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烏昊辰進了安瀟瀟的寢室,看到了安夫人也在,微微一笑。哦親
“別擔心,瀟瀟不會有事的。”
安夫人輕輕搖頭,“昊辰,你是我的侄子,瀟瀟是我的親生女兒。雖然我不知道她是否喜歡那位澈公子,可是我看得出來,澈公子對瀟瀟絕對是真心的。我們這樣逼他,是不是不太合適?”
“姑母,有些事情,如果不逼,是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的。”
“你是說澈公子離開的事?”
“嗯。”
安夫人卻是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他離開,未必就表示他要放棄瀟瀟了。再說了,你明知道他身上的擔子有多重,卻還要逼着他做出選擇,你還能讓他怎麼辦?”
“姑母,是不是我逼他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的選擇。”
“你?”
安夫人突然就意識到了什麼。
烏昊辰手上的銀針,則是飛快地在安瀟瀟的幾處大穴上紮了幾下,不一會兒,安瀟瀟也便醒了。
“師兄?”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再看到了牀前的影子,頓時就怔住了。
“瀟瀟,怎麼樣了?是不是不舒服?不認識母親了嗎?”
“孃親?”
安瀟瀟的聲音不大,而且聽起來還十分小心,似乎是怕自己叫錯了,反倒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是我。我沒事了,你呢?現在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安瀟瀟慢慢地坐了起來,“沒有不舒服的,就是覺得身子好像有些軟。”
“你昏睡了多日,有這種症狀,也是再好不過的。”
安瀟瀟起來,先洗了把臉,很快,安雲鶴帶着安子軒也過來了。
“妹妹醒了?”
安瀟瀟擡頭一看,嚇了一跳。
哥哥的膚色黑了一些不說,整個人看上去瘦了不少。
“哥哥,你怎麼成這副樣子了?”
安子軒臉色有些差,“我這樣子有什麼不好?只是瘦了一些,又不是缺了骨頭。”
“師兄,你就是這麼讓人照顧我哥哥的?”
“你那是什麼語氣?好像是我欺負了他一樣!”
安瀟瀟哼了哼,“難道不是嗎?這裡不是你最大?”
“是師父把他帶走的。你要怪,就去怪他。”
安瀟瀟一聽,頓時便氣不打一處來,“那個老頭子,就是吃飽了沒事幹,我看他就是故意來折騰我們兄妹倆的!一定就是他看到我們兄妹長得英俊漂亮,所以纔會忍不住對我們下毒手了。”
話沒說完,安瀟瀟的頭上就捱了一記爆慄。
“又胡說!”烏昊辰收回了手,“姑母還在呢,你就不知道收斂一些?”
安瀟瀟剛纔的反應,可是把安雲鶴夫婦給嚇壞了。
雖然早就知道他們的女兒不一般。
可是剛剛那樣子,未免也太過隨性了些。
而且,對師父的稱謂,竟然是老頭子?
“哥哥,你有沒有受傷?”
安瀟瀟倒是聰明,很快就轉移了話題。
“沒有。大長老只是讓我去破陣來着。他說我在武學上的造詣,是不可能趕超你了,不過倒是可以多鑽石一下陣法方面。”
“老頭子對於陣法,還真是有些研究。算了,他既然願意教你,想必是不會教你太差的。”
“妹妹,怎麼只有你一個?澈公子呢?”
安瀟瀟也立馬眨了眨眼,左右看了看,然後將目光對準了烏昊辰,“對呀,師兄,清流呢?”
“被我嚇跑了。”
“嗯?”
衆人皆愣,倒是安夫人的表情,則是更爲古怪一些。
“我告訴他,你若是離開了魔涼山,壽命最多維持兩個月。要麼他陪你一同留下,要麼他自己獨闖凡塵。結果,他走了。”
烏昊辰說完,便不着痕跡地打量着安瀟瀟的反應。
她的面色微變,顯然,對於這樣的結果,是有些不滿意的。
可是想到了他肩上的責任,又有那麼一點點的氣悶。
對於澈公子做出這樣的選擇,她似乎是一點兒也氣不起來。
難道,他做出了和自己一起留下來的決定,自己就能高興了?
做一個爲了女人,而拋下了肩頭重任的一切,那她覺得自己找的男人,還是一個有擔當的嗎?
所以說,人都是矛盾的動物。
她雖然有些不滿意,可是似乎,也怪不得他。
反之,若是澈公子選擇了留下來陪着她,卻將外面的一切都拋之腦後,她只會覺得自己是找了一個沒膽的男人。
一時間,屋子裡的氣氛,沉悶得可怕。
安子軒看看烏昊辰,再看看自己的妹妹,然後小聲嘀咕道,“難道只有我一個人在意,妹妹是不是真的離開了魔涼山,就活不過兩個月嗎?”
