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錦繡宮,紫萱先去給寧妃娘娘請安報道。
本來寧妃以爲送走紫萱這個煩心鬼,以後可以快活些。可誰知不但送不走還反而給她惹麻煩,一見着她,就把她的包袱扔過去,罵道:“你還有臉回來,趕緊給我滾。”
說着還覺得不夠解氣,寧妃又來到紫萱身邊,指着她的臉說:“你這賤人是不是覺得有六王爺做靠山就可以囂張。也不看看柳如意是犯的什麼罪,告訴你,你不要命,可別黏上本宮。滾滾滾,看着你就氣。”
紫萱心裡還想着柳如意的事,啥也沒說,拾起地上的包袱就往宮女所走去。
這不像紫萱的作風,寧妃愣了一下。雲嬪拉她坐下解釋道:“姐姐彆氣了,她這會怕是在擔心柳如意,沒心思吵架。”
宮女所是給宮女安排活計的地方,無處可去的宮女會到宮女所重新分配,想不到作爲良人的紫萱最後會去宮女所。
宮女所管事許嬤嬤聽說她是錦繡宮來的良人,自然又低看她幾分,這些她都不在乎,她現在唯一在乎的就是讓柳如意出來。
苦想這麼久,終歸是沒辦法。唯一的一線希望就是找厲子安,讓他保住柳如意性命,畢竟柳如意被抓是因爲他倆。主意已定,不等嬤嬤吩咐,紫萱說道:“許嬤嬤見諒,我有要事找崔統領,先去去再來聽嬤嬤教誨。”
不等嬤嬤答話,紫萱行了個禮就走了。留下許嬤嬤疑惑地看着她,這個上官紫萱,她是有聽聞的,據說因拒絕做六王妃而得罪六王爺,現在又被錦繡宮趕了出來怕是再難翻身。原打算讓她去浣衣坊,現在她又扯上崔統領,這到底是唱的哪一齣,許嬤嬤有些看不透了。
剛出宮女所,就遇見一個太監急匆匆向她走來。紫萱仔細一看,這不就是那個守門太監嗎?難道…紫萱頓覺眩暈,忙撐住旁邊的宮牆。
太監見她這般,忙說:“姑娘多慮了,小的尋着機會,特意讓姑娘去見她一面。”
一聽這話,紫萱立馬精神了,拍了下太監的肩膀說:“也不早說,看把本姑娘嚇的!走走,快去看看。”
太監摸了下有些疼的肩膀,看着紫萱心想:剛纔還一副醃茄子樣,怎麼突然這麼大力了。
突然紫萱看到奚小絮來了,她說:“姐姐,聽說你不能出宮我就開始找你,可是卻一直找不到,剛聽說你在這裡就過來,你這又要去哪?”
“小絮,你先回去,姐姐有事。”
奚小絮看了眼太監,就把紫萱拉到一邊,從懷裡掏出兩塊桃酥悄悄遞給紫萱,說:“姐姐,這個是今天華貴人賞的,很好吃,我特意給姐姐留了兩塊。還有兩塊給如意姐姐,可我聽她們說如意姐姐好像去慎行處了,姐姐知道她去那裡做什麼嗎。”
奚小絮還是那麼單純,慎行處是什麼地方,一般誰會去那裡,去了還能怎樣。紫萱沒有告訴她,只是給她理了下有些凌亂的頭髮,說:“小絮也會關心人了,姐姐會把桃酥給如意的,小絮只要記住以後遇到事情一定要多小心,多想想。”說完就和太監去了慎行處。
太監帶着紫萱來到關押柳如意的牢房,一路竟是異常順暢,紫萱顧不得這些,看着奄奄一息的柳如意,心如刀絞的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淚一顆顆直往下滾說不出話來。
迷迷糊糊中,柳如意感覺有人在摸她,努力睜開眼,見是紫萱忙虛弱地說道:“姐姐,妹妹命薄,怕是難逃一劫了,麻煩姐姐以後幫我照顧一下年老的父母,妹妹就算死也瞑目了。”
“胡說,妹妹怎麼會死,來,先吃點東西,姐姐一定會救你出去的。”紫萱擦乾眼淚,扶起如意,把桃酥捏碎了喂進她的嘴裡。
“姐姐,答應我好嗎?”柳如意沒有吃,固執地看着紫萱。
“妹妹你放心,就算你不說姐姐也會照顧好他們。姐姐還要讓你一起來照顧他們,你就別擔心了,快吃吧。”
“嗯,妹妹相信姐姐。”柳如意笑着吃下了桃酥。
這時,旁邊牢房裡本來朝裡躺着的太監突然站了起來,說:“原本是想看一出殺人滅口的戲,誰知卻上演了一出姐妹情深。”
上官紫萱扶柳如意躺下,走到那人身邊說:“想必你就是慎行處主管葛大人吧!葛大人有什麼打算,請講。”
那太監聽了哈哈大笑,“看來是個聰明人,既然看透爲何還要自投羅網。”
“這事因我而起,和她無關,我想和大人做個交易,你看如何。”
“姑娘請講。”
“你們從她身上也問不出來什麼,所做的無非是爲了找出主謀而已,我也知道牛乳裡夾雜了夾竹桃汁,你們要是把她放了,並請太醫把她治好,換我來配合你怎樣?”
“你有證據?”
“沒有,我只是陳述事實。你們能找上她,自然是因爲無其他有利的人證物證。你應該知道,這件事牽連太多,靠一個受重刑的人證根本搬不倒大樹,反而還會被說背後指使屈打成招。”
葛主管想了下,雖說之前給有孕的貓吃出牛乳有毒,但御膳房和承嫺宮的宮人都查過,沒有一絲異常,太醫也查不出是何種藥。要不是昨晚太師說查味道,怕是現在也無一絲進展。好在多方調查後,發現柳姑娘當時鼻子很不自然地多動了幾下,但這並不足以當做證據。如此這姑娘說的倒是有些道理,只是不知太師那邊會不會答應。
不一會,供施刑人休息的簾子捲起,裡面出來一人,正是太師。太師打量了下這個宮人裝扮的姑娘,心道:年紀輕輕,膽量倒不小。看這容貌封妃封嬪都不在話下,卻來趟這渾水也不知是真聰明還是傻。
“你打算怎麼做?”太師不經意地問道。
“還用你們的方法,引蛇出洞。不過得先放出消息,下毒之人自然知道夾竹桃,如果放話說找到了看見下毒的證人,且隨時會招供,你覺得她還坐得住嗎?”紫萱似問實着肯定地說。
太師約微一想,覺得可以一試,如果成了,皆大歡喜,如果不成,再施第二計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