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何麗華的挑釁和侮辱,安瀟瀟自然是有火氣的。
不過,先她一步出聲的,卻是莫映蘭,“何小姐,請你注意你的言行。安夫人是何出身,輪不到你來置喙,我只希望你別忘了,安夫人可是皇上親自下旨冊封的誥命夫人!”
何麗華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流露出一抹不屑的神色。
“那又如何?被冊封了誥命夫人,就能將過去的事情,掩蓋得沒有痕跡了?再說,我說的都是實話,有什麼不對嗎?”
“何小姐剛剛的話,自然不對!”
安瀟瀟的聲音清冷,沒有一絲溫度。
落到了何麗華的耳中,只覺得似乎是有着陣陣的冰寒之氣,一下子鑽入她的體內,在她體內的每一處,開始生根、發芽。
何麗華突地打了一個冷戰之後,左右看了一眼,意識到這裡是方家的賞荷宴,便又挺直了脊背,好似自己是一個多麼高貴之人。
“安小姐急了?我剛剛也不過就是實話實說,難道安小姐也覺得,安夫人以前的身世太過不堪,見不得人嗎?”
這話,又是一道陷阱。
若是安瀟瀟說是,那自然就等於承認了母親的出身低微,更等於告訴世人,她是一個嫌棄母親的不孝女。
倘若她若是回答不是,那先前的怒氣,又如何解釋?
而且,只怕接下來,何麗華的話,還會更難聽。
安瀟瀟的眼睛微微一眯,給了身後的七月一個手勢。
七月會意,轉身繞到了何麗華的身邊。
何麗華心中的危機感,頓時就升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
話未說完,便聽到了這宴客的大廳裡,響起了幾個極爲響亮的巴掌聲!
衆人當即驚呼,所有人都驚詫地捂着嘴巴,滿臉的難以置信。
安瀟瀟竟然是當衆就讓婢女甩了這個何小姐幾巴掌,這簡直就是在打何家的臉面。
何麗華被打,自然是引起了不遠處何夫人的注意。
何夫人連忙過來,一看女兒的臉又紅又腫,當即大怒。
“安瀟瀟,你想做什麼?這裡是方家,可不是你們靖安侯府!”
安瀟瀟不徐不疾地拿帕子輕拭了一下脣角。
“原來何夫人還知道我是靖安侯府的人。呵呵,何小姐,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當衆辱罵朝廷一品誥命夫人,是要掌嘴的嗎?本小姐看你年紀小,不懂事,只是讓婢女賞了你幾巴掌而已。若不是因爲念着這裡是方家,你以爲,本小姐會如此輕易地饒過你?”
一番話下來,滴水不漏。
還將何夫人給噎得說不出話來。
的確,安瀟瀟拿大淵的律法說事兒,她們誰也沒轍!
畢竟,安瀟瀟的做法,可是一點兒也不爲過,甚至,還是輕饒了何麗華。
方輕柔此時也急步過來,試圖緩解一下氣氛,“何小姐不懂事,安小姐打也打了,氣可消了?”
安瀟瀟挑眉,緩緩地站了起來,“消氣,自然是不可能的。沒有人能在聽到別人辱罵了自己的母親之後,還能淡然處之的。何麗華,若是再讓我聽到你敢對家母不敬,那可就不是幾巴掌的事了。”
何夫人氣得臉上是又紅又紫的,卻半分辯駁的話也說不出。
誰讓人家是靖安侯府的小姐呢。
而且這一番話裡,句句都是以爲了維護母親而戰,自己又憑什麼再去指責人家?
方輕柔淡淡地看了她們母女一眼,面有嫌棄,“來人,何小姐身體不適,你們送何夫人和何小姐出去吧。”
“是,小姐。”
這就是在*裸的攆人了。
何夫人氣急,“你!”可是你了一個字之後,便沒有了下文。
方家,他們何家可惹不起。
比起有家人在府上的方輕柔,何夫人還是覺得,無依無靠的安瀟瀟更好拿捏。
滿眼忿恨地瞪了安瀟瀟一眼,拉起還在那裡嗚咽的何麗華,“我們走!”
何家母女走了,宴會繼續。
方輕柔站在了安瀟瀟的身側,“安小姐,先坐吧。若是再有什麼問題,還請及時地知會我一聲。”
話說地很周到。
可是安瀟瀟也聽出來了,這是想着提醒她一句,這裡是方府,有什麼事,也應該顧念着方家一些。
安瀟瀟淡淡一笑,“多謝方小姐了。”
再次落座後,很明顯,桌前的人,看她的神色都不對了。
莫映蘭則是滿面的敬佩之色,“瀟瀟,你剛剛真的是好霸氣!”
