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瀟瀟和澈公子兩人暫且在這裡住兩天。3
一方面是方便讓烏昊辰對於她目前的身體狀況有一個瞭解,別一方面,也是爲了讓她試試另外一種法子藥浴!
當然,這種藥浴的法子,自然是跟其它的不同的。
這需要讓安瀟瀟再次進入聖地。
所謂的藥浴,也就是讓安瀟瀟自己接受聖石的洗禮,出來之後,再進行簡單的藥浴。
一連折騰了兩日,安瀟瀟的精神已經看起來有些疲憊了。
“那個聖石會不會對你的身體有影響?”
“不會。”
安瀟瀟笑道,“就算是有,也應該是有利的。”
入夜,安瀟瀟窩在了澈公子的懷裡,睡得格外香甜。
“公子,時候不早了,您也早些歇息吧。”
“知道了,你下去吧。”
烏昊辰還在跟桌上的一堆醫書做着鬥爭。
安瀟瀟的心疾既非天生的,又非後天偶然所得。與普通的心疾病人,自然是大不相同。
安瀟瀟表現得不急,可是烏昊辰卻不能不急。
他知道,安瀟瀟的時間不多了。
又看了一刻鐘的書後,還是起身,捏了捏眉心,隨後走入院中。
微涼斑斕的夜色中,烏昊辰感覺到了一種淡淡的憂傷。
他自小便天資過人,不僅有着特殊的天賦,更是過目不忘,頭腦聰穎。
可是現在,對於自己最重視的一個親人,他卻生出了幾分的無力感和挫敗感。
擡手,伸了伸胳膊,真希望可以藉此抖落一身的的傷感和疲憊,輕鬆愜意。
他可以不去想巫族的任何大事,不再被南疆的國事牽絆,可是卻不能不管安瀟瀟的死活。
片刻之後,感覺到了空氣中一股極淡的氣息流動。
“深夜來訪,所爲何事?”
澈公子臉色凝重,看不出喜怒。
“瀟瀟的身體,現在很嚴重?”
烏昊辰早料到他是爲了安瀟瀟的事情尋來,淡淡地點了點頭。
“若是不能找到很好的治療方法,她的心疾會越來越嚴重。疼痛自不必說,我擔心的是,她有可能會突然離世。”
澈公子的身子抖了一下,好半天,纔將他剛剛的信息給消化了。
“天下間就無藥可救嗎?”
“有。”
烏昊辰很肯定地回了一句。
“南疆血花谷裡,生有一株血蓮,此花可助瀟瀟身體痊癒。”
“那爲何不去採藥?”
“血花谷,並非是誰都能進得去的。”
烏昊辰有些無奈,“再者,即便進去了。裡面到處都是毒物,一不小心,便會命喪其中。所以,這血蓮,不是那麼容易採的。”
“我去!”
澈公子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說道,“只要是還有機會,我就一定要救她。”
“不必急。血蓮要等到了七月方會盛開。現在便是去了,亦是無用。”
這纔是最關鍵的。
如果僅僅是舍了幾條性命,便能將血蓮採回來,烏昊辰又豈會這般無奈?
“我現在給瀟瀟用的藥,就是爲了能延續她心疾發作的。再等兩個月,血蓮開了,她應該就可以復原了。”
澈公子悶不吭聲,他不懂醫,對於所謂的血蓮到底有何功效,更是一無所知。
“只是需要一株血蓮麼?”
烏昊辰用一種略有些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知道,她爲何一定要用血蓮麼?”
澈公子搖頭,他有預感,應該是跟他有關。
“當然瀟瀟爲你解毒,用的就是她的心頭血!”
澈公子的眼睛倏地瞪大,一臉的不可思議。
“怎麼會這樣?”
“我說的都是事實。你身上帶着一個香囊,那是她特意爲你做的。可是,你中的毒,卻是從口入,那香囊只能幫你化解迷藥之類的。所以,你中毒之後,她只能盡力地想辦法幫你解毒。”
“那怎麼會是心頭血?”
“對方下的是劇毒。時隔三年了。雖然當初將你身邊的那幾個人都處死了,可是真正要害你的人,始終不曾浮出水面。”
烏昊辰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提及了當年。
“瀟瀟當時見你中毒,又掛念遠在邊關的父兄,爲了防止再有人對你下毒手,所以,便取了自己的心頭血。”
澈公子仔細地想着,他和瀟瀟親暱了這麼多次,始終不曾發現,她的心口處有什麼傷痕。
再一想,她是神醫,而且當時也只是取血,所以,想要將這些傷痕給處理掉,對於安瀟瀟來說,可能並不是什麼難事。
“瀟瀟是百毒不侵之體,你用了她的心頭血,自然而然,也便是百毒不侵。那些想害你的人,自然也便沒有這麼容易了。”
澈公子只覺得上天給他開了一個莫大的玩笑!
怎麼會這樣?
他一直以爲自己有能力自保,也可以將身邊的人保護地好好的。
可是實際上呢?
大哥的身體孱弱,與他當年的保護不力,自然是脫不開關係的。
如今瀟瀟又爲了他,險些喪命!
現在想想,當真是諷刺地很!
“爲何我卻一點兒也不知道?”
澈公子擰眉,那段時間,他並非是無意識的。
相反,但凡是入口的東西,他都不曾吃出有血腥的味道來。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瀟瀟的廚藝精湛,她不想讓你察覺,你自然也就察覺不了。”
這話,倒也確實。
“只要找到血蓮,瀟瀟的身體就一定沒事?”
