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卻是不同,他已經想要有自己的孩子了,自然不能容忍別人再來行那謀害之事,尤其還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無視了他這個皇帝的處處保護。
謀害皇嗣,殘害妃嬪之時,亦是在挑戰他作爲一位帝皇的底線與尊嚴。
“朕知道,這次絕對不會再姑息,”宗政瑾點點頭。
孟聞天對於他的做法自是不會多說什麼,雖是後宮,但是到底是他的家事,提醒一句便足夠,說多了未免有些不知分寸,轉眼間想到什麼,順勢提起另外一茬,“你那個放在心尖上的珍修容倒是有幾分意思。”
宗政瑾不着痕跡的瞪了他一眼,“朕看你最近又是皮癢癢了,是不是孟夫人最近沒有管束你啊?”
孟聞天摸了摸鼻子,他娘最近忙着張羅給他娶妻,成日裡遊走交際於京城貴婦圈子,打探各家的女兒,根本沒有那個閒心再來理會他,悻悻道,“皇上覺得她哥哥如何啊?”
若是一般人這樣說,宗政瑾定然會生氣的,甚至會懷疑他是否別有用心,但是對於孟聞天,他卻是打心眼裡信任。
“你那個晴雨樓的如煙姑娘呢?”宗政瑾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問道。
孟聞天一愣,隨即回神,咧了咧嘴角,“皇上連這個都知道啊?皇上還沒去過吧,前些日子可是又新進了一批姑娘,要是皇上想去,微臣令人給皇上留幾個啊。”
宗政瑾這回卻是毫不掩飾的瞪着他,“你自己玩便玩了,朕可把話說在前頭,不僅僅是孟夫人不同意,朕也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娶那樣的一個女子。”
頓了頓,“若是妾侍那便也罷了,不過還是先娶妻再說吧。”
宗政瑾說的認真,孟聞天聞言也收回了那副笑臉,頗爲認真的點點頭,“微臣知道了,皇上放心吧,微臣只不過是玩玩罷了,當初實在是那些個世家公子太過欺負人,微臣才說差了。”
當時,他無聊之際去晴雨樓找樂子,正值那些姑娘被拍賣,反正都是玩,他自是尋乾淨些的玩,反正又不差錢。
卻沒想到,競價之時,有一個公子哥卻是與他過不去,價錢被一擡再擡,兩人對上了,最後那公子哥卻拿他爹來壓他,他自是氣不過,便說了些不着邊際的話,揚言要娶那姑娘回家。
風月之地所說的話,如何能夠當得了真呢。
“皇上,說起來,當時不給微臣面子的那人,卻是淑妃娘娘她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呢,沈大人之子,還有一個姓袁的,靖康侯的庶子。”
宗政瑾自是相信他的爲人,只不過是想平白多提醒一句,聞言卻是嗤笑一聲,“你都調查得這樣清楚,想做什麼,朕可是什麼都不知道。”
孟聞天也跟着笑笑,這便是隱晦的向他保證,之後若是有人彈劾他,他可保他無事,“皇上對微臣可真是好呢。”
宗政瑾聞言有些微怔,想起什麼,回答他之前的問題,“蘇駿文這人生性剛直,忠誠有餘,卻是缺乏變通,還需要多多磨練,才能堪以大用。”
孟聞天都快忘了自己剛剛提起的話題了,回神過後,點點頭,“微臣以爲,能夠忠義之人好好磨練過後,必定是把好劍,那袁墨燁呢,皇上可還是堅持當初的看法?”
“重感情講情義,雖有真才實學,但是卻不適合在官場上混,”宗政瑾客觀的評價道,“可也正是因爲如此,朕纔敢重用他,袁家還需要他相助。”
孟聞天點點頭,“皇上看人一貫都準,”頓了頓,換了副笑臉,“皇上,微臣能不能在你這裡蹭頓飯啊?”
“不能,”宗政瑾很乾脆的拒絕了,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你還是早點回家,看你娘給你準備的那些畫像吧。”
再說,他還有正事要辦,有自己的牽掛在,如何願意把時間浪費在他的身上。
孟聞天哀嚎一聲,他娘最近白日裡忙着去爲他打探世家女兒的婚嫁及爲人的情況,晚上便逼着他在她辛辛苦苦蒐集來的畫像之中挑選一二。
當真是無聊至極。
正準備苦思待會出宮之後該往何處去打發時間,便聽身後傳來一句,“朕會派人給孟夫人送點東西,若是你比朕派去的人後歸家……”
後面的話沒有說完,孟聞天卻能很輕易的預想到之後的情況,定是又是會被耳提面命,狠狠教育一番。
人生當真是痛苦多過喜樂。
宗政瑾見他一個趔趄,無聲的勾了勾嘴角,他何其羨慕,他有這樣的一位孃親,時時擔心着他的人生大事,而不是像自己,便連枕邊人都要被當作工具,時時算計與利用。
諷刺的笑了笑,站起身,往外走,“蘇順閒,擺駕關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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