樹枝。雲雪萱走到南司璃身後。南司璃驀地警覺,回頭,目露兇光,逼得雲雪萱進退不是。
“女人,離我遠一點!”
“我……”雲雪萱躊躕,捧着一件貂皮大衣,細聲道:“天太凍,我……只是……”
南司璃瞥一見她手裡的衣物,已猜出她心思,卻仍是冷冷道:“不用你好心。我聽說,皇兄並不想見你。此處不是丞相府,你請回吧!”
雲雪萱咬緊了脣,未敢作聲。佩梨站在她身後,不禁爲主子打抱不平,道:“聽說長皇子也不想見你,那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南司璃本就沒好心情,此刻更是被激怒,罵道:“你放肆!區區一個陪嫁丫鬟,竟敢跟我大聲說話!想爲你家主子打抱不平嗎?哼,倘若不是你家主子厚着臉皮要嫁進宮來,又怎麼會輪到今日被我奚落!”
“你……”
“佩梨!”雲雪萱慌忙拉住她,道,“別,別說了。我們走就是。”
佩梨瞅一眼南司璃,心有不甘,當着主子的面又不敢作,只得跺腳轉身跑開。雲雪萱緊隨其後,然而走了兩步,又回身,哆嗦着將大衣遞上,道:“這個……您還是穿上吧……”
突然,顫抖的手在空中硬生生被另一隻手握住,雲雪萱頓覺筋骨錯位,疼得面色蒼白。再看來人,正是南司玥.南司玥道:“我不記得允許過你可以出現在此處!”
“我……”雲雪萱一陣害怕,又想起洞房之夜的恐怖經歷,忙道,“殿下息怒。萱兒,萱兒這就離開……”於是驚魂未定掙脫南司玥,向自己住所跑去。一個不慎,跌到地上,滿地的雪花浸溼了雙眼。
“佩梨,”她嗚咽道,“我是不是不應該嫁過來?倘若我不嫁,就不會生今天這種事了,對不對?倘若我不嫁,他們也不會這麼恨我了,對不對?”
佩梨一面將她扶起,一面道:“小姐這話說的!根本就不關您的事。要不是四皇子親口跟皇上說,讓您嫁給長皇子,您也不會嫁過來!這分明就是他南司家造的孽,跟您何干……”
南司璃哪管得她主僕二人如何,直對南司玥道:“玥,你身體好一點沒有?還有沒有哪裡疼?我……對不起,上次是我一時衝動,下次再也不會了……”
南司玥看他一眼,道:“沒有下次了。如果我沒記錯,我早跟你說過了,我跟你再也不會有任何關係。倘若真要有那麼一點關係的話,那我只能說,你曾經是我最鍾愛的弟弟。”
“玥……”南司璃怔了怔,道,“你還在生氣。”
“我爲什麼要生氣!”南司玥猛地喝斷他,“南司璃,你以爲你有多重要!我憑什麼爲你生氣!”
“你一生氣,就會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故意不理我……”
“啪!”南司玥不待他說完,反手給他一個耳光。受傷的手隱隱作疼。良久又對身後黎影道:“替我掌嘴!”
“你敢!”南司璃怒目而視,瞪着黎影。
黎影確實不敢,低着頭猶豫不決地瞅着主子。
南司玥又道:“黎影,你不動手,是想讓我親自來嗎?你……唔!”
南司璃急忙吻住他的脣,將後面的話壓在脣齒相依的深情裡。
南司玥卻不爲所動,推開他,冷笑:“南司璃,這就是你道歉的方式嗎?除了吻,還有什麼?倘若我不原諒你,是否打算再把我綁起來****一次?!”
“我……怎麼會……”南司璃求饒似地看着他,“如果,如果你打我一頓,是不是就會消氣了?”
南司玥別開頭,不答。
南司璃狠狠一咬牙,道:“好,你打吧!”然後跪在黎影面前,毅然決然地仰起頭。
黎影面有難色,輕輕給了他一巴掌。
南司玥道:“給我用力打。我不叫停,不準停!”
“是。”黎影心裡直道:四皇子,對不住了。然後閉起眼,狠狠地打起來。南司璃硬是咬緊了牙關,不吭一聲。待到南司玥喊停,一張俊臉早就面目全非了。
“玥,”南司璃忍痛咧嘴一笑,滿口血腥,“現在,打也打過了,你不會再生氣了吧?”
南司玥冷冷道:“你好像誤會了。我並沒有要原諒你的意思。”
“那……”
“我要你死!”南司玥逼近他,森然道,“我說過,你會後悔的……”認真的表情,絕不是賭氣這般簡單。
南司璃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自己如此低三下四地道歉,還是熄滅不了皇兄的怒火。想不到,他竟要殺了自己!
雖然單純地以爲皇兄的怒火得有些過頭,卻仍是止不住地心痛。
“哈……哈哈!”南司璃自嘲似地乾笑兩聲,道,“既然玥要璃死,璃……便死吧……”頓時眼裡佈滿氤氳,失了神采。
當晚,南司璃投井自盡。幸而現得及時,被人救起,方保住一條小命。但調理數天,仍然全身高燒不退,神志不清,口裡喃喃直呼:“玥……”顫抖的語調,令人心疼。
夏頡帝勃然大怒。但轉念一想,或許他二人就此放開這段感情也說不定,於是睜隻眼閉隻眼,什麼也不管了。
太后得了消息,大呼:“作孽!”日日誦經以求此事早日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