話落,安雲鶴瞪了他一眼,再看向了妻子。
安夫人微微搖頭,“我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你們想知道,就只能問他們倆了。”
安瀟瀟這纔回神,然後第一反應,就是對着烏昊辰瞪眼。
“我是招你了,還是惹你了,你竟然敢說我活不過兩個月?”
安瀟瀟怒了,直接擡手就朝烏昊辰劈了過去。
她原本就昏睡了幾天,這會兒其實身上也沒有什麼力氣,反應也不比從前,自然是被烏昊辰輕輕巧巧地躲了過去。
“烏昊辰,我跟你沒完!”
說着,安瀟瀟便跟烏昊辰打了起來。
兩人越打越熱鬧,不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是移到了院內。
院內燃了幾支柱燈,隨着他們兩個人的掌風呼嘯,那燭光也是跟着一閃一閃的。
“我以爲你會先讓自己看看,他是不是還會回來呢。”
話落,烏昊辰一下子退了數步。
安瀟瀟愣住,沒錯,她應該再試着感受一下的。
隨後,慢慢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再輕輕地閉上了眼,然後,周圍的一切,都靜了下來。
差不多有一刻鐘過去,安子軒都以爲妹妹這是魔怔了,幾次想要去叫她,都生生忍住了。
“原來如此!”安瀟瀟慢慢地睜開了眼,此時,眼底的恍然大悟,讓烏昊辰微微一笑。
“明白了?”
安瀟瀟再次看他,然後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可以換個方法試探他,或者說是打磨他的。何必非要用這一種?”
“我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上次你們兩個一起來的時候,你對他,或許還有所保留。可是這一次,你陷地太深了。”
安瀟瀟抿了抿脣,“其實,我是真的覺得他這個人不錯的。你就不能試着接納他?”
烏昊辰搖頭,“他這一生,註定了艱辛睏乏。若是他真的心中有你,便該明白,他總有一天,會面臨這樣的問題。現在,我只不過是拿你的性命和他的責任來做一個比較而已。”
安子軒聽不明白兩人在打什麼啞謎。
“人都走了,你們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妹妹,你若是喜歡他,便去追回來就是。”
安雲鶴曾經也是一員大將,此時,倒是也說不出什麼責備澈公子的話。
畢竟,同爲男人,他做出這樣的選擇,亦是無可厚非。
烏昊辰則是神秘一笑,耳朵似乎是動了一下。
“他又回來了。要不要看看他的反應?”
“烏昊辰!”安瀟瀟幾乎就是咬牙切齒地在叫他的名字。
“我聽得到!只是,你自己不是也並不相信他會真正地給你帶來安全感嗎?”
心思被說中,安瀟瀟真的是有點兒惱羞成怒了!
這個男人,就不能給她留點兒秘密嗎?
全都說出來,對他有什麼好處?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瀟瀟,有些事情,終歸是要面對的。”
澈公子人還沒有進來,所以,後面的事情,還會有變動的可能。
這一點,只有他們兩個才清楚。
正猶豫間,便聽到了院門一聲響,隨後,澈公子那抹黑色的身影,便又這麼突兀地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安夫人一愣,沒想到,他竟然還會回來!
而安子軒則似乎是有些欣慰,到底是他也默認了的妹夫,沒有讓他失望。
“瀟瀟,你醒了?”
安瀟瀟看到了澈公子一臉的驚喜未定,抿脣微微點頭,“剛剛纔醒過來。他們說你走了。”
安瀟瀟知道,她這一句話說出去,就表示,她默許了之前烏昊辰的做法。
因爲她也很想知道,澈公子到底會怎麼做。
“瀟瀟,我沒走。我只是下山去了一趟。你昏睡的時間太長了,我下去跟弟兄們說一聲,免得他們擔心。”
“嗯。”
安瀟瀟的表情未定,說不出有什麼明顯的變化。
“瀟瀟,你,你都知道了?”
安瀟瀟挑挑眉,隨後點點頭。
澈公子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做了一個無比重大的決定。
“瀟瀟,如果說你離開了魔涼山,只剩下了兩個月的壽命,無論如何,這也不會是我想看到的。可是如果讓我留下來陪你,我真的做不到。你能明白嗎?”
