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天的、這偶爾幾次的放逐,這倒也罷了。畢竟他的皇上,而他的後宮裡不可能只有的一個燕燕鶯鶯。我不能指望他就單純守着我一個女人,且他也不可能只單純的守着我一個女人。獨霸皇上、不肯分寵,這在後宮裡頭委實是招人恨的缺德事兒!
於是回了錦鑾驚鴻後,我就開始靜下心來分析事態、平復心情。我告訴自己這委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就是皇上他臨幸了珍妃、又召了珍妃陪伴他在乾元殿裡飲酒用膳麼!似這類的恩寵我素來也是常有的,這在我眼裡心裡不過是尋常之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冉幸瞭然了事情的因果後,也頷首徐徐的勸慰我:“娘娘且放寬心,咱們不是小肚雞腸、小家子氣的人!”她頷首,口吻貼己,“皇上他時今正跟娘娘鬧着彆扭,他心裡頭過不來這一道坎兒,不召見珍妃娘娘,難不成他還要召見誰呢?這也是人之常情,想想卻也是不是這個道理?”
我在她的勸慰裡慢慢的把心緒平靜下來,向她頷首徐徐:“果然是好丫頭,你這一番話啊,真真能叫本宮受用!”且思量着又淺淺言語,“似乎你的每一句話,都能叫本宮受用的很。”
“還不是因爲奴婢不說空話,說的話全都是放在那裡的明白道理!”她且嘆又道,“嘖,這些個道理其實娘娘您也是明白的,只是被情緒一波及上來就遮迷了腦子裡的那份清楚明白。”邊擡手爲我按摩肩膀。
“或許,或許是吧!”我也嘆出一口氣,把這心緒氤氳出來。陷入到情緒漩渦裡的人,當真是看不清了前路辯不出了道理。
有冉幸爲我寬心,我也樂得順着她的思路這麼想着、這樣認定着,因爲人有些時候太過明白了反倒是一種殘忍,自欺欺人也沒什麼不好的。
可是,這天晚上一如昨日,皇上沒有過來。
我也懶得去問宮人皇上是臨幸了哪位嬪御、亦或者是不是在乾元殿御書房裡被公務給絆住了。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橫豎他都不會來這錦鑾驚鴻。
昔時的愛巢一下子就變成了叫他視而不見、過而不入的冷宮般的禁地。這樣想着,我心下里還是難免酸楚。
不過這一日也就這麼七上八下的過去,我把這情緒做着竭力的隱忍。
可是次日,皇上仍然沒有過來。
第三天、第四天……一連五日,一直如是!
直到是時,我纔不得不跳脫出內心寥以自.慰的幻象,清晰的洞察到自己時今的境地。不得不承認,曾經雲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鋒芒畢露不可一世的榮寶妃上官氏,時今終於失寵了!
或者說這個苗頭其實一早便有,自打這次從溫泉宮回來以後皇上便對我冷淡。且這樣的冷淡是刻意的。
後宮裡一時間衆說紛紜,沒有人知道溫泉宮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大家都明白這事情一定是出在溫泉宮裡頭!
但我聽到的最多聲音,大抵是這樣的。即是:倘使不叫我這個幸福兒也飽嘗一番獨守空閨的滋味,那麼這天道又何在?只怕是連蒼天都看不過眼,是要降下天譴的!所以,風水輪流轉,這一天是遲早要來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