安瀟瀟抿脣笑道,“若是換了你的母親被人如此辱罵,你也會變得強硬起來的。”
莫映蘭微微點頭,想到之前何氏還是她的繼母時,這個何麗華可沒少藉着她的勢來欺負自己。
可是哪一次,自己能真正地強硬起來?
如今看到了安瀟瀟處理事情的態度,她才明白過來,果然是人善被人欺呀。
女席這邊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男賓那邊。
方輕闌原本就不是一個愛嚼舌根之人,也素來不喜歡去打聽這些。
可是剛剛小廝過來回稟,大意無非就是說讓他注意着何公子一些。
方輕闌原本與這位何公子的交情便不深。
也是因爲路上碰巧了,纔會有此一邀。
如今何麗華竟然如此上不得檯面,方輕闌也覺得安瀟瀟這事情做的沒錯。
果然,不一會兒,何公子便臉色難看,然後急匆匆地告了罪,先走一步了。
方府的宴會過後,大家便被丫環引着,要麼小憩,要麼繼續賞荷。
好巧不巧地,安瀟瀟和李幻幻、莫映蘭莫映雪四個人,就碰到了鳳齊興。
再看到他,安瀟瀟不由得火氣蹭蹭地往上躥!
一個大男人,在那樣的場合來算計一個女子,他還要不要臉?
若不是自己反應地快,只怕莫映蘭就要當場出醜了。
那藥粉,可是會讓人瞬間失去理智的。
鳳齊興再見到了安瀟瀟,眼神裡的興奮和好奇,卻是明顯蓋過了先前的仇怨的。
安瀟瀟大概猜到了,他應該是看自己接觸了那些藥粉,卻沒有任何的作用吧。
“這年頭,賞個花都能遇到噁心的人,真是倒盡了胃口。”
安瀟瀟沒頭沒腦地這麼一句,讓莫映蘭以爲她是在說先前何麗華的事。
“那個何麗華,向來就是說話不過腦子。我想她是以爲這是在方家,你不敢當着衆人的面兒將她如何,纔敢大放厥詞。可是沒想到,你竟然如此高調地回擊了她,也算是徹底打了她的臉了。”
安瀟瀟的眉梢微動了一下,也沒有要多做解釋的意思。
“鳳五公子有事?”
鳳齊興愣了一下,“安小姐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安瀟瀟淡淡一笑,方便,太方便了。
“你們幾個就去前面亭子裡稍坐一會兒吧,我稍後就來。”
這裡是花園,又沒有什麼過於高大的遮掩物,所以,兩人在這裡說幾句話,也沒有什麼不合適的。
再說了,安瀟瀟的身後,還跟着婢女呢。
這園子裡基本上到處都有人,也沒有什麼可避諱的。
“鳳五公子找我何事?”安瀟瀟臉上的笑意暖暖,只是卻不達眼底。
“真是意外。安小姐竟然是百毒不侵之身?”
“鳳五公子不知道?我以爲,當初我被劉氏算計中毒的時候,這就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鳳齊興是真的不知道。
畢竟,那個時候,安瀟瀟這個初回京城的少女,還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更確切地說,那會兒,他還真是覺得這個安瀟瀟是入不得眼的。
現在,倒是突然有了一種驚豔的感覺。
“安小姐,你我也算是同道中人,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切磋一下?”
安瀟瀟挑眉,“依着五公子的意思,打算如何切磋?”
“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選在今日,如何?”
“五公子的意思,是要在這裡切磋?”
“當然了。這裡人多,不是正合適?”
安瀟瀟怔了一下,這個鳳五公子,這腦子是不是也太奇葩了些?
真以爲這滿園子的人,都是可以供他試藥的小白鼠?
“五公子,這樣是不是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這個世界,原本就是強者生存,弱者,生來就是爲了讓強者用來踩踏的。”
安瀟瀟的臉色微變,從這位五公子的嘴裡說出這種話,聽起來真是有些彆扭。
安瀟瀟只覺得有一種異樣感,這位五公子,不僅僅是性格怪異,而且,應該是腦子有毛病吧?
更準確的說,分明就是有一種變態的傾向。
微微抿脣,“不行。這裡是方府,五公子難道沒有聽你的二哥說過,不要在這裡惹事?”
鳳齊興不屑地翻了翻眼,“不就是一個方府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安瀟瀟的嘴角一抽,這位五公子的眼裡,是不是隻有毒藥纔是真正引人關注的?
方家可是百年世家,在京城絕對是極其強悍的存在!
就算是鳳家出了一個皇后,也是絲毫不敢輕視方家的。
特別是,方家這一代的年輕人裡,個個都是出類拔萃。
方老太爺輕易不再出門,便是前些日子的宮宴,皇上還特意派了人來請的。
這樣的身分地位,他鳳齊興是不是根本就不懂?