安瀟瀟微微點頭,眸子裡的光,似乎是有些飄怱。
“瀟瀟,決定權在你的手上,給我兩年的時間,好嗎?我保證,兩年之內,無論我能爲瑾王做到哪一步,我都離開那一切,然後到這裡來陪你。如果你不放心,也可以派人監視我。我發誓,除了你之外,我絕不會碰其它的女人。”
安瀟瀟不說話,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澈公子不明她心中所想,一咬牙,“還有一種選擇,就是我陪你一起留下來。只不過,我不能保證一年三百多天都陪着你。我總要離開一段時間。不僅如此,原計劃的兩年,可能也會被延長。”
安瀟瀟眨眨眼,所以說,他的暫時離開,是去想辦法了?
這麼想着,又眯着眼瞪向了烏昊辰。
到了這一步,安瀟瀟如果再不明白烏昊辰的用意,她就太蠢了。
烏昊辰原本的預見能力就比自己強,他定然是預見到了某個不意看到的片段,所以,纔會百般地刁難澈公子。
甚至拿出要跟自己成親這樣的話來激他。
到今天,不得不再拿出自己活不長久這樣的話來刺激他。
這分明就是要讓他先切身地感受到,做出這樣艱難選擇的痛苦!
即便是他可以承諾出這些,可關鍵還得看,她答不答應。
所以說,一直以來,烏昊辰所做的,就只是想要刺激澈公子,想要讓他更明確地知道,安瀟瀟在他的心目中,到底是佔據着怎樣的地位。
安瀟瀟的眸光微動,感覺眼角有些酸酸的。
“若是我不答應呢?”
安瀟瀟幾乎是不知道自己如何反問出這一句的。
她明明就是恨極了烏昊辰拿她命不長久這樣的話來欺騙澈公子的。
可是現在,自己也站到了這一陣營裡。
她感覺自己真的是對不起澈公子。
不過,想到了師兄爲自己、爲巫族做的一切,自己現在做的這些,又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瀟瀟!”
澈公子的聲音裡,滿滿的,都是隱忍,都是心疼!
安瀟瀟只覺得自己的臉頰一涼,還來不及感受那是什麼,就見澈公子擡起了手,在她的臉上輕輕地滑動着。
原來,竟是哭了。
“瀟瀟,我不走了!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在這裡孤單地等着我。我在這裡陪着你,好不好?給我點兒時間,兩個月,好不好?我把在京城的那些事情都簡單地處理一下,好不好?在這裡等着我,我就在這兒陪着你。”
安瀟瀟聽他這樣妥協,哭得更兇了。
“別哭了。那你說怎麼辦?”
“清流,不可能的。你肩上的責任重大,你留在這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是你我成親了,你也不可能長期地住在這裡。你不是巫族人。”
澈公子心底的某一處,深深卡着的一根刺,似乎是被摁地更深了。
“瀟瀟,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的。不會的。”
“你,你沒有必要如此。”
“瀟瀟,我已經錯過你一次了,我真的不想再錯過第二次!”
轟!
安瀟瀟的腦子裡一時有些懵。
什麼時候是第一次?
“你說什麼?”
澈公子看到了她清亮的眸子,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似乎是真的說錯話了。
接下來,便是沉默!
長久的沉默!
安瀟瀟完全沒想到,竟然還會有意外收穫。
注意到了澈公子明顯有些躲閃的眼神,安瀟瀟的眸光微緊,“你要不要先跟我解釋一下,什麼叫錯過了一次?”
澈公子一言不發,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垂頭喪氣地站在了那裡。
只是,這樣的表情,並沒有得到安瀟瀟的任何同情。
反倒是安子軒的反應較快,一下子,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妹妹,我們先到屋裡說話吧。這外面也挺冷的。”
看到妹妹不爲所動,安子軒又多了一句,“孃親的身體纔剛剛好,不能再受了寒。”
聞言,安瀟瀟這才轉過身,一言不發地進門了。
澈公子上前一步,擡眸,正好對上了安子軒的眸光。
“當年的事情,你是知情者?”
澈公子微微點頭,“是。”
見他坦然承認,安子軒則是一步上前,直接揪住了他的衣襟,“那把匕首?”
“不是我的。”澈公子搖頭,“我知道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
安子軒的目光緊緊地盯着他的臉,然後好一會兒,才鬆開了手,“你說的最好是真的。”
“當然!瑾王和瀟瀟,都是我要護着的人,自然不可能有半分的差池。”
安子軒扭頭看了一眼屋內,“走吧。”
烏昊辰坐在了安瀟瀟的身側,他雖然是有預見未來的能力,可是卻不可能窺探到過去。
所以,他是真的很好奇,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澈公子所說的錯過一次,是不是與當年發生在了瀟瀟身上的事情有關?