“八成的把握。”
澈公子聞言倒是微鬆了一口氣。
他能說出八成的把握來,若無意外,應該就是十成十了。
這幾天安瀟瀟累得不行。
不過,好在這樣的治療,可以讓她心疾發作的機率降到最低。
澈公子得知自己如今竟然是百毒不侵,而且還是多虧了安瀟瀟的心頭血時,腦子裡其實是已經是一團亂麻了。
他想要將安瀟瀟保護地更爲周到,可是沒想到,最終被保護的人,反倒是他了。
他不是出於男人的自尊而覺得自己沒用。
只是覺得自己拼了性命想要護着的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爲了他而受苦。
他實在是沒有資格在瀟瀟的面前說愛她。
他堂堂攝政王,卻根本就護不住她,簡直就是無能!
如今他能做的,應該就是那株血蓮了。
突然想到了他說自己現在是百毒不侵之體,也就是說,能入那血花谷將血蓮採回來的,也就是自己了?
“我明白了。我會自己斟酌好時間,將血蓮採回來。”
“你最多再在京城停留一個月的時間,之後便要啓程去南疆。我會讓人陪你一起去血花谷。等你到了南疆之後,按這上面的地址去找人。”
烏昊辰給了他一個小錦囊。
“南疆地勢險要,若是沒有識路的人陪同,只怕你也到不了血花谷。另外,那裡不僅到處生長着毒物,而且還有一些兇獸出沒,你自己小心。”
“多謝。”
烏昊辰點點頭,應了他這一聲謝。
“明天,你們就可以離開了。瀟瀟現在的身體不會有事。一個月後,我會啓程到京城,到時候,有我守着她,你該放心。”
澈公子定定地看着她,“你是擔心她會心疾發作?”
“有這種可能性。我會盡快再找方子,幫她調理身體。”
難怪前些日子,安瀟瀟的臉色不對。
原來,她是擔心自己會心疾發作。
“心疾一旦發作,她會如何?”
“輕者呼吸困難,沒有意識。重者”
烏昊辰沒有說完,別開了臉。
澈公子只覺得心頭被一塊兒巨石給壓得重重地,悶悶地。
看來,自己的確是應該多加註意了。
“放心,我的藥可不是糖豆,總會有作用的。”
這算是安慰嗎?
澈公子有些木然地點了點頭。
次日一早,兩人便下山了。
依着澈公子的意思,是讓她坐馬車的。
可是安瀟瀟不肯。
“坐馬車太慢了,而且,我的身體也沒有你想像地那麼糟糕。我們騎馬,不騎特別快就好了。”
澈公子拗不過她,最終還是兩人各乘一騎,白天趕路,晚上休息。
元猛一行人剛剛抵達京城,澈公子和安瀟瀟二人也就到了。
“你先去休息,我進宮一趟。”
“好。”
澈公子不放心,還是親自將她抱進了寢室裡,又吩咐人去備了熱水,這才離開。
皇宮,御書房。
“皇上,元猛的確是與南蠻國有勾結,只是,到底是他個人所爲,還是另有主使,目前怕是不好說了。”
“你懷疑齊王?”
“自他進京之後,表現得也太過平靜了。而且,當初那個假王妃的事情,可就是出在了長沙地界。”
皇上的眸光暗了暗,自然也想過這一層。
可是一直以來,齊王都表現得事不關己,且高高掛起的態度,想要將他給抄了,只怕是有些困難。
“之前跟在端王身邊的一位軍師,如今下落不明。看來,那是一個關鍵人物。”
“他沒死?”皇上倒是有幾分的詫異。
“沒有。之前還不太確定,不過現在可以確定,他還活着。而且,我現在懷疑當初在客棧的那場殺戮,就跟這位六先生脫不了干係。”
皇上一臉驚駭,好半天之後才道,“你的意思是說當初端王做的那些事,大都是這個軍師所慫恿的。一直以來,端王都是被人當棋子擺佈了?”
“應該是。”
皇上一時有些氣悶。
看來,他的確還是太仁慈了。
“皇上,元猛的事情,務必要嚴懲。另外,南蠻如今雖然是俯首稱臣,要是難保他們不會存有異心。”
即便是送一個和親公主過來又怎樣?
不過是一個女人,南蠻國怎麼可能會在意?
而且,既然是送到了大淵,只怕,對於南蠻來說,他們就當是沒有這個所謂的第一美人兒了。
“這次,安將軍可以說是將南蠻給打疼了。我聽說,對方折損了近十萬人。這對於南蠻來說,可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原本南蠻國土就不大,全國上下加起來的兵力,也不過就是五六十萬人,如今先折損了將近十萬,對於他們來說,的確是一個重擊。
沒有個三五年的功夫,只怕他們一時半會兒是緩不過來的。
“朕原本還想跟你商量一下的。安侯連下對方兩座城池,對方呈過來的國書,意思是希望我們能將這兩城歸還,你看呢?”
“歸還可以,不過有條件。”
澈公子也不傻,這次的事情,原本就是南蠻不佔理。
再加上如今他們是強者,是勝方,決定權,自然是在他們手上。
這一次,如果不能讓南蠻的國主疼上幾年,那這一仗就算是白打了!
“你說說看。”
皇上看他的眼神裡,明顯就多了幾分的期待。
“他們不是送來了大批的金銀珠寶,以及牛羊嗎?這樣,我們與他們約定好,明年這個時候,先歸還其一城。”
皇上挑眉,他就知道,這個弟弟一定不會讓他失望的。
果然如此。
“那第二城呢?”
“五年後,歸還他們第二城。期間,城中的百姓,我們也不會過度苛待。他們仍然是該種田種田,該經商經商。”
皇上一時有些狐疑,又看不透了。
題外話
中午二更,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