“五公子,看來你對這人情世故,還是不懂呀。若是有機會,咱們再切蹉吧。”
安瀟瀟轉身欲走。
鳳安齊則是慢悠悠地開口,有些傲然的姿態,“你怕了?”
安瀟瀟的腳步頓住,轉身,“就你?五公子,憑你的那點兒本事,還不足以令我產生危機感。激將法對我沒用。”
鳳安齊就這麼看着安瀟瀟走了,冷哼一聲,轉身就去找鳳齊駿了。
鳳安齊這人的性子的確是有些怪異。
而且還着實地癡迷於藥、毒,任憑別人怎麼勸,也是不管用。
安瀟瀟今日拒絕了他,卻不代表了,他就不會拿這裡的人來試藥了。
沒多久,就有人傳出,說是鳳家的一個小廝,竟然突然發狂,雙目腥紅,張嘴就開始咬人了。
安瀟瀟看着別人一臉驚懼的樣子,自然而然地,也就想到了那個鳳齊興。
這件事,十有*,就是他乾的。
好在,出事的是男賓那邊。
就算是有人懷疑,第一個懷疑目標,也一定是鳳齊興。
而且,方輕闌本身就精通醫術,想要查出來,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這個鳳齊興,他是腦子壞掉了嗎?
估計這個時候,鳳齊駿能氣得跳腳了!
安瀟瀟猜地不錯。
鳳齊駿果然是氣得臉色鐵青。
可是面對一臉呆萌樣子,渾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的鳳齊興,他卻是半點辦法也沒有。
“我也沒想到,他會撞到我的身上呀。二哥,你是知道我的,我身上總愛戴着一些藥粉,哪知道他會撞上我,然後染上了那些藥粉?”
方輕闌的眼角一抽,面對這樣看起來有些半傻的鳳齊興,他還能說什麼?
鳳齊興都承認了,自己身上的確是帶着這個藥的。而且,也的確是有下人看到,是這個小廝自己撞了鳳齊興,之後,纔會出現了那等發狂的症狀。
怎麼說,都是方家的下人無禮在先。
“罷了,這件事情,也是我方家管束下人不嚴,怨不得鳳五公子。”
鳳齊駿連連拱手賠罪,“我這個弟弟,就是太過癡迷於醫藥了。還請方二公子勿怪。”
方輕闌含笑擺手,此事既過了,也無需多言。
而且,鳳齊興這人是個藥癡,基本上,京城的人都曾聽聞過。
他還能跟這個鳳齊興計較嗎?
不過,方輕闌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就是了。
而安瀟瀟則是在另一側,笑得無比無良。
敢惹上了方家,這個鳳齊興,絕對是個膽兒大的!
當然,只怕今天回去,他也必須要面對鳳家人的怒火了。
方輕闌看着好性子,可是方家的底蘊,不是鳳家人能輕易招惹得起的。
更何況,如今皇后爲了給自己的兒子鋪路,巴不得能拉攏方家這樣的傳世大家族呢,可這位鳳五公子倒好,閒着沒事兒幹,一定要來招惹方家!
不過,鳳家倒黴,這也正是安瀟瀟樂於看到的。
她巴不得鳳家樹敵太多,從而忙着應付那些大事,沒有時間來找自己的麻煩。
方家的賞荷宴過後,方夫人便將事情都一一細述與老太爺聽了。
今日的賞荷宴,一方面是爲了給方家的幾個年輕後輩們,相看合適的婚配對象,另一方面,就是也想要藉此機會看一看,如今京城的幾大家族,處境如何。
老太爺聽罷,面有淡笑,“何家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家族罷了,生不起什麼事來。倒是那個安家的丫頭,有幾分意思。”
方輕闌聞言,站了出來,“祖父,孫兒曾與安小姐有過幾面之緣。此人看似慵懶無害,可是其心性極傲,不是一個容易被人說服的女子。”
方夫人沉吟了一下,“父親,兒媳今日觀那安瀟瀟,性子過於孤傲,不過,她已經訂了親事,也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方輕闌的眉頭微擰,“不然!母親,今日若非是安瀟瀟急中生智,只怕莫家的小姐,就要在那樣的場合公然出醜了。”
方夫人一愣,“何出此言?”
“我與那個鳳齊興也有過數面之緣,那個人,的確就是一個性格怪異之人,不僅日夜與藥爲伍,而且用來試藥的,全是被鳳家買來的奴僕。今日他碰過的那張紙上,只怕就是被他做了手腳,只是他的手法太快,我不曾來得及看清楚而已。”
方夫人嚇了一跳,“竟有此事?這鳳齊興未免太過大膽!”