“說吧,我聽着。”
澈公子猶豫了一下,“瀟瀟,我發誓,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我們先說你調養身體的事情,好不好?”
“不好!”安瀟瀟的態度堅決,一點兒迴旋的餘地也沒有。
“瀟瀟,我……”澈公子一臉的欲言又止,好一會兒之後,才緩聲道,“當年的事情,除了我之外,安世子也是知情者。要不,先請岳父岳母去休息?”
“有什麼事情,是我們不能知道的?”安雲鶴的聲音裡,透着一抹不可抗拒的威嚴。
澈公子看了一眼安瀟瀟,知道她現在的樣子,分明就是寫着大大的不開心幾個字。
“瀟瀟,你的身體纔是最重要的。”
“不!我的身體沒事。師兄之所以會說我活不過兩個月,不過是在騙你的。”
澈公子頓時語塞。
擡眸看向了烏昊辰時,卻發現對方一臉的坦然,一點兒騙人的自覺也沒有。
“爲什麼?”
“因爲他看到了在不遠的將來,你爲了你的肩上的責任,拋棄了我。”
烏昊辰看到的那一幕,安瀟瀟在澈公子回來之前,也看到了。
或者說,烏昊辰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更早,所以,他纔會一直在故意表示要娶她爲妻。
當然,如果說澈公子真的能知難而退,對於烏昊辰來說,自然是喜事一樁。
畢竟,聖女與少主的結合,的確是最爲完美的。
這一點,烏昊辰並沒有騙他們。
澈公子知道,現在不是自己發怒的時候。
哪怕他想着藉此來轉移話題,可是看到了安瀟瀟的臉色,也知道不太可能了。
“瀟瀟,意思是說,你的身體很好,沒事?”
“沒事。”
安瀟瀟冷冰冰地吐出這幾個字來以後,便緊緊地盯着他,“你的解釋?”
澈公子知道,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躲不過了。
“當年,也就是你八歲的那一年的記憶。其實,那個裡面,也有我。”
安瀟瀟的眼睛瞪大,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八歲時,竟然就已經認識這個男人了。
“不僅有我,而且我們還是十分要好的玩伴。”
澈公子的表情有些尷尬,眼角的餘光,瞟向了安子軒。
那個時候,安雲鶴已經離京了,他和夫人,都不清楚,安瀟瀟竟然失去了八歲那年的記憶。
“當時有很多人,包括李庭希和瑾王。只不過,那個時候,我不愛說話,而且總是走在最後一個,也可能正是因爲這一點,你纔會注意到了我。”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只是,誰也不曾想到,中間竟然發生了一場變故。也正是因爲那一場變故,我纔不得已,找人抹去了你那一段記憶。只是沒想到,當時那位大師沒有控制好,竟然將你差不多一年的記憶都給抹去了。”
澈公子苦笑一聲,“也正是因此,你忘記了我,對瑾王的印象,也沒有那麼深刻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得知自己的記憶竟然是他派人抹去的,安瀟瀟心底的疑惑更重。
同時,還有些許的憤怒!
“還是我來說吧。”
安子軒出聲了,表情沉重,“妹妹,你別怪他,當年的事情,我也是知情者之一。其實,找人抹去你的記憶,也是我同意了的。因爲那個時候,你的表現太過糟糕,我們所有人,都擔心你會想不開,所以,纔不得已,出此下策。”
“什麼想不開?我爲什麼要想不開?”
安子軒頓了頓,“當年,你最愛跟着瑾王跑,那個時候,瑾王的身體,基本上也不算是正常。只是,有一次,他帶人去城外的林子裡找你玩耍,不想,你中了攝魂術,被人控制了心智,趁着瑾王不備,將匕首插進了瑾王的身體裡。”
安瀟瀟的臉色驟白,頓失血色!
“好在因爲身高的緣故,你當時沒有插中他的心臟,因爲你的力道也不大,傷口並不算是太深。只是,那把匕首上,被人塗了劇毒。之後,你恢復意識的時候,就看到自己拿着刀,而瑾王則是倒在了血汩裡。”
安瀟瀟的手快速地捂上了自己的心臟,怎麼會那麼痛呢?
“哥哥,你的意思是說,是我親手刺了瑾王一刀?”
“是的。你恢復意識之時,瑾王的護衛和我幾乎是同時趕到,而你在看到我之後,便昏迷不醒了。”
安瀟瀟只覺得腦子裡有什麼東西快速地崩開,似是斷了弦的琴,又似是被豁了口子的刀劍,痛不可言。
“攝魂術?匕首?”
安瀟瀟反覆地重複着這兩個詞,腦子裡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