方輕柔的黛眉微蹙,“這個鳳齊興的確是過於大膽,我看他今日在府上,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看也是故意的。”方輕闌附和道。
老太爺擺擺手,“不必再糾結這件事。我們與鳳家,目前只要是相安無事便好。不必獻殷勤,也不必太冷落了。至少,讓鳳家覺得我們是處於中立的位置便好。”
“父親,兒媳今日看那定國公府的大小姐,性子溫馴,倒是一個合適的人選。只是聽聞其患有心疾,也不知現下如何了。”
方夫人對莫映蘭倒是極爲滿意,只是除了她的身子骨之外,又總覺得有些不太保準。
“有安小姐調理過,應該是大好了。不過,母親,您確定大哥會喜歡這樣性子的女子?”
方夫人一怔,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何時需要去考慮孩子們自己的想法了?
“你大哥如今不在京城,難道還要讓他親自相看不成?”
方輕闌微微蹙眉,其實,事關大哥的終身大事,若是匆匆就此訂下,只怕將來,會促成了一對怨偶。
“母親,您想想三叔和三嬸孃,若是想要讓家事和樂,還是應當要讓大哥自己來拿主意。”
方夫人面有不悅,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夫君。
方老爺一直是一個溫柔好說話的。
對於兒子的提議,他倒也是覺得可行。
“你就先留意着,待兒子回來,再讓他從中選一選,也無不可。”
雖然沒有明說,可是意思也已經很清楚了,還是希望能讓兒子自己做主。
而老太爺,在一聽到提及他的三兒子和三兒媳之後,面色便沉鬱了下來。
見到老太爺如此,所有人也都沉默了片刻之後,一一退下了。
方輕闌剛剛走出院子,便被方輕柔給喚住了。
“二哥!”
方輕闌止步,扭頭,“妹妹有事?”
“二哥,你覺得那位安小姐如何?”
“極好!”方輕闌頓了頓,“怎麼?你對她感興趣?”
“不是。二哥,我的心思,你應當知道的。”
看到妹妹一臉苦澀的樣子,方輕闌的臉色頓時便嚴肅了起來,“妹妹,此事不是說過了?鍾離澈已經有了未婚妻,你以後還是莫要再胡思亂想了!”
“哥哥,心已經給了出去,又如何能輕易地收回來?”
方輕闌看到妹妹這不爭氣的樣子,頓時是又氣又急。
四下看了看,伸手將她拉到了一處較爲僻靜的地方,怒喝道,“你瘋了?你與那位鍾離將軍不過才見過幾次?如何就對人家傾心了?”
“二哥,你不明白。有的人,你哪怕是天天見到,也不會有什麼感覺。可若是你命定的那個人,哪怕只是一眼,也能讓你印到了骨子裡去。”
“糊塗!”方輕闌怒斥,“什麼命定的人?那是安瀟瀟命定的夫君,不是你的!”
方輕闌這一句話,對方輕柔的殺傷力還是極大的。
“二哥,我只是不想讓自己的芳華錯付而已。我只是想要嫁給自己喜歡的男子,這有什麼錯?剛剛二哥不是還在口口聲聲地主張,要讓大哥對自己的婚事做主嗎?怎麼到了我這裡,你便是這樣的態度?”
方輕闌沒料到,向來溫柔可人的妹妹,竟然會爲了一個男人,如此地不可理喻!
“你有沒有想過,鍾離澈是一個已經有了婚約的人,而且他的婚約還是皇上親自賜的。你想怎樣?難道你想要抗旨?還是說你覺得自己主動送上門去做妾,就能將鍾離澈感動了?”
方輕闌的話說地極重,而且語氣裡,除了氣憤之外,還有些許的輕蔑之意。
他就想不明白了,自己的妹妹,怎麼就非得鍾離澈不嫁了?
方輕柔的臉色白了白,她知道,自己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說出剛剛那樣的話,實在是太過不知體面了。
“二哥,你不知道。我與鍾離將軍,其實是在幼年時便見過的。”
方輕闌愣了一下,“妹妹?”
“二哥,你以爲這諸多的樂器,我爲何獨獨偏愛奚琴?”
方輕闌有些吃驚,難道還與鍾離澈有關?
“當年,我在林中初見他,他小小年紀便撫得一手好琴。他的琴聲,聽起來淒涼無比,我那個時候,便覺得他是一個極其孤獨的人。我對於琴的認知,也是自那一日開始的。”
方輕闌錯愕不已,沒想到,妹妹與鍾離澈,竟然還有着這樣的一段孽緣。
“你,你確定是他?”
“自然是他!我的記憶力如何,二哥還不清楚嗎?如你所言,他常年在外,這纔回京幾個月,我與他見面的次數有限,何以就對他情有獨鍾了?”
此時,遠在靖安侯府的安瀟瀟則是面色微變,呢喃了一句,“青梅竹馬嗎?”